第十部(119)
第二百九十章
林新成追悼会隆重悲哀
李桂荣怀深情哭念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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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桂荣怀深情哭念祭文时，人们无不泪流滿面，此时灵棚前的人看到李桂荣念完又叩了三个头昏了过去，都放声哭喊道:“桂荣又昏过去了，快救她。"
朱书记跑了过去，靳书记也跑了过去，慌忙喊道:“文静小红快救她。"
师文静把李桂荣抱进自己怀里，余小红忙拍她的背和胸。
一旁的孟凡芸同时也挤了过来，忙掐她的人中。
所有的人都哭泣着望着他们。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李桂荣苏醒过来，又放声哭了起来。
师文静和余小红把她搀扶进屋里。
追悼会算是结束，江水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下面该进行亲朋好友奠供，主持就该是林庆祥了。
县、公社及各单位各大队的领导陆续从灵棚前退出到院子外边。
林庆祥走进灵棚内，重新把麦克风移到前面说道:“各位亲朋好友，由于林新成的儿女年龄太小，各位孝子年龄也小，时间长了他们受不了，刚才我也征求了一下桂荣的几个娘家哥的意见，咱只把桂荣娘家的供品摆上，其他的供品不再一一摆上奠祭，咱集体行一个三鞠躬。看有谁有没有意见。"
没有人表示异议，如果都一个个奠祭，怕是到天黑也进行不完，除了林新成的亲戚外，还有近门的亲戚，而更多的是林新成两口子的拜把子兄弟姐妹和那些大学生们都上了供。
亲朋好友纷纷走进院子，院子里站不下，很多人站在了外边。
在林庆祥的吆喝声中，亲朋好友向林新成的遗像进行了三鞠躬。
林大勇扶着林新成十一岁的女儿林成芸，林新勇、林志强、林新龙、林新海、林新志、林崇礼六个人分别抱着林新成下面的孩子，从屋里走出来向众人行谢礼。虽然孩子们行的礼只是弯腰点头不象那么回事，但孩子们的嚎啕大哭，却令全场的人再次失声痛哭。
以心比心，这是多么凄惨的场景呀。
接下来应该是向林新成遗体告别了，林庆祥又通过麦克风告诉人们，因为人太多，向遗体告别仪式就免了。沒有想到，所有的人都不愿意，他们都要再最后见林新成一面。
这么多人怎么办呢？林庆祥也没有办法。
这时有人提出来，人们打开一条通道，把林新成的遗体抬出来走一趟，所有的人都能看到。
这个建议，林庆祥不敢自作主张，他在管丧事的这几十年的经历中，还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也没有听说别的地方做过。传下来的风俗，死过的人是不能见天的，在外边，不但得有黄裱纸盖住脸，还得用白单子盖住身。
他走进了屋里，征求在灵柩旁躺在师文静怀里哀哀啼哭的李桂荣的意见。
李桂荣说:“抬出去让他们看吧。战场上被打死的敌我双方的兵，有几个盖了蒙脸纸和白单子的？迷信的说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新成经常说的那句话，别凉了大家的心。他们都想再见上新成一面，说明新成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很高。"
师文静也接道:“以前没有先例，咱这样做了，不是有先例了吗，说不定以后我兄弟还会保佑我爹娘我妹妹和孩子们有大福呢。"
林庆祥看李桂荣同意了，师文静又这样圆了一句，就说道:“托文静闺女的吉言吧。"
林庆祥走到外边，通过麦克风告诉人们，李桂荣同意了大家的要求，让人们中间闪开一条道。
人们呼啦啦往两旁退，闪出了一条通道。
林庆祥又让林大勇、林志强、林新龙、林崇礼四个人，把林新成的遗体从棺材里抬了出来，头高脚低，脚前头后面朝上的走出屋子。
林新成是心脏瘁死的，脸色本来腊黄。为了让林新成的面容好看一些，入棺之前，余小红给他美了容，她在剧团里唱戏二十多年了，什么样的妆她都会化。她不但把林新成的头发进行了喷油梳理，脸也按传统戏中的状元脸谱化了妆，只是口里未咽下去的烧饼，因牙口紧闭，没有抠出来，两只手里分别拿着未吃完的烧饼仍然还在手中，只是在换衣服时弄烂了，都成了半个。
林新成穿的衣服，上面，外套是深蓝色西服，内穿一件白色衬衣，中是浅黄色宽胸口绒衣，脖子里系的是深红色领带。胸前还用大头针别着《杏林岗大队长远规划》。下面，外边是深蓝色裤子，内有蓝色绒衣白色秋裤。脚穿崭新的黑皮鞋。
按师文静、余小红、江水花、巩建荣、孟凡芸几个姐妹的意见，是让余小红在县里置买一套新的，李桂荣说，他还没有穿过的衣服还有几套新的，都是姐妹们给他买的，布质好做工也好，就不要再多花钱了。林庆祥说，老的风俗，不能穿皮鞋，只能穿手做布鞋。李桂荣说，穿手做布鞋与衣服不配套，还是穿黑皮鞋好看有气质，至于穿皮鞋下辈子会脱生牲畜，谁会知道是真是假？谁见过只有两条腿是蹄子那两条腿是手的牲畜了。
李桂荣拿了意见，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四兄弟抬着林新成的遗体，从人们分开的通道中向外走去，从院里走到院外的大街上，从院子门口又往东行走。
当人们看到林新成双手里还各拿着半个烧饼，嘴里有个鼓鼓的疙瘩(他们都知道那是未咽下去的一口烧饼)，胸前别着《杏林岗大队长远规划》，头发整洁黑明，脸色红润，微闭双眼，象是劳累睡着了似的，而从此再不会见到他了，都是泪流滿面，有的人甚至放声的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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