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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有关电影和音乐的法国故事

三个有关电影和音乐的法国故事

作者: 巴塞电影 | 来源:发表于2017-01-10 17:53 被阅读763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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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国人的音乐叫香颂,这个名字挺小资的,甚至令人很有食欲。

    其实,它是一个总结性名词——法国人把任何类型的音乐都叫香颂。他们小日子过得慢、散漫又傲慢,午后时分,不想拥有太多情绪,一杯红酒配电影,别人写的歌,随便听一听,自己做决定——他们擅长舶来各种风格的音乐,将它们“据为己有”。

    打个比方,在伍迪·艾伦执导的《午夜巴黎》中,科尔·波特在一群美女的拥簇下,挤眉弄眼、娇嗔性感地演奏了美式摇摆乐曲《Let’s do it》,这件事如果是在纽约曼哈顿发生,那么和香颂没有任何关系,但电影里,科尔·波特是在巴黎圣路易斯岛的波旁堤岸——法国著名文艺青年让·考克多的豪宅里演奏的,法国人听过它,喜欢它,传唱了它,它就是香颂了。

    《午夜巴黎》剧照

    所以,“香颂音乐家”们的名单列出来,是很有趣的:迈尔斯·戴维斯(美国最伟大的爵士小号手,曾为法国导演路易·马勒的处女作《通往绞刑架的电梯》即兴配乐,该原声专辑在法国风靡一时)、克劳德·德彪西(法国古典钢琴家)、卡拉·布吕尼(法国超模、著名艺术果儿,出过几张音乐专辑)。

    2000年前后,卡拉·布吕尼厌烦了T型台,决定投身进新鲜的音乐事业中去,在不大不小的法国音乐圈里,她遇见了以矫情和擅长失踪闻名于世的法国导演莱奥·卡拉克斯。这位导演很有趣,他有个癖好,就是只为自己的女朋友拍片——他所有电影的女主角都是他当时的女朋友,拍名作《新桥恋人》时,他的女朋友就是主演朱丽叶·比诺什。

    《新桥恋人》耗资巨大,拖垮了3批制片人,后来被收为法国国家资产,才免于流产。1991年,拍完《新桥恋人》后,卡拉克斯与比诺什分手,其后消失于茫茫人海,一去就是8年。1999年,他带着第四部作品《波拉X》出现在人们视野中,结果该片名利双亏。

    《新桥恋人》海报

    卡拉克斯对电影绝望了,本就是玩摇滚不成而改拍电影的他,对外界表示自己又想做音乐家了。之后,他导了几个音乐MV,算是混进了法国音乐圈。布吕尼与卡拉克斯一度打得火热,关系暧昧。但是,好景不长。两人分手后,在某派对上偶然重逢。交谈的间隙,某个好事之徒告诉卡拉克斯,布吕尼似乎有对他回心转意的意思。接下来,就像贝多芬创作《月光曲》一样,卡拉克斯被爱情灵感砸中,迅速跑回家中,含情脉脉地写下了一封诗般的情书,寄给了布吕尼:

    “他们说我们的生命不值一钱——它像玫瑰般转瞬即逝;他们说流逝的时光是个混蛋——它用我们的忧伤制作外套。他们告诉我,你或许仍爱我。这还有可能吗?这还有可能吗?”

    布吕尼觉得这封情书写得不错,直接用它作了自己处女专辑《Quelqu'un M'a Dit》(《有人告诉我》)同名主打歌曲的歌词。《有人告诉我》发行于2003年,配器简单、倚重吉他,与传统、甜美的香颂不一样,反正听上去挺伤感的。关于卡拉克斯与布吕尼的恋情,没有更多内幕流出。人们只是知道,在那之后,卡拉克斯又消失9年。

    2

    1936年3月的一个夜晚,法国青年西蒙•勒鲁什在香榭丽舍大街邂逅了一位美人。他尾随她,进入了著名的高蒙影院。美人名叫夏洛特,是个虔诚的犹太教徒,她似乎并没发现跟踪自己的西蒙。

    夏洛特选择了由弗雷德•阿斯泰尔和金吉尔•罗杰斯主演的经典好莱坞时期歌舞电影《礼帽》(1935)。

    《礼帽》海报

    西蒙买了票,跟着美人进了影厅。观众并不多,三两对情侣稀稀落落。夏洛特坐下后,西蒙鼓足勇气,坐在了她身边。

    《礼帽》的对白优雅、精致,总能挠人痒处。阿斯泰尔与罗杰斯的角色一见钟情,但女方误解他为有妇之夫,两人之间始终有芥蒂。电影行至第60分钟时,阿斯泰尔走进宴会大厅,罗杰斯一眼便看见他,惊慌失措,想要离开。阿斯泰尔拉着罗杰斯的手,与她跳起了那段经典的狐步舞。

    西蒙觉得机会来了,开始与身边的夏洛特搭讪:

    “你想跳舞吗?”

    “不。我知道你一直从林荫道跟踪我到这。”

    “我想跟你到天涯海角。”

    “我数到5,你要是还在这,我就叫了。”

    银幕上的阿斯泰尔挽着罗杰斯的手,搂着着她的腰,适时唱起了著名爵士标准曲《颊对颊》(cheek to cheek)。西蒙盯着夏洛特,跟着阿斯泰尔,也唱了起来:

    “我心澎湃难以倾诉,追寻的幸福已在眼前。当我们相拥起舞颊对颊。天堂,我宛若在天堂。接下去的歌词我记不住了。但我很高兴能跟着你,因为你真的是这么这么的美丽。”

    《礼帽》剧照,弗雷德·阿斯泰尔与金吉尔·罗杰斯正翩翩起舞

    西蒙就这样追到了夏洛特,之后的日子里,他们每周都会去看几次电影。一年后,从1937年2月到10月,在夏洛特的肚子里,克劳德•勒鲁什和30年代的伟大电影一同成长。

    西蒙•勒鲁什去世后,夏洛特依旧经常去影院,1967年,她在影院里看到了儿子克劳德·勒鲁什执导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该片获得了1967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与最佳原创剧本奖)。夏洛特在影片最后的奥斯卡颁奖礼花絮中看到,儿子捧着两座小金人,在后台遇到了已过暮年的弗雷德•阿斯泰尔与金吉尔•罗杰斯。

    1967年,第39届奥斯卡颁奖礼后台,克劳德·勒鲁什(右一)见到了年迈的弗雷德·阿斯泰尔(右二)与金吉尔·罗杰斯(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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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戈•莱恩哈特,史上最伟大的吉他手,外号“八指琴魔”强哥——关于他的残指,故事版本不少,有人说,青年时的强哥因赌钱出千,被黑道砍去了两根手指;较为官方的说法是,他睡着时,窗帘被烛火点燃,火势蔓延,烧毁了他住的大篷车,并烧伤了他的手。那次意外,令他用来按弦的左手,只剩两根手指能用。

    吉他手,外号“八指琴魔”强哥——关于他的残指,故事版本不少,有人说,青年时的强哥因赌钱出千,被黑道砍去了两根手指;较为官方的说法是,他睡着时,窗帘被烛火点燃,火势蔓延,烧毁了他住的大篷车,并烧伤了他的手。那次意外,令他用来按弦的左手,只剩两根手指能用。

    吉他有六根弦,但强哥只能用两根手指按弦,这是吉普赛二指禅,是法国真功夫。法国人服强哥,他们在“香颂”之外,特意为强哥带来的音乐创造了“Manouche”(吉普赛爵士)这个词,原意为“法国吉普赛人”,用来形容音乐时,意为舶来美国正风靡的摇摆乐,配上吉普赛流浪吉他手们的习惯方式演奏——一般是两把吉他,一个Double Bass外加单簧管或小提琴。

    强哥的老搭档叫斯蒂凡•格拉佩里,是位爵士小提琴大师,在1933年到1939年期间,他们演出并录制了大量的作品,直到二战爆发才分手。

    谷歌曾专门为强哥制作特别版logo

    斯坦利·库布里克曾想将“强哥与二战”的故事搬上银幕。由头是他在八十年代时得到的一本名为《纳粹统治下的爵士乐》的书,书里有一张照片:德国空军军官迪特里希•舒尔茨-科恩在巴黎著名的知了夜总会(La Cigale)外与强哥站在一起。

    这位科恩痴迷于摇摆乐,尤其喜欢强哥的音乐。并曾冒着极大风险,违反纳粹的法律,地下发布了一系列纳粹德国的爵士乐景象。在他的文字里,二战期间,强哥的一张专辑,在德国的黑市上能换两公斤黄油。据说这位曾驾驶轰炸机飞往伦敦,在要执行轰炸任务前,打开了飞机上的电台,调频至BBC音乐,听了一曲强哥,接着,才把电台的天线塔都给炸了。

    后来,库布里克没能写完剧本——“强哥与二战”的项目被他永久搁置了,因为他随后又开始筹备拍摄一部关于纳粹在波兰施行大屠杀的电影(《雅利安报告》,也是一部未完成作品,在90年代中期被库布里克搁置)。

    1946年,二战方歇。强哥与格拉佩里再度合作,用摇摆乐的方式重新改造了法国国歌《马赛曲》,在让•考克多和克里斯•马克拍摄的关于强哥的纪录片《姜戈•莱恩哈特》里,你能看到格拉佩里从琴箱里取出小提琴,然后镜头摇向强哥,二人一同合奏了摇摆版《马赛曲》(相同意义的举动,强哥的后辈吉米·亨德里克斯也做过,23年后,1969年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上,亨德里克斯压轴出场,用电吉他演奏了美国国歌《星条旗永不落》,以此表明自己反战的立场)。

    强哥改编《马赛曲》,得到了法国媒体极高的赞叹:“他在二次世界大战刚停下来时,就立刻能用如此轻松随意的心态来面对多数人还在唏嘘还在茫然的未来,从那些琴弦上匆匆飞过的音符里你根本听不到战争带来的硝烟和创痛,却仿佛是一个花季少女在一场大雨停后走上街头,对着天空说:‘雨啊你终于停了,我们终于又可以在阳光下跳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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