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养蚕记（中）

328：养蚕记（中）

记得买蚕过后的一天，放学后，陪儿子理完发骑车回家。途经平政桥头，想起河岸有一棵小桑树，也不知道现在还在吗。那时儿子上大班时养蚕来此采过桑叶。

兴致冲冲地走下台阶，桑树赫然长在砌河塝的石头缝隙里，跟前几年相比，似乎没有长大多少，兴许桑树生长缓慢吧。如此想着，瞅着树上嫩叶所剩无几，许多大一些的已被人采去。我和儿子奋力吊下枝丫，摘下顶端几片少得可怜的嫩叶，想着家里的蚕宝宝可以吃到新鲜的桑叶，很高兴。

如今身居小县城，可供采桑叶的地方寥寥无几，加之我这个乡下娃子对县城周边又不熟。儿子的小蚕，只能在学校门口买桑叶喂养呢。

虽说自己采不到桑叶，却是有许多好心人。先生的同事小生，开车路过黟县等桑树较多的地方，总会给我们摘上一大袋，搁冰箱里，能够应付一周。朋友圈里的朋友，会在圈里问要桑叶不，一举手，定会有。同事储老师告诉我茶山公园、文峰塔附近有桑叶可采。班上有几个学生也养蚕了，在乡下摘桑叶也会给我带一点。众人拾柴火焰高，好歹从未少过蚕宝宝的口粮好，蚕也日渐丰腴，白白胖胖。

想起自己小时候养蚕，一放学，就邀上三五伙伴去自己熟悉的田畔上，或者是某某人家的茶棵地里，哪个人家的菜园塝上，为小蚕觅食。摘完了桑叶，势必要在附近寻找野莓。一颗颗红艳艳的野莓尚未来得及品尝，早已成腹中物。有时候摘到硕大的野莓，好朋友之间也会互相赞赏、羡慕，然后掰下一半，送给对方，一起慢慢享受。舌尖感受野莓的颗粒划过的轻轻的痒，味蕾被清甜所迷醉，绝非水果摊上卖的草莓所能比拟。

也有摘不到桑叶的日子，会用另外一种叶子代替。这种叶子比桑叶小得多，因其树上长有小刺，被称之为剑桑叶。摘下叶子，断柄处会流出奶白色的汁液。许是这种叶子味道不好，蚕宝宝多半不喜欢，进食甚少。

如果连剑桑叶也摘不到，就只能在菜地里摘一点嫩莴笋叶洗净擦干，给蚕充饥。往往过不了几天，蚕宝宝就会拉肚子死去。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用莴笋叶。事与愿违时，面对死去的蚕，总是要伤心不已，泪流满面的。

已经不上学的姐姐，不忍我伤心，每次去高山采茶，回来总会为我摘一大把桑叶。周末，我也会随着大人去高山采茶、摘桑叶、采桑椹，那是必定的功课。桑树太高，矮小的我够不着踮起脚尖、跳起来也无济于事。此时，不善言辞的父亲看见了，就会从后腰拔出弯刀，欻欻砍下一根枝丫。举着一大枝桑叶走在回村的路上，惹得小伙伴瞪圆了眼睛，“给我一点，给我一点！”

328：养蚕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