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两个弟弟,一个比我小一岁,一个比我小三岁。
据说,小时候,弟弟们都胖乎乎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人们这样形容他们,可见比他们大几岁的我,多么的不出色。家人们实在找不到词怎么夸我,只好说数我最勤快。
爷爷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对弟弟们疼爱有加。我模模糊糊地记得:弟弟坐在爷爷的脚上,爷爷抬腿把他们举得高高地,弟弟的笑声开心而且很大声。
妈妈说:我们两个(大弟弟)小时候,常常是一个报节目,一个唱,有时候,我不想唱了,弟弟都会去大人那里告状,说我不听话,他节目都报完了,我还不上去唱。
我每次挎个小竹箩出去割猪草的时候,大弟弟常常也要跟在我的后面,出去了就自己找个地方睡觉或者玩耍,要回家了,伸手从我的箩筐里面抓几把青草放到他拿的箩筐里去,就要回家交差。我常常只好再帮他割多一点,这样回家好得到大人的表扬。
慢慢地,长大了,我们读小学了。因为年龄相差无几,我实在记不得怎样照顾弟弟们,只是记得有一次大弟弟被老师留在学校,我去给他送饭,他嫌饭不好吃,把它倒给了学校旁边人家猪圈里面的石槽里,我很生气,打了他一巴掌,因为他不知道给他带的饭,我都不让吃,是奶奶单独给他做的。
上初中了,弟弟们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小弟弟因为读不进去书,小学毕业就回家了,帮助父母干活。大弟弟学会了骑自行车,每次上学放学都带我。那时候我们已经住校,两个星期回一次家,大弟弟偶尔中午回去,也是自己吃完饭,再给我带一些,家里面好吃的从来没有少过我。
每次星期天回家,都是我烧火,弟弟炒饭,他嫌我炒的不好吃。也因为我不喜欢吃油腻的。所以常常米饭炒好了,我铲一点起来,弟弟自己再挖一勺子猪油放进去,把米饭反复炒得金黄油亮,香气四溢,才心满意足地开吃。
每次农忙的时候,大家都到地里面干活,回家后一个个非常疲乏。吃完饭洗碗是个大事,吃饱喝足了谁都不愿意动弹。妈妈这个时候都会喊我去洗碗,大弟弟每次都会说我去吧,让姐姐歇会儿。
每到星期天,弟弟们都会到我的屋里,大弟弟喜欢吹笛子,吹口琴。每次学了新歌曲,都会吹给我听,像《花纸伞》《外婆的澎湖湾》《学习雷锋好榜样》等等,口琴或者笛子独奏还是非常好听的。也记得大弟弟用口琴和凤凰琴一起演奏“细雨蒙蒙落江面,船头撑开花纸伞………”的画面,我的屋子里聚集了好多人,大家都是无言的静静倾听,这旋律让我久久不能忘怀。小弟弟那时候在我跟前有点调皮捣蛋,但是非常听大弟弟的话。
要到外地读书了,从家里面走的时候,是晚上,因为要坐别人的便车。所以,当我从家里面赶到大路上时,发现累了一天的小弟弟在那里无精打采地站着,我说:“你怎么不回家啊?”小弟弟说:“爹说让我看到你走了再回去。”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因为有人掂记,因为有弟弟相送。觉得那夜的月亮格外的圆,星星格外的亮。
记得有次星期天回家,还没到家门口呢,老远听到小弟弟欢快地叫声:“奶奶,我姐姐回来了,我搬梯子给她打枣子吃啊。”然后,一个个都乐呵呵的忙得不亦乐乎。
可惜的时,我还在读书的时候,弟弟们都已经成家了。他们人生最重要的时刻,我却没有能力回报些什么。
我记得我才上班的时候,听说大弟弟病了,我的眼泪立马就流了下来。给在外地打工的弟弟写了一封信,大意是要照顾好自己。弟弟的回信我至今还珍藏着,他批评我不该哭,一点小毛病而已,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我知道其实不是这样的,弟弟是不想让刚上班的我担心他。
………………
常常觉得我这个当姐姐的当的很是失败,不能照顾弟弟们什么,也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倒是弟弟们常常以有我这么个姐姐为荣,让我很是惭愧而更加努力生活。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姐弟们一直平凡而平淡的生活着,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每个人身体健康,吃得下去饭,睡得着,笑得出来,就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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