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陷入一种惆怅之中。不像很多人总喜欢说自己如何如何平静,心如止水。让我说假话才是痛不欲生的。这没有什么避讳的,有的人天生就是乐天派,而有的人却是易感的,性情本身并没有好坏之分。打小一滴雨,一片落叶,一阵风都能让我怅然若失。小时候看见夕阳,感到生之必死,便陷入了无限的惆怅。人生于尘世之间,便注定有许多的无奈,否则又何必求解脱之道呢?道法的意义就建立在生死的苦痛之上。既然生而为人,就不必与人性为敌,而是在现实人生中寻求解脱之道。所以要承认文学艺术的价值,而不是陷入干枯之境。
文学艺术就是性情的流露,一个人非常冷漠也就没有文学艺术可言。无论禅宗还是道家,与文学艺术的关系都是密切的,甚至是水乳交融。禅道的人生就是诗意的人生。诗意并不表示温和,也可以是残酷的,但是永远是具有美的意蕴的。所以学道并不是要让自己性情大变,不是在这上面为难自己,而是照样可以吟唐诗宋词,听古琴古筝,可以忧郁,可以哀伤,而不是压抑自我。但是不要放逸。必须让生命不断的升华而不是下堕。
一个忧郁气质的人和一个豪爽气质的人,没有谁优谁劣的问题,天性难以改变也不必强行改变。道在一切之中。如果你毫无感情,你就创造不出任何文学艺术作品,那你所悟的道是很乏味的。感情本身没有问题,问题是你能不能在其中参悟出解脱之道。一个人非常深情同时又非常透彻,可不可能呢?非常可能。这就是真实的人,真实的人就是复杂的人。两种感受可以同时生起,一种是对人生无常的幽深惆怅,一种是安住于无生灭之真境中的超然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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