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辛奴树侧轻嗅桂花香，闭目回忆，随口问站身后的白蟾，“姑娘可知道桂花又名什么吗？”
安邑城，大雪三日，雪停风息，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城中人鸟声俱绝。
是夜，街角巷口，几道青蓝光骤现，辛奴凝气如剑，身形轻移，寥寥数招，几个蒙面歹徒筋骨酥软，瘫倒在雪地上，动弹不得。
月华凉清下，投出一颀长的身影，辛奴转身，轻声说：“下次劫人，还是绕着点，冲撞着本尊，自然没有好果子可以吃了。”扫了几人一眼，“滚吧！”
雪后静寂，微风轻拂，那个被劫的姑娘似是受了不少惊吓，一时怔住，柔弱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尔莫不知从何处蹿出开，两眼冒红心，盯着人家仙姿玉貌的姑娘，色眯眯地傻笑。
辛奴气绝，尔莫这家伙一遇事就躲，见到女人冲得倒是快。
那姑娘回过神，心绪稍平，感激道：“多谢恩公出手相救，白蟾谢恩公。”说罢，垂首浅笑。
“不用谢，应该的！”尔莫抢着答道，“那个姑娘，你…你热不热？”
白蟾闻言，抬眸一笑，盈盈秋水，娇弱可人，轻轻摇了摇头。
“你是傻吗？”辛奴扶额，他手底下怎会有这么蠢的人。
尔莫频频点头，满脸堆笑，道：“是，姑娘你冰肌玉骨，自然清凉无汗。”
辛奴满头黑线，“雪天寒冷，白蟾姑娘孤身一人，多有不便。若不介意，不如与我二人同行。”
白蟾点头答应，转身与辛奴转身离开，绰约风姿，步步生莲，尔莫在原地呵呵傻乐，暗自窃喜，这姑娘她…她好美。
第二日早，饭桌上。
三人默默坐在饭桌前，气氛有些尴尬。
辛奴首先开口，打破僵局，“在下辛奴，这位尔莫，是我的……”
尔莫及时截住那未出口的后半句，忙道：“好友！我是阿辛的好友，尔莫。”
白蟾嫣然浅笑，安静地望着二人，举止娴雅。
“呵呵…”尔莫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一劲儿傻乐，“白蟾姑娘，有什么需要我二人效劳的，尽管开口。”
辛奴瞥他一眼，不屑地说：“以前只知你贪吃好吃，没想你还贪色好色。”
“每个人总是多面嘛，阿辛你不知道不奇怪。再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尔莫说得理所应当，就说这几句话的功夫，眼睛就没离开过白蟾。
如此赤裸裸地戏言，听的白蟾低头娇羞，皓齿明眸，良久，她轻启朱唇，“昨夜承蒙辛公子相救，已是感激，岂敢再有非分之想。”
辛奴饮口清茶，随口问道：“白蟾姑娘可知劫杀你的是什么人？”
“昨日初到人间，还未曾与人结下过结。”白蟾摇摇头，她一边回想着一边告知，“看不出她们出自何处，勉强看清一些杀手的身份，似是有神族、一个人族、还有两个是灵，至于是什么精灵就不确定。可天下还有这样的人马吗？竟能结合如此之多的族类，对方一定不简单。”
辛奴闻言，不禁冷眸直视，白蟾虽柔弱，却可在下风之时探清敌方身份，再细看她难掩一身仙气，问：“白蟾姑娘是仙族？”
被辛奴那样一瞪，白蟾不由得心怯，懵懂地望着辛奴，“是…辛公子介意仙族的身份么？”
尔莫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排斥仙族，皱着眉头，“自是仙族，姑娘该知道阿辛的身份。”
白蟾虽不经人事，但她此时也看得出二人对她生了戒心，“我并不知晓，父亲很少让我接触这些外族的事情。”
辛奴，附耳言道：“尔莫，吩咐鬼雍去查查。”
尔莫不解地看着辛奴。
“你还记得云阳，在安邑城外遇到的。”辛奴道。
“那个树精？”尔莫更困惑了，“他有什么问题？”
辛奴还未开口，白蟾站起身，战战兢兢地以长剑最准辛奴咽喉，强装镇定，大吼一声，：“你们有什么问题？！”
辛奴抬眸直视她，默默地，一语不发。
周围坐着的吃饭的人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纷纷起身躲避，侧目而视。
白蟾握剑的右手止不住地抖，她左手赶紧握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白蟾姑娘，你杀不了我，你应该清楚。况且，你也没有理由要杀我。”辛奴淡淡开口，击垮白蟾强作的坚强。
“我要知道你们是什么人？！”白蟾仍握着剑。
“你昨夜不知道，不也是跟我们回来了。”尔莫插嘴道。
白蟾胡乱抹了一把眼泪，“不一样，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你们…会不会害我…我…我害怕…呜呜…我第一次下凡…就遇到这么多事，我害怕！”说着，她就蹲到地上哭起来。
尔莫哪见过这世面，白蟾一顿梨花带雨地哭诉，他那心早就乱了，什么介意早就消了，叫嚷着：“阿辛，白蟾姑娘是个好仙女，咱不能这么对她，有啥事就直说嘛，不要防着一个柔弱女孩子。”说着，上前扶起白蟾，借机搂住人家的杨柳细腰，心里不定怎么偷着乐。
辛奴白他一眼，尔莫这小子是指望不上了，自顾起身，出了门寻鬼雍去查案。
三日后，鬼雍传来调查结果，却不知辛奴在何处。
深冬季节，辛奴在人间居住的别院，院中处处绽放的不是迎霜傲雪的梅花，而是暗淡轻黄的金桂、月桂、朱砂丹桂，满院桂花清可绝尘，浓能远溢，以灵力护使之经冬不凋。
白蟾四下寻不见辛奴，忽然，望见辛奴一人负手立于几株桂花树旁，竟有孤寂落寞之感。
“辛公子？”白蟾上前，试探地开口。
辛奴树侧轻嗅桂花香，闭目回忆，随口问站身后的白蟾，“姑娘可知道桂花又名什么吗？”
白蟾不知，摇摇头。
辛奴浅浅一笑，心道：“木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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