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蓝,今天二十四岁,我有个男朋友,未满十八岁。
大学毕业后我选择了回家工作,并且在第二年顺利从老妈手上接过照顾正在冲刺高考的弟弟这个任务。用我爸的话说,就是我属于有经验的过来人,最懂得我弟的诉求,所以能把我弟照顾的细致入微。对于这件事由不得我抗议,我只能英勇就义。
九月的天气还有些炎热,人们把这现象叫秋老虎。骄阳似火,我穿着及膝的连衣裙踩着精致的高跟鞋撑着遮阳伞送弟弟上学。其实在我看来即将十八岁的他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的生活起居,可怎奈母命难为,我也只好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
“姐,你穿成这样送我去学校不好吧?”我弟看看自己身上难看的校服,又看看我俏丽的短裙,发出这样的疑问。
“怎么不好了?不好看吗?”我假装糊涂反问他。
“好看是好看,可是和我太不搭了。”弟弟的眼眉纠结在一起,显得极不情愿。
“本来就要不搭啊,是你来上学又不是我。跟紧了。”毕竟有六岁多的年纪差异,我们之间难免有些代沟,例如他一点都不懂我这个二十四岁单身女青年努力打扮自己的心情啊。如今的我是出门扔个垃圾都要精心装扮一番的,我可不想错失任何一个与男神邂逅的机会。
说着一个长相帅气的小子迎面向我们走来,他和我弟一样穿着校服,不过看着可比我这别扭的弟弟顺眼多了。
“阿楠,你妈妈好年轻啊。”
这小子走到我们面前停下,突然对我弟发出这样的感慨。
“这是…”
“你小子,把眼睛擦亮再说话行吗?我这个年纪有这么大的儿子合适吗?”
过了二十岁的女人总是异常在意别人对她的称呼或者是和年纪有关的任何问题,听他这么说,我完全没有按耐住心里的不满,也完全没顾忌的身边的弟弟已经尴尬到极致,生生的反问到。
这小子见我生气,挠了挠后脑勺,咧嘴傻笑着,“哦哦哦,原来是阿楠的妹妹啊。”
哎呦,看来是个油嘴滑舌的小后生。
“诶,没大没小。”
“这是我姐,看不出来吗?姐我就说了,我们俩穿的不搭。”
弟弟似乎已经受不了我的过度计较,没好气的对那小子解释到,顺便白了我一眼,然后他们两个人大步流星的进了学校,留我一个人在烈日下凌乱。
“阿楠的姐姐,我叫夏枫,请多多关照啊。”他突然转头对我大喊,显然连我弟都怔住了。
“小屁孩,好好念书。”
“瞧,还是小妈。”
我真想冲上去爆捶他一顿,可是这行为似乎和我的妆扮太违和,我也只能忍了,然后在心里骂了无数次去你大爷!
再次与夏枫见面是在一个月后学校的高三动员大会上,我理所应当的作为我弟的家长参加了。去之前,我弟特意嘱咐我不要穿得太抢眼,我只得翻箱倒柜的找出刚上大学时的衣服好与他相衬。
“可是,我不是去参加家长会的吗?这么装嫩好吗?”我看着镜子里身着卫衣的稚气模样,“不过,怎么说呢,你还别不承认你姐姐我还是依旧的青春啊。”
“姐,你不说话坐那确实是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
“看,是吧!诶?不对,你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意思,小妈。快走吧,再不出发要迟到了。”
“诶,你个臭小子!”
参加动员大会的家长学生乌泱乌泱的挤满了整个礼堂,不过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他。夏枫坐的地方紧挨主席台,虽然我看不见座位上放着的板子到底写着什么,可是凭我多年读书的经验,一定是优秀学生之类的头衔。
“诶,那次在学校门口遇见的那小子学习不错嘛?”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那小子,用手肘磕了磕弟弟的胳膊,问他。
“对啊,羡慕不来,他可是我们校长的期盼,是全校师生的膜拜的对象。”弟弟的语气透着崇拜。一个能让我弟这么小家子气的同性都如此崇拜的人,这得优秀到何等程度!
“姐,注意你的口水和节操。”弟弟猛的撞了我一下,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
“诶,你这些话都是跟谁学的?我是想督促你好好跟人家学习。”
动员会的气氛在夏枫的演讲后达到高潮,学生家长各种声音充斥着礼堂的每个角落,连我一个大学毕业一年的人也忍不住士气高昂。集体动员结束后,还有一个班级的小动员。我坐在阿楠的位置上翻腾着他平时测评的试卷,不经意抬头看见夏枫站在我面前。
“小妈,你来了。”
“你!”
“好了好了,姐姐,你来了。”
“这还差不多,嗯,来看看阿楠的学习情况。”我拨了拨桌面上的试卷,然后把试卷摊在一边,“你小子还挺厉害,阿楠怎么就没有你那么优秀呢?”
“姐,你别这么说,阿楠也很不错的。”我还以为夏枫是那种不懂的害羞的人,没想到我这么一说他倒脸红了。
“呦呦呦,还不好意思了。”
“我还挺羡慕阿楠的,有这么一个操心他的姐姐。”
“羡慕吗?那送给你好了。反正我姐还蛮喜欢你的。”阿楠不知从哪冒出来了,冷不丁插了一句。
“想死嘛你,乱说什么!”我被阿楠这话说得两颊通红,根本不敢抬头,画面尴尬极了。
“那就给我好了。”夏枫的语气有些挑逗的意思。
“呦,看来还是有人要你的。”
我竟在两个小鬼面前羞得不知所措。
“夏枫,你以后去我住的地方吃饭吧,我姐做饭很好吃的。”阿楠一脸坏笑。
“好啊。姐,可以吗?”夏枫竟然也附和着同意了。
“额,可以,可以。”
从此以后夏枫开始频繁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一时间我像是多了个弟弟。夏枫见到我叫得比阿楠还亲,为此我还责备过阿楠,说他还不如他的同学待我亲,阿楠则反驳我说正因为是亲姐弟才不用计较太多。其实在我看来,夏枫与阿楠关系亲密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毕竟阿楠的成绩有了明显的进步,这不就是我现阶段的首要任务吗?现在有人帮我督促着,还真是不错。这样我就可以盘算些我自己的事了,例如定期美容,又或者塑身减肥。
二十四岁依然单身的我,还是特别在意自己的外貌。大学四年养好了胃病,却也不知不觉长了近二十斤肉,好在肥肉们都很会挑地方长,所以也不觉得胖了特别多。不过只有我自己特别在意身上增加的一斤一两。为了早日摆脱单身,我又开始减肥了。运动对我来说太过辛苦,我还是偏爱节食减肥,不过与其说节食还不说绝食。饿了就喝水,能不吃绝不吃,这就是我的减肥宣言。很快胃痛的老毛病果然又登门拜访。
一天中午我忍着胃痛做好饭等他们回来吃,两个人急急忙忙地回来,三两口吃完便又匆匆走了。送他们出门后我用手按压着胃腹,蜷缩在床上以缓解不适。谁知夏枫突然回来了。
“姐,你怎么了?”
“你怎么回来了?不去上学嘛?阿楠呢?”
“我请假了,阿楠去学校了。刚吃饭的时候我就发现你脸色不太好,生病了吗?”
“胃有些疼,老毛病,没事。”我皱着眉,强忍着疼,挤了个笑脸,挥手示意他快去学校。
“怎么会没事?走,我带你去医院。”没等我反应,他已经伸手把我从床上扶了起来。他扶着我慢慢走着,可脸上的神情却比我还难过。二十四年来这是除了我爸之外,第一个为我着急的异性。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细致的观察他,他面容清秀,一双眼睛不算大却满是神采和那好看的眉毛简直绝配,他的鼻梁高挺,英气十足。他真的特别好看,我眯着眼看他,视线一刻也不想从他身上挪开。
“姐,你都不吃饭的吗?医生说你的胃病就是饿的。”
“哦,我减肥。”
“你减什么肥啊?已经够好看了。”
“你这小子,嘴真甜。”我发出虚弱的笑声,可开心是真的。
“我不是小孩了。”夏枫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你确实不算小了,可是在我面前永远是小孩。”
“我决定以后都不叫你姐了。”
“要造反是吗?你不叫……”
“因为我喜欢你。”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得胃痛都好了不少,表情惊讶,眼睛瞪得像铃铛一样。
“你个小屁孩,好好念书。”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成绩一直很好,是十足的学霸,而且我长得也不错,跟你出去应该不会给你丢面子。怎么样,你可以接受我吗?”
“到底是我生病还是你生病啊,烧糊涂了?”
“我是认真的。”
“未成年的孩子,怎么会懂我这大龄剩女的生活。小子,别说胡话了。”
二十四岁对一个女人来说虽然还不算苍老,虽然我还是每天都会幻想着终于有一天会出现白马王子来娶我。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幻想,即使在同龄人里我都一再降低自己的择偶条件,现在让我和一个比我小六七岁且如此优秀的男孩谈恋爱,我真的想都不敢想。
“我知道,就是怕嫁不出去吗?我娶你啊。先订婚,我没问题的。”
夏枫的态度很认真,认真的让我无法拒绝,可是我还是没有答应,因为六岁的代沟似乎是他不可能理解的鸿沟。
不过,夏枫还是会每天来吃饭,饭后帮我刷碗,会叮嘱阿楠督促我吃饭,我们之间的相处似乎毫无变化。只是听阿楠说他变得寡言少语,在学校几乎不干别的事,就一个劲的刷题。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还教育弟弟多像他学习。
很快,高考结束了。填报志愿的那天,夏枫打电话跟我说,如果他考进了某某大学,我们就在一起。他口中的那所大学是我学生时代的梦想,甚至到现在我依然念念不忘。我曾经很多次对阿楠说让他好好学习好为我完成梦想,只可惜阿楠还是不够优秀,没能帮我实现愿望。我有些哽咽,因为我知道他是想替我完成梦想,我也知道以他的成绩肯定能考进更好的学校。
“小枫,你别傻。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也许学业上我可以有很多选择,可是感情这个志愿我只想选你。所以你愿意答应我吗?”
“愿意,我愿意。”
也许有人说我太冲动了,可是面对爱情别说是二十四岁,就是四十四岁的女人还是会幻想有个真心待自己的痴情男儿出现,也会在面对深情的告白时失去理智,所以,我愿意。愿意接受一个爱我的人,愿意享受恋爱,愿意为爱情冒险。
于是在二十四岁那年我结束了持续了几年的单身生活,和小我六岁的未成年恋爱了。你要问我是什么样的感受,这感受还真的挺奇妙的,有与同龄人之间恋爱的理解,也有所有恋爱的通性,那就是甜蜜。可是最特别的应该是,因为比他年长才让我更加觉得这份感情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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