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七十一章
林新成抽到文教人皆高兴
杨培亮掂着酒菜来套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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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林新成说，我们开始喝酒吧。杨培亮说:“林老师，我们听你的，你说怎样喝就怎样喝。"完全是一副巴结的表情。
林新成说:“还是酒场的老规矩吧，先来个桃园三结义，每人三杯酒圆圆场。"
杨培亮表示完全赞同，三个人碰喝了三杯酒。酒杯放下，杨培亮慌忙把酒写滿后说道:“林老师，你被抽到公社文教办当办公室主任，我们都很高兴，这是我们大队的光荣，也是我们学校的光荣。我向你敬三杯酒表示祝贺。"
杨培亮说着双手端起了他的酒杯，往林新成面前递，林新成不接，说道:“杨校长，你年龄比我大，又从教多年，我怎么敢接敬我的酒？"
杨培亮说:“林老师，你现在是文教办公室主任了，是我的上级了，下级敬上级酒那是应该的。"
林新成说:“你说这有点外气，办公室主任能算是个官吗？那只是一个办具体事的。就算是个官，在杨校长面前，我永远是个小老弟，永远是一个普通老师。你敬的酒我是断然不敢接的。"
………
两个人互相说起了应该敬与不能接受的理由，正在这时，李桂荣端着炒好的两盘鸡蛋进来了，看到两个人让过来推过去的场面，把盘子放桌子说道:“你们俩个别推让了，共同碰三杯，互表敬意。"
杨培亮笑着说:“弟妹提的建议好，我们共同碰三杯，互表敬意。"
林新成也无话可说，于是俩个人又碰了三杯。
李桂荣又到厨房去端菜，刚走到厨房门口，，堂屋门开了，林大娘站在门口问:“桂荣，你们不是睡了吗？你咋又起来上厨房干啥了？"
李桂荣停住脚回头道:“学校的杨校长来了，要和你儿子喝酒，我炒两个菜。"
林大娘长长的啊了一声后问:“要不要我帮忙？"
李桂荣说:“不用，我已经炒好了，娘，你搂着小芸睡吧。"
林大娘又关上了门。
李桂荣又端回来两盘菜，一盘萝卜，一盘白菜。杨培亮说:“弟妹，你还炒这么多菜干啥？"
李桂荣搬了一个小凳子，挨着丈夫坐了下来，说道:“杨校长和李老师轻易不来，本应多炒几个菜，可家里只有这些了。再停一节时间，怕是白菜萝卜也没有了，只能调个青葱棵了。"
杨培亮说:“就是，现在正是沒菜的时候。弟妹，在我见的妇女中，你是最漂亮最贤惠的一个。林老师能有你这样的贤内助，那是他的幸福。"
李桂荣笑道:“杨校长过誉了，天下美女如云，才女无数，我也只是普通的妇女一个。要说漂亮和才女，你们学校的巩建荣是当之无愧的。"
杨培亮笑着说:“巩老师是漂亮是才女，这个是没啥可说的，可她丈夫许大明与林老师相比，无论是相貌，还是才能，那都是差远了，要是这样说，弟妹，你能有林老师作丈夫，你也是最大的幸福。"
杨培亮是尽找好听的说了。
李桂荣说:“杨校长，新成这个人哪，有点认死理，老板子脾气，不会给别人说好听的话，酒量也不行。有你这些赞美我们的话，我受宠若惊，来，为表我的谢意，我给你和李老师每人倒三杯酒。"说着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站了起来。
杨培亮双手摇着说:“不行不行。"
林新成说话了:“杨校长，这是你弟妹的心意，你怎好拒绝？"
杨培亮一下狠心说:“好吧，弟妹倒的酒，喝死也得喝。"
李桂荣笑道:“杨校长，那不至于吧。"
杨培亮和李小兵都把自己的酒杯喝干，李桂荣给他们倒酒。又喝了两个后，杨培亮说够了。李桂荣说:“杨校长和李老师，你们都是教学的，我说的是给你们每人倒三个酒，现在倒几个了？"
杨培亮想想也是，便苦笑了笑，又让李桂荣给他和李小兵各倒了一个。
放下酒杯后，杨培亮在酒力的作用下说:“林老师，你在学校时，有些事情我们对不住你，后来想起来也觉得很不好受，还是请你不要与我们一般见知。"
杨培亮的两句话戳到了林新成的伤心点，他立马想到了在学校杨培亮对他的刁难打击和迫害，无名之火随之燃烧，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皱了一下眉头，从桌子上拿起一盒烟，抽出来一支划火点着猛吸了两口，又端起来面前的酒杯，举到半空沒有往嘴里送又放了下来。
杨培亮看到林新成的表情，知道说话不当戳到了林新成的痛点，生怕林新成在酒力的作用下发起火来，心惊胆战的等着事态发展。
李桂荣也看到了丈夫的情绪不对劲，心里埋怨杨培亮，你是干啥来了，这个时候咋他那不壶不开你提那壶？她怕丈夫把火发出来，事情弄成烂柿子了，就用一只脚使劲踩了一下丈夫的脚，对杨培亮说:“杨校长，一家人过日子还免不了锅碗瓢勺相碰的时候，一个人自己吃饭还免不了咬住舌头的时候。更何况在学校几个不一姓的人在一块共事呢？对问题有不同看法磨几句嘴抬几句杠是正常现象。况且，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提他干什么？再说，新成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他从来没有讲过这事，总是讲你们在一块儿愉快的事，"说刭这里又用脚踩了一下林新成的脚，“新成，你说是不是？"
在李桂荣说这一段话的时候，林新成的情猪已经平稳了不少，妻子两次踩她的脚，他也知道妻子的意思，听妻子问他，马上说道:“对对，桂荣说的不错。杨校长，我从来不计较別人对我如何如何，不往后瞅，只往前看，不记前嫌，只记前情。事后常思自己过，人前不议他人非。"
听了李桂荣和林新成这样说，杨培亮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说:“林老师的这种风度我们是应该学习的。"然后端起酒杯说:“来，林老师，我们再喝几杯酒。"
李桂荣又拿起了酒瓶给他们倒，他们又喝了三杯后，杨培亮又说道:“林老师，不不，以后我们应该喊你林主任。林主任，你也知道，我的文化程度不怎么着，蚂蚁尿泡，沒有多少水，湿不深。教学方面不行，领导方法也不行，这么些年来，也没有把咱们学校搞出名堂，我当校长实在不称职，我有个想法，想把校长这一职辞掉，轻身教学。"
林新成看了看他问:“你不当校长了，那要谁当啊？"
杨培亮说:“巩建荣比我强，她当了一个多学期的副校长，业务上抓出了成绩，让她当吧。"
林新成心里想，杨培亮说辞掉校长是假，刺探自己的口气是真。他是看看自己对他什么态度，我怎能上你的当？就说道:“杨校长，依我看，校长还是你干，巩建荣抓业务虽然行，当一把手不一定称职，当一把手不仅仅是抓业务，还有其他方面很多工作，所以学校还是维持现状为好。再说，让你当校长不让你当校长，也不是我的事。让我去当文教办公室主任，任务是抓业务抓教学。你要觉得自己实在不行，想辞掉校长，你去找李助理。"
杨培亮说:“既然林主任这样说了，那我还好好干。"
林新成说:“以后不要喊我林主任林主任的，你喊我老师我觉得即亲切又合适，你比我大几岁，喊我新成也行。"
杨培亮点着头说:“好，好，我还喊你林老师吧。林老师，明天你就要到文教上上班去了。你对我们的工作作点指示吧。"
林新成又纠正道:“杨校长，用指示这个词很不恰当。我又不是什么领导，办公室主任也不过是一个具体办事员，下面连一个帮手也没有。不过，我有几句肺腹之言想给你说。"
杨培亮又忙点头说:“好好，林老师你说你说，我洗耳恭听。"
林新成看到杨培亮这个唯唯是诺的样子，心里又好气又可笑，他真是老百姓常说的那种人:软的欺，硬的怕，见了驴毬就跪下。本想再纠正他说的洗耳恭听，想想算了，对他这种小人，要计较应计较的多去了。
林新成想到这里就说道:“我说出来，权当咱兄弟之间交流一下思想。你说我们当老师的职责是什么？我个人认为，就是教好学生，提高教育质量。只要能把学生教好了，我们不管这个老师文化程度有多高，个人成分是什么，只要他不干违法的事，我们就可以利用他，我们就可以说他是一个好老师。解放初期，我们共产党接收了好多原国民党时期的官员职员和大批的知识分子，把他们分配到各个部门，为我们建设社会主义服务，有相当于一部分还分到了教育战线。知识本身沒有什么阶级性，那就看掌握知识的人为哪个阶级所利用。就象劳动工具，谁利用就为谁服务。现在是共产党掌权，无产阶级掌权，所以，我们当老师的，就要按照毛主席的无产阶级教育思想，教育学生树立为无产阶级服务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为建设社会主义而学习的思想。二是要传授给他们扎实丰富的知识，把他们培养成有社会主义觉悟有文化的劳动者，而不是培养成沒有文化只考零蛋空喊革命的原始低等的劳动力。"
杨培亮是一边听一边不住的点头称是。
林新成继续说:“杨校长，你说你教学方面不行，我们都没有受过专门教育，我们都不太懂，可是咱农村有句话用到这里不恰当，但道理是一样的，沒有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走吗？那意思是说，我们沒有干过的事，但我们见过人家干过。我们都上过学，都见过老师是怎样教的，我们照着学就是了。巩建荣在这方面也不能说有经验，只不过她学的好一些。你要多依靠她，让她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只要你能把咱学校的教育质量抓上去了，考上的学生多了，咱大队的老百姓就会对你认可。"
杨培亮仍然继续点着头称是。
林新成说:“别的我也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你记住，我当文教办公室主任，肯定要抓教育质量的，你抓好了，一样受到表扬，你落后了，一样受到批评。"
杨培亮表态道:“我一定抓好，一定抓好，不会给你脸上抹灰。"
林新成接下来劝他们喝酒，喝了一阵吃了一阵，杨培亮觉得联络感情的目的已经达到，提出来要走，林新成再让他也不喝了，只好站起来送他们到大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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