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壮的大地,火色的非洲,追逐水草的羚、牛、马成群奔腾。
每年七月,当北方进入了旱季,牛羚、瞪羚、斑马的大军就开始长征。有时,它们多达三百万众。
为了种族的繁衍,它们从马塞河开始,兵分三路,前赴后继,以塌天声势,跋涉八千公里,一直冲到塞伦提。在那水草丰美的南方,建设适合的家园。
第一队是速度最快的斑马,它们是开路先锋;
第二队是数量最多的牛羚,它们占到全军的一半;
第三队是体质弱于前者,喜好新草的瞪羚。
三百万大军纵横驰骋,浩浩荡荡,如决大西洋之浪山涛峰,瞬间卷掠非洲大地!
长征将持续两个月时间。它们要挑战无数险恶。
它们的天敌:狮子,鳄鱼,豹子,土狼,野狗,蛇,鹰隼……沿途布下网罗,生怕错过这饕餮盛宴。
同时,长征大军还要因为穿越不同领地,而遭遇比肉食动物更厉害的大型食草动物——大象,犀牛,野水牛,野牛,河马。
对,还要防备狒狒等小型食肉兽对“孩儿兵”的偷袭。
征途布满危险,随时有战斗和死亡。
有死于衰老、夭亡、奔波疲劳、疾病者;有丧命于践踏者;有葬身天敌肚肠者;但是,更有死伤于抵抗的英雄主义者。
为了保护老小,为了掩护伙伴,为了种族安危,为了捍卫作为生命的尊严,为了优良血统的延续,每次征罢,都有数万英雄主义者快战归天!
势不可挡的斑马,牛羚,瞪羚大军永远向前飞驰。任鸟群惊飞,云霞溟灭。
排山倒海的长征大军。四散的走兽。
一往无前、千万里矢志不易的非洲征涉王军。慌乱的象、犀;无计可施的花豹;争食的山犬……
塞伦提草原上,云集着安详的马、羚。停足在此的种群悠闲欢嬉。
长征结束了,十数万同胞喋血奔尘,换来了集体的幸福欢乐。
新头马站立在高处,马头冲着西南。它周围是大群老头马的生死部下。新头马双目映射着灿烂的光,它凝视着在灿烂阳光下生存的一切。
它看见生命在阳光下甜蜜的绽放。它激动地想起为此做出贡献的同族,尤其想着为此献出生命的英雄好汉们。
一幅幅悲壮的画面再现:
突兀了狰狞狮群的长草,飞奔着的马、羚迅速呼应,围成一个血肉的“堡垒”:老弱在核心,战士穿梭在外;头角一律头向里,尾巴冲外。狮子纷纷被踢翻揣倒。一头雄狮胆怯逃开。一只雌狮的后腿被羚角挑破。
空中杀过来大批鹰群,无数金雕。十几只牛羚在劫难逃。
数百野狗不住狂吠,冲进牛马群中,展开了疯狂的屠戮、撕咬。那些肥壮的牛羚、斑马发出绝望的哀鸣,一面溃散,一面拼死搏斗。
牛羚被突然跃起的花豹死死扑倒。一旁,一群瞪羚跑跳而至,它们愤怒的踢倒花豹,救下了牛羚。
几匹狼追逐撕咬着牛羚。一群斑马飞奔而来,赶走了恶狼。
豹子叼着猎物,攀上大树。
成群的蚂蚁赶来打扫战场。
强大而凶猛的头马,率队冲杀。头马咬住胡狼,昂起硕大的头颅,迎风散着鬃毛,将它用力抛上高空。
河流前,大马分成两路,一路看护老、幼;其余下水驱赶鳄鱼。
瞪羚大军踏着浅流,紧张地涉水前进。不断有瞪羚被拖下水,它们挣扎着。血水如注,染红了河水。羚、马成批倒毙。更多的羚、马涌流而前。
有牛羚被咬住腿,挣扎着向岸上逃奔。几只牛羚一起踢打鳄鱼,咬住牛羚的胸背、前腿,往岸上猛拖。
大军冲过一条条江河,踏破一道道鳄阵。有羚、马在前进中倒下。大军突破险境,源源奔过。
弃尸荒丘,亡命沙漠,碎首离原,殉难林间,战死者枕藉遍地。
新头马遥望西南,耸立不动。
或者,它们会想:“所有在征途中的牺牲者,都带着光荣离去了。所有牺牲者都是种族的伟大圣战士。无疑地当永为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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