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灰复燃的火塘

作者: 苏尼阿海 | 来源:发表于2021-01-05 09:47 被阅读0次

这个冬季已经悄悄地接近尾声,预示着春天快要降临了。光棍老李最近又苦恼了,他独自在火塘边吧嗒吧嗒地抽着水烟筒。思索着该如何去哪里弄一笔钱,然后弄给自己的侄子。

说句实话,老李一辈子都是“菩萨”级的人物。对家人那叫是一个有求必应,求佛菩萨都没有这么灵验。

而现在,老李似乎早也力不从心。他已经老了,已经没有什么赚钱的能力。可是,他不得不拼命地去打零工。

现在的他,养老就指望在自己兄弟的第二个儿子身上。为此,他省吃俭用地拿钱给侄子。可是,钱给得越多侄子越来越不像个人!指望着这种人替自己养老,老李一想起来就心惊胆战。老天爷啊,这不是开玩笑吗?

可是,不指望着他替自己养老送终,又能指望谁呢?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基本上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大伯,还没睡啊?给我一点钱,我去约一个小姑娘吃吨饭。”侄子来啦,开口就要钱。

“这么晚了,哪个小姑娘会和你去吃饭?没钱!我一分钱都没有,昨天不是给你了吗?”老李生气地说道。

“大伯,你这样我以后不养你了……”

“滚!老子听过很多次了,就你这种德行老子养你还差不多!”老李不想再继续听侄子数落下去,直接拖着侄子的手撵出家门。

“我……”侄子也愤怒了,还想骂他几句,可还没有开口就被老李用水烟筒砸了。

这一砸,让没有吃过苦头的侄子抱头就跑。这小子,准是去搬救兵了。

一想到这侄子去叫着奶奶和他的弟弟妹妹什么的来,他心里就特别窝火。要不是家人,他能过到今天这样子的吗?

老李草草地打水洗脚,不想等侄子带着救兵来烦他。乱哄哄的问题,他现在不愿意去想法解决,现在只想喝醉躺下!

洗脚水也懒得抬出去倒,直接泼在了火塘里。一阵夹杂着灰烬还有水气的烟,直接把他熏得泪流满面。洗好的脚,全部被柴火灰给糊上了。

他风风火火地打了一盆冷水再洗一次脚,把洗脚水抬了出去倒了,又找出他的酒壶,咕咚咕咚地罐了几口。还是不解气,他要抬起酒壶喝了几口。

被孙子喊来的母亲,看到老李自己喝上了酒,无奈地摇摇头走了。因为家人都知道,一旦老李独自喝了酒,任何人都不要和他说话,不是砸东西就是打人!

老李喝醉了,倒在了火塘边。鸡叫的时候,寒冷的黑夜让他清醒了,他坐了起来把手伸到了火塘之上。

不是被我用洗脚水给浇灭了吗?怎么现在又着火了?老李排除了有人替他生火的可能性,因为真的对自己好的人应该把他弄到床上去躺着,而不是让他倒在火塘边!

死灰都能复燃,还有什么不可能?老李一下子开窍了,靠别人不如靠自己!他释然了,重新用水把火浇灭,呆呆地看着火塘坐了一会儿,扶着墙摸到床上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

本来早上就要去打零工的,可他睡大意了。一直到下午才屁颠屁颠地去,被老板狠狠地骂了一顿,才让他做活。

“喂,老李!怎么现在才来?”邻村的一个寡妇问道。

“昨晚和那不争气的侄子吵了一架,不开心喝了点酒睡过了头。”老李如实说道。

“你和你侄子拗什么气呀?”

“老子没妻儿老小,这小子口口声声说养我……”老李点了一根烟,老神在在地坐了下来破口大骂。

“咦……这老李是不是换了一个脑子,平时可不怎么爱说话的。”有人悄悄地议论着。

后来,老李净身出户和那寡妇结了婚,和寡妇打零工咬牙供了两个大学生。虽然日子过得拮据,可是让人挺羡慕的。

也有人说,老李当时也拿不出什么东西出来结婚。因为家人已经把他压榨得就像那半夜里重新浇灭的火塘,所剩无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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