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我之“卑鄙”

在跟朋友聊天的过程中，又谈起了自己的志向。这种主题在现代多许已经泛滥了，从小学到现在，不知属文几多次了。

到如今，志向也早已变了无数次了。总觉得是越来越短浅，许是因受了现代“先进”的熏蒙，又或许是因见识了世间的苦闷与不易，志向越来越局限了，也越来越现实了。我这样是不好的，但隐隐又觉得这是必然的。现实的结果就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去扑向了能够看得到的甜蜜，而不再像以前了，去追求梦想那一朵火苗，望着隐隐约约的光亮。与其光荣的宣布自己成熟了，符合那什么生命意志、权力意志了，倒不如说自己卑鄙了，又卑又鄙了。

所谓梦想，它是亮的，但你也只知道它是亮的。愈是靠近，你愈无法辨清方向，因为是朦胧的，模模糊糊黏连成一片，黄扑扑的一片。记得小时候总是嘻笑误闯进家里的鸟，傻傻地撞着窗户。一下不成，绕个圈子挨个撞一遍，再绕回来重新撞。有时候自己烦躁了，不愿看这鸟儿愚蠢的冲撞，便大发善心给他开一门窗。但往往开了之后，要么是根本里漠视我的好心，要么是因为我的好心反倒阻塞了它通往自由的路，恰恰把它卡在这里了。当时我便恶狠狠地朝它念：笨鸟儿。便自顾自去忙，不再去理会它了。等忙完回来，便寻不见了，初时还会挂念几下，到后来遇到的多了，便觉得索然无味了。

如今一想，这不正是我么！当时自作聪明，把那可怜的鸟儿作弄一番，现在还不知是谁在作弄我呢！还不知何物阻塞我呢，怎叫人一点儿都瞧不出来！这一切都是可恨的，偏偏又找寻不见，无处可怪，只能搬出一个堂而皇之的“命运”借口来，安慰自己去接受不堪的事实。但仍然只能自己去抉择——要么生，要么死。沦落到选择这亘古不变的议题里去！但表面上还是宣称:命运竟然如此作弄我，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孽!----这样又推给了虚无缥缈的上辈子。以此譬喻，我总能从如此中找到一个借口，首先去慰藉自己:命运如此而已；其次，把这种错误推到与己无关的事物上去，摆明自己的界限，这些错误都是因为如何如何，自己是没有一点儿过错的。是不是已经很卑鄙了?简直是再卑鄙不过了。

我愈发觉得我是卑鄙的，自作聪明，总是把自己置于一个崇高的境地。你瞧，我现在可不是在批评过去的自己吗?我又为我过去的自己而感到可怜了，仿佛我现在不在可怜之内似的。就在近日，我又把自己的过错去推到别人身上。

前几天，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毫不客气的浪费掉别人时间了。而当时的我，却因为没有发觉自己的错误反倒在心里大骂起他来。等到我察觉这个错误，红着脸去挽救弥补时，人家还在痴痴的等我呢!还跟我道了句谢谢。真的是让人惭愧，我也是兀地惊醒——原来我才是那个迟到的人!而我却自作聪明的先骂了起来，但是事实却反映我骂的是我自己，甚至或许我红着脸补救也是因为自己被骂才出现的，而不是自己的愧疚呢!

像这样长篇大论，未免颇突出我之卑鄙了。因为我懂得你们不会当做真话听，我也懂得那劳什子艺术手法，但是实话就在这里，真话就不一定了。于是便会有人去质疑，这人说的是不是他自己?又或者猜测这个人在说谁?

而我在这里说明了，更有人当做反话听，这就是我们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之处，说话总是那么含蓄，不过往好听里说是这样，难听里便又是一种说法了。或许我这卑鄙也有些许继承了我们的糟粕?不管怎么样，像我这样骂自己的不为多数。由此也怪不得猜测的人了，要怪就得怪我，怪我的卑鄙，这样我的目的就达到了。谁让我把这些都一一枚举出来了呢?真正卑鄙的人会去骂自己吗?

还真说不定呢，毕竟我就在骂着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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