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吃人魔窟”后

作者: 青萍居士 | 来源:发表于2019-01-20 20:32 被阅读1次

    正午的阳光斜照在废弃的仓库上空。

    荣侧卧在背囊上脸色惨白,恹恹欲睡。这几天来的事情仿佛放电影一般一幕幕地浮现在他的面前:那是新年正月初八的一天早晨,荣自离别爹娘后,便背着行李;坐车只身来到了远在南方白云区新市镇的两舅父打豆腐作坊里。

            大舅母对荣的到来很是气愤:“去年腊月不是告诉你在市南站等我们吗?怎么我与你舅父等了很久,还是不见你的踪影。现今我这里不缺烘豆腐的人,你怎么又来呢?”说得荣面红耳赤,直愣愣地呆立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但既然已来到这里,唯有依靠两舅父他们,大舅母讲自己几句,也随她去吧!

            在两舅父打豆腐的作坊里呆了一天,第二天荣便进入了挨两舅父打豆腐作坊只两里多地的一家荣华精艺饰品厂。

          刚进去没多久的荣很是勤奋的在这家厂里工作着。可是不久,这家厂里的两名二十一、二岁的男保安暴打员工的事情,却让荣着着实实的对这家小厂有了些许看法;更兼直到他干了两个多月后,厂里依然不给员工发工资,更加坚定了荣要离开此厂的决心。

          在一个上了一上午班的中午11点30分钟左右,趁全厂人员忙于吃午饭的间隙,荣走到距离车间只几步之遥路程右侧的一堵尚未完全堵死的砖头墙旁;双手用力抓住两边的砖头墙,随后双脚再小心翼翼的踩了上去。爬上砖堆墙,双腿再趁势往下一跳,终于来到地面。

            刚走出几步,迎面便碰到一个正在晒红薯粉的精瘦汉子。此人大约三十多岁,穿着浅淡色黄衬衫,头发蓬乱;他一见荣,便以为是贼,急忙抡起身旁的铁铲欲向荣的脑壳砸去。荣急忙伸出双手去阻挡将要砸向他脑袋的铁铲,并大声呼喊:“我是从你旁边这家厂里走出来的,因为在这家厂里干了两个多月未发一块钱的工资,故才偷偷的从这家厂里面跑出来!”

            刚听到荣大声的辩白,后面一位正想也跑过来暴揍荣的男青年也停住即将迈出的脚步。好险!如不是荣反应灵敏,自己此刻只怕早已命丧当场。

          知道是这么一回事,精瘦男子方将抡向半空的铁铲硬生生的放回原地,淡淡的说:“你从这里走出去吧!下次不要到这地方来了,否则打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一席话,吓得荣大气也不敢出,随即飞快的逃离了这家制薯小作坊。

            逃出制薯小作坊的荣,百无聊赖地行走在大街上。重回两舅父的打豆腐作坊是万万不行的,就算回去,一块钱也没赚到;两舅父他们也会看不起自己的。自己身上的钱已花光,就算回家也没路费。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信马由缰地走到一个拐弯处,再沿着右边的街道继续前行;再走一里多地,终于走到一座大铁门上锁的大房子前面。接着绕过大房子,循着大房子的墙脚努力向前行走。大约走了十几步路后,方来到一株一人高的桃树面前,继而一使劲攀爬上桃树;来到墙沿上,再跳了下去,坐在废弃仓库右边的空草地上;于是便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收回思绪,荣又重新回到现实中,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呀!正当他在胡思乱想之际,废弃的仓库里突又传来叫嚷嚷的声音。仔细一听,原来是开进来一台汽车,几个三四十多岁的男人在装竹竿;过了一个多钟头后,废弃仓库重又恢复宁静。其时,荣肚子又饿得“咕咕”直叫。细细的汗珠又从他后背渗出来,又该吃午饭了。于是,荣又打开牛仔背囊,将里面的米花,花生、瓜子吃了个遍,但依然填不饱肚子。

            难道就这样等死吗?不行,绝对不行!如果自己就这样没了,家里的爹娘谁来管呢?一想到这里,他强自抖擞起精神,努力爬过墙头出去找工作了。

            再次回到仓库一会儿。这时,迎面走来一位三十四、五岁年龄的壮年人。

     

    逃离“吃人魔窟”后

        他肥胖的脑门下长着一双滚动溜圆的眼睛,说话嗓门特粗。他乍一眼瞅见是荣,便微笑说:“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里!”

              荣便不好意思地回答:“让你见笑了!”

              “若不是你那一双只有我们那个地方特有的布鞋,你早就被他们那几个搬竹竿上车的人打死了!”

            天啦!竟有这样的事,荣瞬间又惊出一身冷汗。

            “是他们喊我过来,我看到了那双布鞋,他们问我打不打;我知道是老乡,才制止了他们的行动。我是隆回县人,你是长宁市人吧!我也到过长宁市,知道那里的布鞋与我家乡的布鞋是一个样的,这才救了你!”老乡又补充道。

          听到这里,荣百感交集,一时竟不知道怎样感谢眼前的这位救命大恩人才好。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唯有老乡最知心!”

            老乡边说边往前走,一会儿又指着身旁的一口水井:“你要是洗衣服,可以从这井里摇些水来,将衣服洗干净晾在井沿边。要煮饭菜,可以去外面买些米,菜。炒菜,锅用我的。只须把液化气关掉即可。我是白云区的退伍人员,不愿回去,所以租了这个仓库。”哦!原来如此。荣在心底感叹。

              过不多久,早到了他租住的房间。只见这房不算是很大,但也凑合着能够他们一家三口暂住。一张小桌上摆了两个菜,一个是辣子鸡,一个是大白菜。一个二十多岁,带疤脸,阴森眼神的男青年已在那里吃饭。

            老乡不时地夹上一两块嫩鸡翅给他老家人吃,并一边鼓励他要其学好,找家工厂好好做事。荣也吃了两碗饭,算是几天以来尝到的最好的饭菜。他噙着泪,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老乡的姨妹抱着他外甥回房间。孩子抱在她怀里更显稚嫩可爱。而她则更有几分清纯脱俗的风韵。只见她丰腴的双肩上,一双水灵灵的美眸人见人爱,一个浅浅的小辫更衬托她婀娜多姿的身段。

            在老乡租住的仓库呆了一晚后,第二天荣便向老乡道别,回到两舅父打豆腐的作坊里;在两舅的作坊里又干了一个多月后,恰好二舅要回老家做烘豆腐的篾盖,于是只得又随了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至此便结束了荣的南方漂泊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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