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地的收成好不好,除土质外,起决定作用的还是人。
改革开放前的农村集体所有制,虽然充分发挥了互助精神,但由于分配上的过于平均化,也造就了不少出工不出力的懒人。
其实那时家家也有一定的自留地,但人如果养成了懒散的习惯,连自家的活也不想干。
一个人是勤快或懒惰,从他们家的自留地就能看得出来。
父亲不仅会的多,还相当勤快,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一年四季如此,从不间断。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扛把铁锨,锨头挂个粪篮,到处去捡家畜拉的屎,我们把这个过程叫“拾粪”。一早上能捡一篮或几篮不等,然后把捡来的粪倒到一堆盖上土发酵。
我们家的房后是一个菜园,菜园的围墙外侧堆了一长溜粪堆,用着前面的续着后面的,年头到年尾始终都没用完过。
自留地里一般都种大作物,如麦子、大豆、红薯等,而把蔬菜种在房前屋后;各家相邻的自留地,基本都商量着种相同的作物,在通风透光上互不影响。
我放学回家不像别人家的孩子有那么多的杂活,除了给菜地浇水,就是到自留地里转转,防止偷盗和牲畜糟蹋。
我们家的自留地与别家的总是不同,黑绿黑绿的,远远望去,要比周边的高出一截。收获的自然也多一些,别人都羡慕,我心里也有几分自豪感。
正常情况下,父亲也就是到田里松松土、拔拔草;这些活别人家也都干,我就不理解他们的庄稼为什么没有我们家的好。我曾问父亲:是不是我们家的自留地风水好?
父亲说:“与风水、运气都无关,人勤地不懒,要怪就怪他们早晨贪睡懒觉!”
“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二流子的地里长不出好庄稼。”
我父亲兄弟三个,大伯的大儿子是出了明的二流子,三拾多岁了还没找到媳妇。
当地穷日子过怕了,许多姑娘都羡慕城里工人的固定工资,愿意嫁给工人,想过不愁吃穿的生活。
这位堂哥也是摸透了姑娘的心思,到外地混了两年,回来后以“工人”的身份果然找了个漂亮的老婆。
自从结婚后,就再没去外地干过活,媳妇知道受骗后,什么都晚了,只好认命。
按说小两口都身强力壮,好好干活,日子也不会过得太差。岂料,这位堂嫂原本看上的就是他“工人”的身份,而他作为人夫,懒得下地干活,两人在农村还会有好?
人们还专门为小两口编了句顺口溜:“想工人,找母人,不如老老实实做农民!”
我家的菜园是由祖上留下的宅基地翻垦、改造过来的,堂哥与我同一个爷爷,在相邻处,他们家也有一块同样大小的宅基地。
小两口懒得出了名,不仅自留地里的庄稼长得差劲,连宅基地也荒在那里懒得收拾。
看着我们家肥美、鲜灵的各种蔬菜,也知道羡慕、眼馋,就是不愿有样学样地去干。
当时我才十来岁,就懂得给菜地浇水是我的责任;他们不帮助干点也就算了,还一门心思地想着如何占点便宜,经常以近亲自居,到菜地里随便采摘。
他们是我的堂哥、嫂,不便说什么难听的,但内心确实瞧不起这种好吃懒做的行为。
常言说“天道酬勤”,不光农民如此,干任何事都一样,只要勤奋努力,坚持不懈,最后一定有不错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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