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老奶奶

角落里的老奶奶

（一）一群人围着烤火

李嫂子：长脚，你妈呢？怎么感觉好久没有看到她了？

长脚：她死了！

李嫂子：不可能吧，都没有看到你们家举办丧事！

长脚：没有啊，死了就直接给埋了，还花钱做丧事干什么，我自己死了都没有钱做丧！

李嫂子：不会吧？你别瞎说！那可是生你的妈！

长脚大哥：没有死，他瞎说的。还活着！现在脚迈不开了，每天躺在床上，动都不动一下，她的屋子里味道简直。

李嫂子：是啊，人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肯定会有老人味。再说你们又不给她换被单，她又什么东西都在床上解决。

王大哥：话说，我前几年看着你们家老太太还是可以慢慢从屋子里一步步挪到街边晒太阳，怎么今年就不行了。

李嫂子：是啊，以前老太太虽然走得很慢，几步路的路程要挪两三个小时，但是起码还可以出来活动啊。

长脚大哥：是啊，之前每次叫她吃饭，我们都快吃完了，她还没有从街那头挪过来。真的急死了，所以之后就直接用一次性的碗装点饭给她送过去！

长脚：鬼知道她什么时候不能走动了，我每天回来就直接睡觉了。前几天突然觉得奇怪怎么好久没有看见她出来过了，然后去隔壁的屋子用钥匙打开门准备看看她死了没有，一进去迎面而来一股腐朽的味道而且还有几只老鼠在她床上爬，我还以为她死了。结果她虽然瞎了，但是耳朵还不错，听到了声响，就在那里喊'长脚！是不是你啊？'把我吓一一跳！

李嫂子：也亏得你们家老太太命硬，活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死！她起码得有一百岁了吧。

长脚：不知道，她活了这么久，恐怕她自己都忘记自己多少岁了！不过九十多岁应该有了。

长脚大哥：她都快活成精了。好像没有一百岁，应该还隔几年吧。虽然她不能动，还是蛮能吃的，每天中午和晚上送过去的一碗饭都吃完了，上个月她女儿来看她买了一大袋饼干，放在床边。今天一看自己全都悄悄吃完了。

王大哥：看了人还是不能活得太长，活得太久了就会遭人烦，活个八十岁差不多了。对了，长脚，你要赶快找个老婆了啊，年纪也不小了，还有去找个正经工作吧，别一天到晚去你哥家蹭饭.....

（二）小孩的记忆

小孩：妈妈，我们街尾住着的老奶奶去哪里了？为什么我好久没有看见她了。

妈妈：哦，前不久好像去世了。她还有和她住一起的二儿子，因为煤气泄漏一起去天堂了。

小孩：那个老奶奶给过我饼干。

妈妈：什么，你竟然吃了她给的饼干，你吃了多少？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你怎么跑到她那里去的？

孩子：上个星期，我和我的朋友一起去鬼屋探险，他们说在街尾的尽头有一间很破旧的屋子，虽然没有人住但是会时不时传出声音。然后我们一起去了，但是他们不敢，我就一个人进去了，然后看见一个老奶奶躺在床上，她问我是谁？我告诉了她，她让我给她讲一个故事，我就给她讲了农夫与蛇的故事。然后她让我自己在桌子上拿饼干，然后我拿了一个就走了，她说如果我觉得饼干好吃可以再去找她。

妈妈：所以你后来又去了吗？

孩子：当然没有，我把拿出来的饼干和小朋友一分，大家吃一口就吐了，实在太难吃了。今天我们不是去超市买了好吃的饼干和面包吗？我想给她一个。

妈妈：那就好，你以后也不要再去那边了。免得沾染了脏东西。

（三）坊间闲谈

李嫂子：真是可惜啊，长脚年纪轻轻就死了。她老娘死了就算了吧，反正也活了那么大年纪，也是活够呢！可是长脚才四十多岁啊！不过说来也奇怪，老太太怎么就突然去了他的屋子，虽说也没有几步路，但是老太太不是不能下床吗？难道是回光返照？

王大哥：是啊！而且长脚竟然忘记关煤气了，他又不做饭，没有事情打开煤气干嘛？不过也是天注定啊，时间到了，阎王爷就要收了你，管你活没活够。

长脚大哥：没有办法，他们去了也算享福吧！老太太和长脚活着的时候都苦啊！我只能以后清明多烧点纸钱给他们，让他们在天上活得开心点了。

（四）那个黑夜

长脚：谁啊，在敲门？.....你怎么突然下床了？你到我这里来干嘛？进来吧！

老太太：长脚啊！长脚啊！我想吃饭！

长脚：我哥没有给饭你吃吗？

老太太：他最近忘记了，我好饿！

长脚：好好，我看看还有没有泡面！

他走到一旁给大哥打了个电话

长脚：大哥，你今天是不是忘记给老娘送饭了。她大半夜竟然跑来敲我的门了。

长脚大哥：是啊，你看看有什么吃的给她拿点吧。你大嫂喊我过去，我先挂了啊。

长脚：你怎么一点都不负责，你难道还差老娘那一口饭吗？

长脚大哥：我不负责，你说你照顾老娘所以住在老房子，不仅不给老娘做饭还把她赶到旁边的杂物房。你有什么脸和我吵。你也在我家吃，一大把年纪了，你凭什么吃我家的米。脸皮比猪皮还要厚！

......争吵了许久后

长脚：咦，怎么回事，头怎么这么晕。你疯了吗，把煤气打这么大！老不死的，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快走！...大哥，快打110，你快点来救我们，我腿软了，老娘也晕了......

长脚大哥：你怎么样啊！老娘怎么样啊？快点回答啊！

长脚大哥：......大哥对不起你......

“嘟”地一声电话挂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