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平庸人,逐梦上京城
仙泉于1984年考取了中国古代文学专业"先秦两汉文学"方向的硕士研究生,他又回到了魂牵梦萦的武大校园。
三年研究生训练,博大精深的中国传统文化的熏习,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格升华。经世致用,忧国忧民,这些可贵的精神慢慢融入骨髓。虽然学的是中国古典文学,可他的文学梦依然做得深沉。诗歌依然是他的最爱,还“不务正业”地担任“珞珈诗社”社长。
1987年,硕士毕业,6年的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为此他备感欣慰,并开始埋头做一些文学研究方面的学问,也在学术刊物上报纸上发表了一系列的学术性论文。这时期的仙泉渐渐脱离诗人的气质,更像是一个沉静沉思的学者了。
这个过渡时期他遇到了在武汉进修的杨凌华女士。杨凌华长得美丽端庄,也喜爱文学,俩人很快热恋起来并走进了婚姻。他的爱情终于落地生根,开花结果。仙泉初为人夫,既要经营小家,还要报答亲恩。为稻粮谋,这时期他也成为一些报纸的特约撰稿人,发表了数百篇的散文随笔新闻报导之类。这与过去把写诗当着纯精神性的艺术追求多少有些不一样。年龄上的成熟,使他慢慢融入现实人生中去。
为了实践司马迁“读万卷书,走万里路”的训导,他独自漫游了十一个省,把文学写在双脚上和眼睛里,在报纸上发表了系列游记、散文和随笔。
在自我陶醉的同时他为大学生举行各种文学讲座,特别是《诗歌创作与欣赏》这门面向所有学生的选修课,几乎成为娱乐性的文艺课程,吸引了许多热情的学生,阶梯教室每每爆满。从这些学院式的文学聚餐中,他感到非常快乐。
可是,渐渐地,文学被市场经济的大潮吞没了,他的纯文学梦想逐渐破灭。再加上古典文学中那些悲愤的文字让他心情一直感到压抑,他开始觉得文学就是精神上的发泄。文学已经不能让他快乐,他决定逃离文学,挣脱虚幻的世界。他的注意力转向了新闻学。
大学教师当了六年,他的小日子也过得挺滋润,可是他天生不安于平庸的性情,又让他萌生了新的欲望,这时他已跨过了三十岁的门坎。有了妻子和女儿,谁不想守着一家三口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呢?可是他不甘心他的生命就此搁浅,他觉得自己的生命潜能还没有得到最大的开发。因为他与报刊杂志一直就过从甚密,与新闻媒体结下了不解之缘,期待着进入国家级的传播媒介,自以为是“凤凰必择良木而栖”。
当别人纷纷选择下海,或南下淘金时,他却不识时务地萌生了攻读新闻学博士的想法,而向往着一种更高更新的境界。
以文学硕士的功底来考新闻学博士,再加上平时的多种积累,1993年他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一名全日制的新闻学博士生,心甘情愿地忍受着清贫与寂寞,他师从中国人民大学郑兴东教授钻研新闻业务。
三年的新闻学和传播学的学习,让他进入了新的知识领域,在完成其他必修课程的同时,撰写了10万字的博士论文《论新闻传播的全球文化策略》并通过答辩,1996年获得法学(新闻学)博士学位。
在他的随笔《怎一个“考”字了得》一文中有这样一段文字:
“当白发苍苍的答辨委员会主席宣布我的博士论文已通过答辨时,列席旁听的人们都真诚地鼓掌,我也禁不住舒展紧张的神经。
可是我很快就病倒了,浑身瘫软,我像一个长途跋涉的人,在到达终点时终于支撑不住,望着梦想中的风景而泪眼迷蒙,双腿已疲乏不堪,那些餐风露宿、奋力向前的日子,恍若隔世,如同地平线上渐渐消失的霞光。……”
高高山顶立 深深海底行
毕业后他被分配到中央电视台新闻部工作,成为中央电视台引进的第一个全日制新闻学博士。
1996年8月,他首先在人事处锻炼了一段时间,然后于当年12月18日进入新闻中心新闻采访部综合组,开始从事电视新闻的采访和编辑工作。
当一名记者,每天感受社会,为采访东跑西颠,随意自在,他觉得更适合他酷爱自由的流浪性格。他终于走出了过去的书斋人生,开始融入大社会的现实人生。
从一个满腹经论的学者再到一个新闻记者,他的角色再一次发生一次蜕变。过去无论是做学生还是为人师,都是过着校园书斋清静生活,最多只是做一些精神漫游而已。而现在他必须把耳朵贴在大社会的腹地聆听它每时每刻的呼吸,时时需要紧紧把握好好时代的脉博,向人们传递着最新的气息,他一方面立在学识和理论的巅峰,一方又潜入社会最深的海底里。
新闻学与新闻实践关系密切,理论只有和实践结合才会有生命力。特别是电视这种声画合一的媒体对操作性的要求更强,与报纸相比它还是一种体力劳动,需要同时动脑、动嘴、动手、动腿,总之需要全方位动作。他从事电视新闻的采访与编辑,就经历了这种由理论到实践的转换。
也许,他还远远没有达到理论与实践完美结合的境界,但是他毕竟在实践中学习到了很多书本上没有的内容。就像俗话所说的“要知道梨子的滋味就得亲口尝一尝”,他品尝了电视媒体的滋味,尽管它不像梨子一样甜,而是酸甜苦辣俱全,可他仍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至少自己的阅历得到丰富、知识结构得到完善。
从实践中他还体验到了新闻与文学的巨大差别:他在《我在文学与新闻学之间徘徊》中写道:
“新闻的运作有严密的组织,是流水线似的生产过程,而文学的创作主要是个人行为,是心灵的自由释放;新闻容易产生一时的轰动效应,有现炒现卖的快感,而文学是寂寞的耕耘,经典的文学作品能够成为人类永恒的精神遗产;新闻与政治关系紧密,直接为政治服务,因此审查极为严厉,而文学与政治不能划等号,文学变得更加放纵和挥洒自如;
新闻能够直接干预现实、促成问题的解决,很快能催生一个结果,而文学只能冷嘲热讽、嬉笑怒骂,却对具体问题毫无办法;新闻永远求新,要求“狗鼻子”要灵敏,而文学喜欢忆旧,要求感情丰富;
新闻像打仗,需要争抢,而文学像养花,需要耐心;新闻如西医,讲究快刀斩乱麻,而文学是中医,强调病去如抽丝,鼓励综合调养;新闻是合法的“婚姻”,决不允许感情走私,而文学是浪漫的情人,可以随心所欲……”
不管他是觉得角色尴尬也好,还是徘徊在文学与新闻的夹缝中也罢,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的笔永远都没有停歇,他那饱满智慧的大脑永远像一股永不干涸的清泉在岁月中奔涌不息。诗歌、散文和文学是支撑他的生命之根,而新闻同样成为他生命中一部分。
也许是他的生命总是充满着旺盛的活力,也许吃得起苦中苦,或者是是因为命运之神对他总是特别垂青,那就是:无论他做什么都能进入角色。
在电视新闻采访第一线,他确实更加增强了感性认识和实践经验。从一个致力于学术研究的人转向实际的电视工作,他经历了一个适应新环境、新思维的过程。长期以来,新闻理论工作者与实际工作者之间缺乏足够的交流,不利于整个新闻事业的全面发展。他希望能够在实践中吸取丰富的理论源泉,从而争取为中国新闻界作出应有的贡献。
作为一名电视记者,他有幸参加了一些重大事件的报道活动,特别是1997年,他在邓小平同志逝世以后冒雨采访大别山革命老区人民的悼念活动,与民同悲;
香港回归期间,他充分发挥主动性和创造性,进行了一些人物专访,并策划了独家新闻《毛泽东亲属话回归》,填补了当时的一个新闻空白;党的十五大召开期间,他与其他同志一起积极进行配合性报道。《人民日报》1997年12月28日第一版在"报眼"位置刊登了他的署名文章《1997随想》,在社会上引起较大反响。有关专家认为,这篇个人署名文章在报眼位置发表,是没有先例的。
与此同时,他还圆满完成了中宣部布置的典型报道任务,比如关于四川省绵阳市创建文明城市的报道,以及关于开滦矿务局扭亏为赢的报道,均保质保量地达到了预期目的。特别是采访煤矿时他深入井下,加深了与工人阶级的感情,成为永生难忘的精神财富。在平时的一些日常报道中他积极与人合作,能够发扬连续作战的作风。
比如集体采制《中秋之夜月全食》这一新闻时,他通宵不眠,一直追踪到月全食为止。这看似平凡的采访活动,对于他来说是极为难得的体验。
电视新闻工作者要有敏锐的洞察力,对时代精神和社会发展趋势要有准确的把握。改革开放是他们这个时代的主旋律,当他在现实生活中捕捉到鲜活的新闻事实时,他便热情地投入到新闻报道中。
比如1998年5月2日《新闻联播》头条播出的他采制的新闻节目《湖北宜昌:端掉税官金饭碗》,就需要有一定的政治敏感性。节目播出后,社会反响很大,5月3日《人民日报》第一版《今日谈》专栏发表文章《宜昌实行"学岗制"》,对此新闻进行点评。
《新闻30分》1998年5月30日播出他采制的《北京市东城区强调为纳税人服务》报道政府转换职能,建立服务经济大厅,也产生了积极影响。不久新华社播发通稿,以较大篇幅报道了北京市东城区建立服务经济大厅的新闻。
随着实践经验的逐步增加,他对电视这种媒介更加熟悉了。在主题性报道、深度报道方面,他能发挥一定作用。1998年关于改革开放二十年的报道,他参与了策划和采编,其中的开篇《中国改革开放二十年》和教育篇《教育甘露洒人间》,都属于系列报道《历史的跨越》中比较好的节目,播出后取得了良好的宣传效果。
1999年澳门回归前夕,他作为"澳门回归倒计时"系列报道主创人员之一,制作了《澳门回归路》、《中葡合奏平稳过渡旋律》、《澳门与内地唇齿相依》、《历史的启迪》等节目,为澳门回归营造了良好的舆论氛围。
他参与的1999年的年终报道《宏观调控成为1999年经济发展的推进器》以及2000年春节报道《西部迎春》的开篇《中国西部涌春潮》,在《新闻联播》播出后,受到观众好评。
此外,在追踪式的采访方面,他也作出了新的探索。为报道一件山林承包合同纠纷案,他四次到河南农村调查采访,以纪实的手法使事件真相和当事人的音容原汁原味地呈现在电视屏幕上。
这样的报道符合电视特点,能够体现新闻的真实性,因此《不该终止的山林承包合同》、《一份山林承包合同引出两份判决书》、《这个案件为何执行难》等相关节目播出后社会反响很大。
在电视新闻行业他的资历尚浅,取得较大成就还需要一个艰苦的过程。但他相信,未来总是充满希望的。
时间的河流永不停息,电视的风景绚丽多姿,无论是永恒还是短暂,总之,他曾经努力过,为此他无怨无悔。
由于他在这新闻理论与实践的结合方面具有独特优势,他常被邀请给各方面的人士讲课,也担任过北大新闻学研究生的论文评阅人。也许是由于他过硬的笔头工夫和理论水平,他还参与了广电系统的人事改革。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