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下还在读书的少女」

「路灯下还在读书的少女」

最近北京冬天的天气，奇怪的就像乌云下捉摸不定的藩篱，时而爽朗，时而冷清。爽朗的夜晚里是月光打在不远处宿舍楼白色墙壁上树影的斑驳，寻摸走上前去，却忽的鬼魅一般不见踪迹。冷清的是清晨里想着清晰却比黑夜还深重雾霾遮盖的眼睛。只是没有月光，没有黑色，自然也没有月光下水墨一般诱人的光影。

入冬大概已有一月有余，身体和心情上却是懒惰的像过了大半个年纪。寒冷的温度，冗余的事情，连推开门奔跑都开始成了好像列在计划里才能去实现的事情。大概上个月的运动只有一百五十公里有余，是冬天里凝重的空气敲掉了身体只剩一半不觉的回忆。

这个时节，早起好像没有那么容易，过去的几十个记不清的日夜里，印象里却只记得一次勇敢而不拖泥的早起。只为自己。毕竟，要战胜温暖被窝里虚无缥缈却真实无比的梦境，好像还缺少那么一点勇气。可能也是冬日的循环在身体里不羁。

既然奔跑错过了早起，自然夜晚就成了好像规划里的必须。抛开恼人的事情，就绕着校园这么跑上一遭，寒冷会冰封掉大脑，自然也会冻结好或不好的记忆。在这个月光洒在高大树木的路影里，没有夏季滚烫的汗水，只是微微浸透内衣的切意。这样的夜里，有奔跑，有呼吸。细听，还有学院路上来往车辆不断地叩打心门的鸣笛。心门若开，这满天迷雾也该当散去。

幸好，最近北京的夜晚空气还没有最初的那般泥泞，就像雨后沉淀过一段时光逐渐清晰的水迹。月亮悬在天空里，是湛蓝发紫的底子和柔和不忍斜目的光晕。也许尚有一丝空气里的迷雾还未褪去，不过无伤大雅，意更尤未尽。

跑过整排月光一样的路灯，直立在路边，或者是月光点亮在这黑夜里无数的眼睛。看上去，让人竟想有冲动去一探究竟。

该是尚未入冬几月前不甚清冷的冬季，奔跑没有这么困难，也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杂乱无章的回忆。我跑过同样的路，跑过同样的路灯，跑过同样的夜，却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灯光映照下的少女。

她身穿红色外套，或者也是黑色的，总归是几个月前的记忆，也可能是最近无端的梦境照进了现实里。下身该是牛仔，搭着脖子上看不清晰随意的围巾，是不一样活力的少女从内向外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她手捧着一本不知什么名字的书，看的饶有兴趣。灯光打在书本上又反射回她的左侧脸的一边，有棱角的脸庞大概就这么就在了模糊但却肯定的书本上。不经意抬头望去，有好像老友一般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底。

她好像还是没有注意到我，在跑过已然过了十几米逐渐远去的距离以后。还是同样姿势，也还是同样的眼睛，甚至没有听到书本翻页的声音。这样也好，能入定一样沉浸在书本里，不被打扰，大概也是我的幸运。我也开始抬起眼睛，学她一样开始沉浸在奔跑的世界里。

月光还在洒下，冰冷了北京平常难以感受的空气，夜也开始黑的迷离。我还在奔跑，她却不见了踪迹。

愿你我都有机会能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不管怎么奔跑，都是人生，也都是绝伦的轨迹。就像月光，也像月光下还在读书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