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汉青若有所思地说:“你说的也对,也不对。周家和李家的对比,其实就是应了一句老话,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李家那时二儿子出去闹革命,可他们家始终乐善好施,造福乡里,不管在什么年代都没吃过大亏。周家人比较狠,他们败就败在不懂得‘财聚人散,财散人聚’的道理。”
钟向阳问道:“我只听说过‘人兴财旺’,第一次听说‘财聚人散’。所以,我还是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陈汉青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我们上次向鸿全书记汇报,效果并不理想,你怎么看?”
钟向阳抱怨道:“这都是强子自作聪明,非要通过招待所的什么保安去放摄像头,这根本是没有必要的事!”
陈汉青冷静地说:“这事有强子的原因,但也可以说,这个结果在汇报时,甚至汇报前就已经决定了,强子只是在这火上浇了一把油,怪他也没有意义。”
钟向阳说:“这个书记,我看他就是个书呆子,有点给脸不要脸。他到连江工作,不靠我们想靠谁?”
陈汉青说:“还想让人家来靠呢,人家不‘打土豪,分田地’就不错了。”
钟向阳冷笑道:“我们在连江树大根深,他是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他上次发现摄像头,他不是也没敢追查吗?”
陈汉青脸色一沉,正色道:“他要是查了,我反倒放心了,可他不查,我才感到他的手腕有些深不可测,不愧是跟过姚书记的人,有城府。”
钟向阳说:“连江这几年,换了好几任领导,最后我们都和他合作的很好。我觉得,在我们连江,我们才是铁打的营盘,他们是流水的兵,这一个也不例外。更何况,上面有的是人帮我们说话。”
陈汉青抚摸着墙上厚厚的宣传涂层,回忆着不同时代的不同主题。良久,他说道:“场面上的事,自然有场面上的解决办法,也不完全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可我这几天琢磨这老周家的事,我们自己也要转变。前几年我有些太激进了,赚了钱,但亏了名声,现在我们要多做好事,积阴德。”
钟向阳想起了刚才看过的那块地,问道:“所以,刚才那块地是?”
陈汉青闻言,精神为之一振:“盖学校,盖一个我们连江最好的希望小学!”
“盖希望小学?”钟向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盖希望小学!”陈汉青转身面向那块地的方向,动情地说,“现在这里的小学还是我小时候的学校,破烂得不像话。现在很多人都去广东打工去了,孩子的教育将来是一个大问题。”
“可我们从来没有办过学校啊!”钟向阳疑问道。
陈汉青说:“办学校,这个人是最好不过了。”
钟向阳忙问道:“谁?”
陈汉青故作神秘地说:“等下你就知道了。”他向小车走去,从后备箱扛下一袋米,另一只手拎着一桶油。钟向阳赶紧跑过去帮忙,陈汉青不容置疑地挥了挥手,他说:“这东西得我自己扛才有意思,不然,这事恐怕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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