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克维尔如是说——《论美国的民主》，一本全面绍介民主制度的启蒙好

托克维尔（1805—1859）

前言：夏尔·阿列克西·德·托克维尔（1805—1859）是法国十九世纪著名政治思想家。《论美国的民主》是他的政治学代表作品。

托克维尔所处的时代，正是拿破仑的波旁王朝复辟的时代。他先后经历了1830年的“七月革命”和1848年的“二月革命”。

从启蒙运动，法国大革命，波旁王朝复辟，再到二次革命，民主运动在欧洲的心脏法国，可谓是历经磨难和波折。法国人民在争取民主，自由，平等的斗争中付出沉重的代价，教训也是惨痛的，一如在十九、二十世纪之交，处于思想嬗变之中的中华民族。

但法国人民始终坚持信念，百折不回。有人说，法国是一个浪漫的民族。但这浪漫，是自十七世纪末，从血泊中一路淌出来的。

经过法国大革命的冲击，君主制和贵族制基本解体，布尔乔亚在政治上的地位已经超越了贵族阶层。民主思想方兴未艾。因此，急需一整套成熟完善的民主制度来建立社会秩序。

1830年“七月革命”以后，身为凡尔赛初等法院法官的托克维尔，和他的朋友告假赴美国，开始了对美国民主制度的全面入微的考察。考察历时9个月。1835年，《论美国的民主》上卷出版。1840年，《论美国的民主》下卷出版。

《论美国的民主》汉译本，1988年商务印书馆出版，这是该馆系统地绍介西方先进的人文思想的大型系列出版物“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之一。

正如翻译者董国良先生在“译者序言”里所说【这部书的基本思想，在于承认贵族制度必然衰落和平等与民主的发展势不可挡】。它之所以成为名著，【一方面是因为它是世界学术界第一部对美国社会、政治制度和民情进行社会学研究的著作；另一方面是因为它是第一部论述民主制度的专著】。

在《绪论》里，托克维尔用充满激情的语言，对他所处的时代进行了抨击，对民主社会的到来充满希望和信心，堪称十九世纪法国的“民主宣言”。

民主，自由，平等，不是挂在嘴边的空洞的口号。它是人类社会文明，进步和发展的大势所趋。在现今的中国，它也是国家大力提倡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核心内容之一。

我每每在朋友圈内谈及民主，总会出现各式各样的反映，如同打开了微信里的表情包，讥笑者，讽刺者，愤怒者，打压者，色变者，规劝者，不一而足，但唯独缺少点赞者，支持者。

当然，大多数人选择了沉默。

这是肿么了？可见，“民主”一词在民众的心里仿佛洪水猛兽，那么的讳莫如深。而在大多数人的眼里，这位“大西洋底的来客”，陌生而怪异。尽管我们的大街小巷充斥着“民主、自由”的标语。如果，民主、自由、平等只是幌子和招牌，而百姓谈之则色变，这岂不是很滑稽，也很荒谬吗？

众多的人理所当然地认为，礼教，才是他们所遵守的天经地义的行为准则。而礼教到底是个什么东东，恐怕大多数人也和对“民主”这个词的认识一样，说不上来。

以下是《论美国的民主》“绪论”中精彩的原文节录。也许你会感到惊讶，因为，我们从一百八十年前的一位法国政治思想家的言论里，竟然品读出二十一世纪中国的情形。

与关心民族命运、国家未来、人民福祉的匹夫，热爱民主自由之士共飨。

商务印书馆1988年出版

1

【王权的威严消失了，但未代之以法律的尊严。在我们这个时代，人民蔑视权威，但又惧怕它，而且这种惧怕给他们造成的损失大大超过原先尊崇和敬重权威时给他们带来的损失】

2

【我觉得我们破坏了原来可以独自抗拒暴政的个人的存在。但是，我又看到政府却独自继承了从家庭、团体和个人手中夺来的一切特权。这样，少数几个公民掌握的权力，虽说偶尔是压迫性的和往往是保守性的，但却使全体公民成了弱者而屈服】

3

【居于人民之上的贵族对待人民的命运，就像牧人对待自己的牲口那样，只是同情而关心不足。他们并不认为穷人与他们平等，他们之关心穷人的遭遇，等于关心自己去完成上帝托付给他们的任务】

4

【一方面，是一些人集财产、权势和悠闲于一身，从而能够生活豪华，寻欢作乐，讲究文雅，欣赏艺术；而另一方面，是一些人终生劳动、粗野和无知】

5

【无论穷人和富人，都没有权利的观念，双方都认为权势是现在的唯一信托和未来的无二保障】 ​​​

6

【穷人保存了祖辈的大部分偏见，而没有保存祖辈的信仰；他们保存了祖辈的无知，而没有保存祖辈的德行；他们以获利主义为行为准则，但不懂得有关这一主义的科学，而且他们现在的利己主义同他们以前的献身精神一样，都是出于愚昧】

7

【社会之所以安宁无事，完全不是因为它觉得自己强大和繁荣，而是因为它承认自己虚弱衰落，唯恐禁不起折腾而一命呜呼。因此，人人都看到了恶，而谁都没有必要的勇气和毅力去为善；人们有过希望，发过牢骚，感到过悲伤，表示过高兴，但都像老年人的虚弱无力的冲动一样，没有得到任何显著持久的满意结果】 ​​​

8

【我一再回忆，终未发现以往有任何事情比目前的情景更值得可悲和可怜。我们这一代，把人的见解和趣味、行动和信仰联系起来的天然纽带好像已被撕破，在任何时代都可见到的人的感情和思想之间的和谐似乎正在瓦解，而且可以说，有关道德之类的一切规范全成了废物 ​​​】

9

【在过去的几个世纪，一些身居低位和出卖自己之辈颂扬奴性，而一些独立思考和品质高洁之士则为拯救人类自由而进行没有希望的斗争。但在我们这一代，却又经常见到一些出身高贵和道貌岸然的人，持有与其高雅的身份完全不符的见解，他们反倒夸奖起卑躬屈节来了。】 ​​​

10

【在这些人旁近，我又发现另一种人。他们以进步的名义竭力把人唯物化，拼命追求不顾正义的利益、脱离信仰的知识和不讲道德的幸福。他们自称是现代文明的卫士，高傲地以现代文明的带头人自任，窃居落到他们手中而他们是不配担当的职位。】 ​​​

11

【难道以前所有的世纪都是这样吗？难道人们一直看到的就是今天这样吗？在今天这个世界上，一切关系都是不正常的，有德者无才，有才者无名，把爱好秩序与忠于暴君混为一谈，把笃爱自由与蔑视法律视为一事，良心投射在人们行为上的光只是暗淡的，一切事情，不管是荣辱还是真伪，好像都无所谓可与不可了】 ​​​

12

【自从脑力劳动成为力量和财富的源泉之后，每一科学发明，每一新的知识，每一新的思想，都应被视为人民行将掌握权力的胚芽。诗才、口才、记忆力、心灵美、想象力、思考力----上天随意降下的这一切物质，都在促进民主】

13

【因此，被民主征服的领域，将随着文明和教育所征服的领域的扩大而扩大，而文学则成为对一切人开放的武器库，弱者和穷人每天都可以从中取用武器】

14

【人人都把法律视为自己的创造，他们爱护法律，并毫无怨言地服从法律；人们尊重政府的权威是因为必要，而不是因为它神圣；人们对国家首长的爱戴虽然不够热烈，但出自有理有节的真实感情。由于人人都有权利，而且他们的权利得到保障，所以人们之间将建立起坚定的信赖关系和一种不卑不亢而相互尊重的关系】 ​​​

15

【因此，身份平等的逐渐发展，是事所必至，天意使然。这种发展具有的主要特征是：它是普遍的和持久的，它每时每刻都能摆脱人力的阻挠，所有的事和所有的人都在帮助它前进。

以为一个源远流长的社会运动能被一代人的努力所阻止，岂非愚蠢！认为已经推翻封建制度和打倒国王的民主会在资产者和有钱人面前退却，岂非异想！在民主已经成长得如此强大，而其敌对者已经变得如此软弱的今天，民主岂能止步不前！】

托克维尔如是说——《论美国的民主》，一本全面绍介民主制度的启蒙好书

耕读堂主人

草于6月17日—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