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苹如:我虽小女子,杀贼何曾惧?

作者: 秦关月 | 来源:发表于2017-08-26 10:07 被阅读266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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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任我思存

【1】寒风中的梅花

1940年,寒冬,早晨,荒山。

一阵山风吹了过来,林之江打了个冷颤,他看了看郑苹如绝美的脸庞,叹了口气说:“郑小姐,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只要你供出幕后的主谋以及你的同伙,丁主任一定会力保你性命。你年纪轻轻何必寻死呢?”

“何必寻死?”郑苹如似答非答地重复一遍林之江的话,憔悴的脸上突显怒色,大声斥道:“倘若人人都像你们这样贪生怕死,卖国求荣,我们的国家还有希望么?”

林之江听了,脸露愧色,他不得不承认,在国家民族大义面前,他不如一女子。这时,卫兵看了看他,问道:“可以开始行刑了么?”眼看一代红颜即将香消玉损,林之江甚是惋惜,他轻声问郑苹如:“你还有什么遗言么?”

郑苹如看了看不远处的一颗梅树正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开满了梅花,心里默念,这是我最后一次看梅花了。在这生死的一刻,往事竟像放影片一样,画面快速涌入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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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从小花木兰

郑苹如,1918年生于浙江兰溪,她的父亲郑钺,早年留学日本,获法学士学位,是上海公共租界的检查官。她母亲是日本武士家族之女,却同情中国革命。她还有一个弟弟郑海澄。郑苹如虽然成长与一个战争不断的时代,但是她父母却极力给她创造一个很好的家庭环境。

从小,她父亲教她读书识字,给她讲历史故事。那时她还不懂,每次听到红颜祸水的时候就奇怪地问他父亲,为什么女人是祸水。

她父亲慈爱地说:“这只是片面的说法,女子是不是祸水,要看她做了什么,你看周幽王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褒义无知误国所以是祸水。你看西施迷惑吴王,对吴国来说,她可能是祸水,可是对越国来说,她就是国家之福。再看花木兰,虽是一介女流,却沙场杀敌,建功立业,丝毫不亚于任何男子。”

“那我以后就要做一个像花木兰那样的巾帼英雄。”小小的郑苹如仰着小脸认真的对她父亲说。

“好好,我的女英雄。”父亲脸上挂着笑容,同时眼角也有一丝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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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郑苹如在明光中学上学,此时的她16岁已长得亭亭玉立,甚受喜欢男同学喜欢。此时中国的时局更乱,日本加快了侵华的步伐,郑苹如和其他一些校园的热血青年纷纷走上街头游行示威,要求国民政府积极抗议。

为了防止学生被中共利用,国民党让明光中学的校长出来说服大家。此时,丁默村,走进了郑苹如的视野。丁默村高高瘦瘦,那天穿着一件很讲究的西装,脸上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他站在操场的讲台上,对大家说:

“同学们,请你们冷静,你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不是游行示威。战争是国家的事,我们的领袖自有主张,不需要你们瞎参和…..”

“请问校长,领袖的主张是不是‘攘外必先安内’,如果这样,请问谁去抵挡日本人?”没有等丁默村说完,一个男同学就站起来愤愤的说。

“这位同学,抵抗日本人,领袖自有安排,你们不用担心……”

“安排,请问你所谓的安排是什么?是围剿共产党,杀害进步人士么?”

“这位同学,你不要听报纸乱说,政府怎么做,自有他们的道理。”

那次见到丁默村,郑苹如对他的印象很不好,觉得他就是一个软弱却没有骨气的知识分子。她不由想到他父亲。她父亲虽然在政府供职,却常常暗地里资助一些抗日人士,让他们去做对国家有利的事情。

【3】艰巨的任务

1938年,郑苹如的父亲郑钺是就任上海公共租界的首席检察官,她便随她父亲到了上海。此时的郑苹如二十岁,正是一个女人的最好年华。她从一个含羞的少女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女人。

作为一个名媛,她不得不出入一些高级的宴会,不得不去结识一些高管达人,在别人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光彩照人的“交际花”。可是她并不开心,看着那些醉死梦生的国民党高级将领,那些一遍又一遍唱着“夜上海”的“商女”,觥筹交错,灯红酒绿的场景反而让她种悲哀感。

她想到国民党部队节节败退,汉奸走狗日益猖狂,日本正一步步侵略中国的领土,无数百姓一寸山河一寸泪。她恨自己不是男儿,上战场去杀敌,报效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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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午,来了一个神秘的男人,他对郑苹如说:“郑小姐,我已经观察了你好久,觉得你是一个热血青年。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想交给你,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郑苹如虽然很吃惊,但看此人做派,应该不是汉奸走狗。经过后面的交谈,郑苹如才知道,他是中统上海站的负责人陈果夫。他找自己是因为国民党中央军委一名少将参议从昆明逃往上海日占区,组建了汪伪政权的特务机构,自任76号特工总部主任,与国民党的军统对抗。

因为该少将参议是国民党特务出身,对中统与军统的内部机构及活动规律一清二楚,因此在特工战中,中统与军统常常遭到致命的打击。重庆的国民党当局命令其特务机关抓紧时间,不惜一切代价干掉此人。

陈果夫拿出了一张照片,说;“就是他。”

郑苹如一看,甚是惊讶:“他?”

“对,就是他,你中学时的校长。”

“他有一个要命的脾性--好女色。”说到这里,陈果夫看了看郑苹如,继续道:“我们想你去色诱他。为我们创造刺杀的机会。”

“色诱?”郑苹如有些犹豫,她虽然是闻名上海滩的交际花,但从来都只是逢场作戏,不会真的出卖色相去勾搭男人。倘若换了别的女人,或许只要给她几条金条,这事就成了,但是郑苹如是一个很爱惜名节的人,让她牺牲玉洁冰清的身子去讨好一个汉奸,可不是一下子能答应的事。

“你容我想想,至少我得问问家父的意见。”郑苹如沉吟道,她心里担忧,这事搞不好会让她和她的父母惹来杀身之祸。

“郑小姐,我知道你的忧虑。只是我们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丁默村虽然是个色胚,但一般的庸脂俗粉根本不入他的眼。况且他是个很谨慎的人,背景不明的女子无法得到他的信任。”

“三天后,我给你答复。”郑苹如想了想说,脸上有点忧虑,也有些坚定之色。

【4】舍爱取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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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郑家书房。

“爸,你看这事,我该不该去做?”郑苹如小心翼翼地问她父亲郑钺。

“抗日除奸,对国家民族有利,对四万万同胞有利,非做不可。只是...”郑钺欲言又止...

“怎么了,爸,你快说啊?”郑如萍有些着急。

“王汉勋来信了。”

“啊?真的?”如萍面露喜色,“赶紧给我,看他说了些什么。”

王汉勋是郑苹如的未婚夫,时任国民党中央航空大队的飞行员。中学时期与郑苹如结识,感情甚好,郑父在来上海之前,为两人订了婚。

郑苹如迫不及待打开了信件,只见上面写着:

苹如:

多时不见,甚是挂念。近来与敌作战,不知何日会殉身,国家多难,以身报国,也得其所。只是有一心愿未了,愿卿成全。吾欲邀卿赴香港,择良日完婚,不知卿意如何?盼复。

汉勋民国二十八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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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郑苹如心中一片凌乱,她心中也是极想与王汉勋长相厮守,只是放眼全国,没有一片乐土。哪怕他们完婚,仍然无法过上平静的生活,唯一的办法就是全民抗日,赶走日本人,他们才可能有幸福的生活。想到这里,她拿出信纸,给王汉勋回了一封信:

汉勋:

来信已读,吾亦甚思君。只是国家危难,大敌当前,勿因私废公,望君战场多杀敌,你我定有重逢时。

萍如民国二十八年秋

“爸,从小你就教我,虽然女子不能像男子那样上战场,报效国家,但也是可以为国家人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所以,我决定,答应陈果夫。”郑苹如一脸坚定地说。

“好,不愧是我的好女儿。”父亲郑钺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顿感她已经长大了,在国家民族大义前面,不输任何一男子。

三天之后,郑苹如再次与陈果夫见面,向他了解丁默村的相关信息,做好接近丁的计划。

【5】屈己色诱贼

1938年某天,晚上八点,上海百乐门,日本军官庆功会上。

百乐门的大堂灯火通明,76号的大小头目、日本的军官、社会名流齐聚一起,高谈阔论,欢歌起舞,好一派热闹景象。丁默村坐在大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手拿着一杯红酒,翘着二郎腿,一对小小的近视眼,投过厚厚的镜片,在一个个身材妙曼的舞女身上游弋。这时,门外走进一个女子,一下子把丁默村的目光吸引住了。

那女子瓜子脸,白里透红,眉毛如柳叶,眼大如明珠,顾盼之间,有种说不出的风情。她身穿一件深红旗袍,诱人的曲线一览无遗。肩上搭了一件短皮袄,露出了一双雪藕般的手臂。她优雅了走进来,不时同身边经过的人打招呼。

她就是郑苹如。郑苹如走到离丁默村有两米之远的软椅上坐下,拿起服务员送来的一杯的红酒,放在唇边浅饮。她虽然没有看丁默村,却能感受得到,他热辣辣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红唇。果然是色胚一个,郑苹如心中一阵厌恶。

丁默村当然不知道郑苹如心中是如何厌恶他,他只知道,美女面前,他不能没有行动。只见丁默村整理了一下西装,扶了扶眼镜,走到郑苹如的面前,很绅士地说:

“这位小姐,你好。鄙人是七十六号特工总队的丁默村,今日得见小姐,甚感荣幸。不知是否能交个朋友?”

郑苹如见丁默村故作斯文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她站了起来,看着丁默村,故作惊讶说:

“你不是校长么?明光中学的校长。”

“你是?”丁默村心中疑惑。

“我是明光中学毕业,我见过你。当年我们去游行示威,还是你出来劝阻我们的。”郑苹如解释道。

“哦,哦,原来这样。”丁默村刚开始见她说到明光中学,顿时有种亲切感,可郑苹如偏偏又提到那次差点让他下不了台的操场讲话,脸上划过一丝尴尬之色。不过很快就被他满脸的笑容掩饰了。

“来,来,我们坐下说。”

就这样,郑苹如借着师生之谊和美貌获得丁默村的好感。之后,丁默村派林之江查了郑苹如的背景,知道她是郑钺之女,心中也放下了戒备。丁默村频频约会郑苹如,总想一亲芳泽,可郑苹如并没有让他得逞,所以丁的心中一直是痒痒的,公务之余,总要郑苹如陪他参加各种宴会。

【6】成败一瞬间

1940年,冬天,某个下午,冷风如刀。

郑苹如接到了丁默村的电话:

“小如,我现在叶茂生家赴宴,你过来一下,给你介绍几位太太。”叶茂生是刚从国民党投诚过来的汉奸,郑苹如去过他家一次。从叶茂生家到郑苹如家必须经过西伯利亚皮货店,郑苹如敏锐的发现,这是个刺丁的最好机会。于是打电话将这情况告诉了陈果夫。

“好,好,我立马去安排,你设法拖着他五个小时,晚上八点前我们会西伯利亚皮货店准备好。”陈果夫在电话那头兴奋地说,应该是中统高层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他一直没等到机会,今天计划终于可以实施了。

外面天气很冷,为了配合计划的实施,郑苹如特意打扮了一下,当然,她没有外套,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有理由让丁默村陪她去西伯利亚批货店。

郑苹如和丁默村在叶茂生家吃完了晚饭大约是七点半,叶茂生想留他两人打一场麻雀,丁默村看了看表,笑着说:

“茂生兄盛情我领了,下次吧。一会我还得送郑小姐回去。时间太晚了。”

郑苹如知道,丁默村有个习惯,就是每天晚上9点前必须回到家。也许是汉

对黑夜特别没有安全感。今夜就送你去见阎王,郑苹如心里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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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默村和郑苹如走进车里,司机是林之江,他跟了丁默村很多年,深得丁的信任。丁默村看郑苹如穿得这么少,语气有些责怪:

“小如,天气这么冷。干嘛不穿多一件衣服啊?”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正经,但是眼睛却贪婪地看着郑苹如脖子上裸露的皮肤。

“校长,我还不是为了你么?”郑苹如嘴角一努,娇嗔道,她逢场作戏的本领还真不是一般。丁默村觉得她生气的样子都好看,假笑说;

“是是,都怪我,这么冷的天还让你出来受罪。那你想我怎么报答你?想要什么礼物,尽管说。”

郑苹如一听,心头一喜,终于让你这个老狐狸上钩了!她假装高兴,展颜一笑,双手挽住了丁默村的左手,把头靠在丁的肩头上。

丁默村顿感一阵香气袭来,他魂一下子被勾住了。耳边传来郑如萍如水的声音: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西伯利亚皮具店么?最近新来的一批皮衣,我想买一件。”郑苹如一脸开心的说。

“好,好,买一件。”丁默村笑吟吟的道,抬头对司机林之江说:

“小林,就按郑小姐说的,一会就在西伯利亚店门口停一下。

“是,主任。”林之江对丁惟命是从。

二十分钟之后,车子在西伯利亚门口停了下来。

“小林,你不用下来了,就在车上等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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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默村先从车子走出来,他的眼光习惯性警惕看看四周的情况。郑苹如从车子出来,冷风出来,她脖子不由一缩。她见丁默村鹰隼般巡视周围,怕他发现什么异样,赶紧挽住他的左手,拉着他往店里走,嘴里说;

“好冷啊,我们赶紧进去。”

也许是天冷的缘故,店里顾客并不多。销售员见有人进来,上来热情地招待。

郑苹如并不知道中统的特工埋伏在哪个位置,她能做的就是尽量分散丁默村的注意力。她本来想让丁默村给她选衣服,可是丁默村并没有这个心思,他借口说要抽烟,走到了窗边,警惕看了看外面的情况。

郑苹如心里很着急,她不知道有几个特工,特工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动手,如果出了这个店,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其实,中统在他们来之前已经埋伏了三名特工,两名在门口,一个假扮卖烧饼的老头,假扮黄包车夫。店里只埋伏了一名,因为这家店主要卖女皮具,为避免引起怀疑,只安排了一名特工,以给老婆买生日礼物进入店内。林果夫的计划是,在店内解决丁默村,如果店内失手,店外的特工听到枪声,待丁默村跑出来里面击毙他。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也许是丁默村的死期还没到,竟让他逃过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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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默村悠然的点燃一支烟,慢慢吐出烟雾,习惯性地观望着视野内的一切。

郑苹如担心特工错过机会,于是赶紧选了一件毛衣,对着丁默村喊道;

“校长,你快过来啊,帮我看看这件怎么样?”

丁默村本来对选衣服就没有什么讲究,只是美人叫了,又不得不过来,他慢悠悠了走了过来,看着镜子前的郑苹如,他敏锐地发现郑苹如神色中有点心不在焉,甚至是有些紧张感。

“好,好,不错啊。”丁默村装作很认真的样子,他的视线不经意往镜子一看,心中大惊,他看到背后一名男子把手伸进腰间,露出了一张手枪。

丁默村不愧是老牌特工,紧急情况之下,他立即蹲了下来,做系鞋带状,眼睛有意无意地往后看。那名特工的手已在腰间把枪握住,此时不得不又把枪往回按。他见丁默村往他这边看,于是装着找衣服的样子,走开几步,再寻机会。

郑苹如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看到特工掏枪的那一刻,她心到提到嗓子上了,她心里默默念道,丁默村千万别发现。当她看到丁默村竟然蹲了下来,心里是无比的失望。她甚至想抱住丁默村,让特工下手,可是又怕莽撞出意外。她正想设法设法分散丁默村的注意力时,丁默村突然站了起来,飞速往往跑。

在门口的两名特工没有听到枪声,以为行动还没有开始,没料到丁默村跑了出来。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钻进了汽车里。林之江立即发动了马达,加大油门如箭出弦般地飞奔而去。两名特工在后面胡乱开了几枪,没有任何意义。还坐实了郑苹如的嫌疑。

【7】不幸落贼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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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此事,郑苹如不知道丁默村是否怀疑自己,于是她一回到家里,立马给丁默村打电话:

“校长,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跑了出去?害得我连衣服都没买成。”郑苹如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跟平常一样,心里却是很很紧张。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也许是丁默村没想到郑苹如还敢打电话过来。

“校长,你在么?”郑苹如不知道丁默村是否在听,不由有点着急地问。

“小如啊,对不起啊,我突然想起队里有个紧急行动,所以立马跑了回来,都没来得及跟你说啊。”电话那头的语气跟平常一样,甚至语气中还有些歉意。

“我好像还听到枪声哦,吓死我了。”郑苹如试探着问。

“我也不知道是哪个毛贼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刺杀我。待我抓到他,等拔了他的皮。还好,是冲着我来的,你没事就好。”丁默村竟安慰起她。

郑苹如听了他一如平常的语气,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小如,明天早上九点过来美琪大戏院,为了给你赔罪,我让人把皮衣给送来。明天我们顺便看戏。”

郑苹如没想到丁默村竟会在此时约她,心里不禁犹豫起来。这极像是一个陷阱。

“怎么了?不愿意么?”丁默村见郑苹如没有回话,催问道。

“恩,那个,”郑苹如犹豫了一下,“好吧,那我们明天见。”


放下电话,郑苹如心乱如麻,她猜不出丁默村是真的赔罪还是设陷阱给她。

她打了电话给陈果夫,问是否赴约。

“郑小姐,你不能赴约,他是在设陷阱抓你。”陈果夫凭着多年的特工经验,劝道。

“可是,万一他真的是想向我赔罪呢?我不去岂不是说明我心虚么?”郑苹如心中还有一丝侥幸。

“郑小姐,我了解丁默村。他虽然好色,但是更爱命。他已经识穿你了,要是赴约,是自投罗网。”陈果夫苦苦劝道,他心中不由生起一股歉意,甚至是悔意,也许当初不应该让她介入此事。

“我不能放弃这个机会。这样,你给我一把手枪。如果不能成功就成仁。”

郑苹如心中涌起一股强大的勇气,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驱动她可以放弃年轻的生命,去做这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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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郑苹如的坚持下,陈果夫还是送来了一把手枪。看着这个坚强的女孩,陈果夫挺正身子,五指合拢,往头上一举,向她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肃然说道:

“我替党国向你致谢!”

郑苹如眼睛湿润了,看着这个满脸皱纹的老头,激动地说:

“我虽然是一名女子,但也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若能为国家人民除一大汉奸,我死有何惜。只是怕连累家人,如若我成仁,还望先生设法保全我家人。”

“你放心,我们一定用所有的关系保全你家人。其实,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全身而退。我会在影剧院给你安排人手,配合你的行动。”

送走陈果夫,郑苹如一个人静静坐在书桌前,她想了很多往事,很多人,最后,她把脖子上的心形项链解了下来,打了开来,那是一张笑盈盈的照片。她用一块小绸布包了起来。然后拿出一张信纸,写下了两行俊秀的小字:

汉勋:

赠你我随身之物,留作念想。你我今生无缘,下世再聚。

萍如绝笔。

短短两行字,似有千斤重。写完,郑苹如的眼角早就湿润了,晶莹的泪珠滴在信纸上,渗透散开,像朵花。

【8】梅花自有骨

第二天早上,郑如萍把手枪藏在手袋里,前往到美琪大戏院,可是她没等来丁默村,却等来了林之江及几个76号的特务。林之江走到郑苹如面前,冷漠地说:

“郑小姐,你不用等丁主任,他不会来的。请你跟我们回76号了解情况。”

郑苹如知道自己暴露了,心想与其到魔窟里受罪,不如自杀保清白,正要拔枪,被林之江压住了手枪,押上了车。


经过一周的审讯,郑苹如还是没有交代出任何关于中统的情报。于是郑苹如就在拉到了上海城郊的一座荒上执行枪决。

林之江的声音让郑苹如的思绪回到了眼前,她很平静的看着不远处的盛放中梅花,淡然说:“来吧”

枪声响起,一代红颜染了血,而梅花在凛凛寒风中,越发显得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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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想起,一代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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