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落落一只手拖着腮,另一只手转着笔,听着金融学老师在讲股票市场,云里雾里。斜眼正好可以看到他的侧脸,浓密的眉毛和睫毛,白皙的皮肤,眼睛翘翘的,嘴巴很小,笑起来的时候一珉。他像大哥哥,不,就是大哥哥,起初落落看他俊朗,还想调戏他,问他是8几年的,结果发现是70后,竟然看着那么年轻。这个MBA班里的同学年龄有所差异,工作三年的落落算是比较年轻的女孩子,性格活泼爽朗,又有淑女气质,不久就和组里的哥哥姐姐们玩成一片。
这次上课是在西湖边上的一个别苑,风景优美,让人流连。课程结束的那天,大家想顺便在西湖游览。他主要安排和组织大家,中年的男子办事就是考虑的周全,让小女孩特别放心省心。落落就跟着嘻嘻哈哈疯玩了几天。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识。
02
课程结束,返京。落落和他相约打羽毛球,说是约,其实是蹭他单位订的场地。落落运动细胞太好,在羽毛球场蹦跳的像只小燕子。他只是笑笑,看她打,陪她混双。有时,人多地方少,他便给她创造机会打球,罩着她。打球结束,一起出门,他问,有人接你吗。落落摇头。他说,那跟我走吧。落落没来由的信任他,依赖他。两人的家离得不远,他顺路送落落回家,停在路口,落落欢快的道谢再见。心里只惦记着羽毛球打的好爽,下次还去。
过了两个月,课程又开始了,他们在一个封闭的校园里,宿舍,教室,食堂,三点一线。上课是前后桌,一起吃饭,一起打球。落落常常直呼他名字,开着玩笑,卖着萌。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越发勾起落落的好奇心。他,37岁了,离过婚,现有稳定女友。他,性格那么柔和,心思那么缜密,为何生活如此对他呢。他,爱玩,爱旅行,吃货。心态和外貌都和年轻人一样,而生活,已在他心中划过伤痕。落落有一丝心疼他,为他可惜。但他很平静,已看不出一丝波澜和戾气,过去的事也许发生在几年之前,伤痕似乎已悄悄愈合不见。但是,落落能发现他隐隐的失落和对生活的无奈,和那些做了父亲的男人也略有不同。
03
课程是紧张的,终于这天休息,一起午饭后,他,他熟悉的同事,落落,三人相约去超市。边逛边聊,不知谁提议买些零食和酒,晚上放松一下。于是采购了薯片,香槟,等等。下午先打会球,吃完饭,又叫上个姐姐,带上吃喝去打麻将。其实,这些事好像是落落起哄撺掇的,哥哥为了满足妹妹?才响应的吗,不知道了。但是估计如果没有落落,两个男人玩不起来。
像个小孩脱离了大人的管辖,像出笼的小鸟,疯玩起来。自动麻将机,好高级。“我感觉自己像个大人,又像是背着妈妈干坏事的孩子。”落落说。他们笑。零食打开,香槟开启,分发打牌本金,麻将开始。一晚上,大家幽默不断,欢笑不断,难得放松和闲适,忘掉生活的种种。除了他,还有一位在异国外派工作,这次回国学习的年轻母亲,有独自负担全职在家的太太和上小学的孩子的30多岁大哥。这一刻,忘掉烦恼,只有人与人相处的简单和真诚,和自我纯真的释放。而落落,一直在笑,一直在看着他,在妙语连珠,也一直在输牌。也许是很久不玩了,也许是香槟喝多了,也许是醉了,也许是心不在焉,醉翁之意,落落只赢了一把。大家一致决定,赢家和输家请大家吃夜宵。输家已明了,赢家还需清算,结果是他。
04
四人走出静悄悄的校园,落落的心一直在飞。可能是把香槟当饮料了,喝了三杯。一走路,落落有些头晕,赶紧靠在姐姐身边,生怕跌倒出丑。趴在他背上的冲动也是有的,又发现他出了很多汗,挨上去肯定不舒服,只好作罢。这是落落心中的小秘密,绝不能让他人知道。
走到大排挡,准备吃串。盛夏的武汉,大汗淋漓,各种肉,吃的很撑。往回走,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说的是考试,可落落心里很慌乱,既不可能开口,又为即将结束的单独相处而惆怅。落落想,他把我当什么呢,一个同学,一个小妹?他有那种心跳或疼爱的感觉吗,还是只是把我当熟悉的普通人来相处。其实,两人从认识到现在也不过两个月时间,彼此没有太多了解和交往。落落不敢多想,不敢探究,是自己的crush吗,不知道,可是很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晚上躺床上,会想他的好,会照顾人,随和,活泼,幽默有趣,懂的多。是不是自己见识少,是不是这个年龄的男人都这般成熟,还是唯他比别人更好呢?无解。
彼此都已有伴侣了,一切可能性几乎为0。有时候,他会不会多想一会儿我呢。
他不完美,微胖的身材显出一点点与年龄相符的步态。脸上的表情也不再常有小伙子那般生龙活虎。可是,熟男魅力难以抵挡。
05
两周培训即将结束,最后一天的晚上,大家有意一起出去吃饭,有一家推荐的名叫醉香阁的农家菜不错,是在东湖边上,亭台楼阁,在室外曲曲弯弯的水上栈道上就餐。中午本来四人约好,下午结束同去。可是傍晚,落落心里突然就打起了退堂鼓。一是觉得来去路上要三个多小时,很折腾,天气闷热,水上蚊子凶猛。二是,落落也无法确定共赴大餐会给自己的心埋下什么样的种子,落落有点害怕,怕和他走的太近,以至于无法控制自己连绵不绝的思绪。而他,至少目前来看,没有一点迹象。毕竟,相差了近十岁,就算他有想法,内心也难以被读出。多活了十年,是什么概念。落落想像,晚饭时,看着湖边美景,吃着当地时鲜,在园林般美丽的异境他乡,看着灯光点缀的传统建筑,自己的心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感觉来。而且身边还有另外他的两个熟悉的男同事。落落退却了,胆小了,她把自己的冲动和激情都拦下了。她不想留这份念想和记忆,就让他和它们在记忆与想像之间模糊掉吧。他问她为什么不去了,落落没说什么。过一会,他发来微信说,环境很不错,我们点了当地的酒。落落说,我怕我去了会酒不醉人人自醉了,还是留点白吧。他没有回复。
是的,给自己留点白,留点遗憾,或许不是什么坏事。就让自己默默的,什么也不说,经常能见到你吧,这样就够了。因为两人终不可能在一起。喜欢和合适是两回事。落落这么想着。我悄悄付出了自己的心,但是你没有得到什么,我仿佛也没有失去什么,两不相欠,可以继续做朋友来往。这就是最好的了。想起林语堂的一个故事,他好像一辈子都喜欢着一位小姐,并不影响婚姻。
06
女人都有好奇心和为爱冒险的潜质,对于落落来说也是如此,讨厌平淡无奇,喜欢浪漫,愿意尝试新鲜事物,当然,规避潜在风险。
也许,你自以为,你有时候可爱的像孩子,有时候很女人。其实,在他心里,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个小孩,而且不带任何性别特点的。所以,还是不要给别人易推倒的错觉。碰到大老虎是要吃亏的。
刚刚看到这样一句话:心情,说给懂你的人;感情,留给爱你的人。这也是“像雾像雨又像风”这部剧最后的注解。心可以飘远,爱不能随意。心可以发散,爱要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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