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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同路心》第十六章:图钱财有利方起早 售机油见兔才撒鹰(字数1

《路同路心》第十六章:图钱财有利方起早 售机油见兔才撒鹰(字数1

作者: 信陵恩 | 来源:发表于2020-07-19 09:30 被阅读0次

    吴春风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天都还是微微亮,他正站在洗脸台前洗漱,就看到杨晟坐着汪宝瑞的车从外面回来。他也没多想,待他们吃完早餐,杨晟、付石和薛丙生他们三个,就把几个技术员喊到一起,重新调整了下他们的任务分工。因为路基的清表,以及预埋管道的开挖,还有桥涵的基坑开挖都已经准备开始了。调整完就是汪洋带着吴春风布控制点,余常乐、卢信陵和胡小良做四等水准测量。

    任务一分配完,杨皓初和于笑宇他们就去工地,给他们路基的划红线,然后指导清表去了。汪洋带着吴春风去他到的办公室,吴春风一进门,就调侃他道:“你一个人一个单独地办公室的?现在级别不一样了哦。”

    汪洋嘻嘻笑说道:“你开玩笑,哥是什么身份!”边讲边拿仪器边道:“刘添美明天就到了,我和他坐一间办公室。”汪洋叫熊火启把皮卡开过来,两把仪器搬了上去,坐车就往工地上去了。

    车子刚开出项目部大门,正好碰到余常乐和卢信陵他们几个,坐着汪宝瑞的车子出去。汪洋笑着跟吴春风道:“你看到没有,咱余总上工地就是跟我们不一样嘞,坐的都是路虎。”吴春风见怪不怪地道:“汪宝瑞搞车队的,余常乐以后管着他,这点面子都不给了,以后还怎么办事呢?”

    汪洋骂他道:“那你还是管沥青的,也可以叫他过来给我们跑跑腿啵,路虎啊,不坐白不坐。”吴春风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有本事就去买一辆,天天想着去蹭别人的车坐,有什么意思呢?”

    汪洋骂道:“我要是买得起路虎,还会跟你一起在工地上搞GPS?”两人聊了几句就到了工地,刚把仪器架好,吴春风就收到卢信陵发来的消息,道:“风哥,我真的是受不了了,余常乐那个蠢货跟着汪宝瑞跑去吃拉面了,说要我们先测,他等下再来。”

    吴春风回道:“早上他不是已经吃过了么,我晕,他是个猪吧!吃早饭的时候他就坐我边上,我和汪洋加起来都没他吃的多。”卢信陵有点不知所措地道:“现在就我和胡小良两个,他又是新生,我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只能慢慢搞了......”

    吴春风听了笑道:“哎呀,你也不要以为姓余的那个蠢货在,你们就可以搞快点,他不在只怕还好些。”聊完又问汪洋道:“我们这边还要多久可以搞好?”汪洋笑道:“搞的快的话,今天就可以搞完,明天刘添美一到,你就可以放假了。算数据也不要你来帮忙,到时候我和刘添美一个整理数据,一个去给他们作业组的放样。”

    吴春风道:“那我明天去卢信陵那里帮下忙,余常乐他妹的,还没开始呢,又跑去镇上吃面去了。”汪洋哈哈大笑道:“真是个猪,这么能吃的?”正在他们都骂着余常乐的时候,他正和汪宝瑞坐在奶茶店喝奶茶,汪宝瑞道:“余工,我听陈经理讲,以后路面就看你的表演了啦。”

    余常乐呵呵笑道:“这个还不好说呢,吴春风现在是路面的副科长,他师傅是王荣华,胡小良又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余常乐话还没讲完,汪宝瑞就不以为然地道:“唉,这个还是看高层的,关键是陈经理的靠山是万董事长啊,那你也就不一样了啵。再说了,吴春风那个人傻乎乎的,一年以后就是个没前途的。”

    余党乐就呵呵傻笑着,也不答腔,汪宝瑞又说道:“杨科长昨天一直在忙,我还是今天早上,天还没亮去找的他。以后我在你们手下做事,还要麻烦你们多多照顾啦。”余常乐道:“你是陈经理的人,我怎么敢不照顾你呢?”

    汪宝瑞张着嘴哈哈大笑起来,给他发了根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们的关系,你我心里清楚就行,很多事,还是要走你这里才好啦。再说,我哪能跳过你余工,直接就去找陈经理,要他亲自给我签收据、算公里数的道理呢?”

    余常乐听了点点头,微笑着没有说话,汪宝瑞又道:“你和我都是陈总带着来兰州的,都不是外人,我就直接跟你讲了?”余常乐吸了口奶茶,笑说道:“对对对,你直接跟我讲,免得我理解错了,反而麻烦......”

    汪宝瑞想了想,道:“我的车队里呢,有几辆车是陈经理出的钱,我帮他请的司机来开,再顺便帮陈总管理一下。以后在算里程数上,你还是要给我们多算一点嘞。”余常乐有点担心地道:“那机料科到时候还要汇总,算料的吨位和里程......”

    汪宝瑞驾轻就熟的笑道:“这个我也问了陈总,他讲你就多写点绕道,每一车加一公里上去,我们就要多九十块钱的样子。我的料车都是加高加长了的,拉一满车就差不多有一百吨了,机料科很难查出来的.....”一说到机料科,汪宝瑞就胸有成竹的笑说道:“你放心好了,机料科那边,我也会去走动走动的,陈经理再一打招呼,包管没一点事。”

    余常乐低声呵呵笑道:“这个我在乌鲁木齐市也搞过,不过那边要好搞一点,往返路程也长。我们现在这个项目总长三十八公里多,按拌和站在中间的位置算,一边十九公里,你的料车跑一趟,平均也就十公里不到了。”汪宝瑞听他一算,有点烦躁地道:“就是哦,我这一块也没多少钱好挣,潘总给我的单价也不是很高,还得亏陈经理帮了我一下,把我的起算里程从三公里改成了两公里。”

    余常乐道:“陈总还是很照顾我们几个老乡的,要不是他在,我老早就走了。”汪宝瑞忙说道:“别呀,走什么,我们正准备开始大展拳脚呢。”余常乐道:“阿潘看我不上,我心里还是清楚的。”汪宝瑞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他道:“你管他干嘛,以后你死心塌地跟着陈经理就行了嘛,阿潘他还能当一万年的项目经理啊?”

    余常乐一听就来了劲,笑道:“我听他们在讲,这个项目做完了,阿潘就要调总公司里去了。”汪宝瑞道:“就是嘛,他迟早是要走的,以后路面再一独立出去,你还怕不是陈总的天下了?”余常乐问道:“你听谁说的路面会独立出去?”汪宝瑞道:“我早就听陈经理讲了,他说等时机成熟,可能路面以后就会成为单独地分公司。”

    谈到路面分家,汪宝瑞就一脸兴奋了,乐道:“到时候啊,要是陈经理当上了路面的老大,我们可就有好日子过了呐。”余常乐笑道:“那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汪宝瑞道:“哎,你要对咱们的陈总有信心啦,未来可期!”

    余常乐有点不自信地道:“搞不好到时候潘有仪还在上面当领导,他一看到我就烦,跟陈经理也不大对头......”汪宝瑞不以为然地道:“哎呀,下面那些个当项目经理的,当分公司老总的,哪一个不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上面有一套,下面也有一套啦,等到了那个时候,你还怕他潘有有仪个毛线,陈总会罩着你的,放心好啦!”

    余常乐听着就嘻嘻傻笑了起来,等他把一杯奶茶喝完,汪宝瑞问道:“你那边还要搞测量,要不要我现在送你去工地的?”余常乐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道:“让他们两个去测好了,路基做好了做水稳,水稳做好了才做沥青和附属,他们管着沥青和附属,最少还有两个月好玩嘞,让他们先辛苦这几天也是应该的啵。”

    汪宝瑞听到就笑了起来,道:“那你怎么不跟陈经理讲你要做沥青的?做路面这一块,要想升职,没做过沥青怎么行?”余常乐一耸肩,说道:“还不是因为阿潘不同意。”汪宝瑞笑着开导他道:“哎呀,不做也好,沥青那玩意儿有毒的,对身体不好,闻多了以后生崽不出的,你就让给吴春风他去做好了。”

    余常乐打了个哈哈,又点了两杯奶茶,笑问他道:“你这又是从哪里听过来的歪理?”汪宝瑞拦住那个做奶茶的小姑娘,叫她把一杯奶茶改成果汁,又跟余常乐道:“沥青的那股怪味道闻得的?我反正是闻了就头疼。”

    余常乐摇了摇手上的空杯子,又伸出脑袋吸了两口,不再谈做沥青的事,问他道:“汪老板,你怎么不问下潘总,可以在你的料车单上加下等待时间不?比如说从发料到卸料,要是时间超过多少小时,就按小时加钱。”

    汪宝瑞道:“我问了哦,阿潘强硬地要死,说反正车队这边,只按距离算钱,早上发一车料出去,就算到晚上才用掉,也不加一毛钱。”余常乐哈哈大笑道:“怪不得别个叫他法西斯的,这么狠的?”汪宝瑞双手一摊,吐苦水道:“你说说嘛,我要是不想办法到处搞点,我手下那一帮人的账还不知道怎么算呢?”余常乐点点头道:“那也是。”

    两人正聊着,那小姑娘送了两份饮品过来,余常乐笑呵呵地接过喝了口,又说道:“那像你这样,在我这里搞上这么一点,也填不满这个窟窿啦。”汪宝瑞道:“我手下开车的师傅们跟我也讲了,问我要是在现场等待的时间长了怎么算钱,我们后来谈好的,反正把这个工地做完,我按车补钱。到时候料车等在现场,不管等多长时间,反正就是谁碰到算谁倒霉,我也不提他们的单价。”

    余常乐笑问道:“那你汪老板不损失掉几万块?”汪宝瑞满脸肉疼地道:“几万块哪里够,我大致算了下,损失了快五十万吧。”完了他解释道:“加上陈总的车,我手下就有四十几辆料车么,我跟他们谈的就是,每一辆车,按我们以前谈好的价格,再多加一万块。”

    余常乐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道:“你放心,我帮你挽回点损失,哈哈哈哈......”汪宝瑞忙拱手笑道:“多谢多谢!”余常乐道:“也不全是为了你啊,也要给陈经理争取一点,对不对?”汪宝瑞笑道:“那是那是,陈经理对你可真没话说,你不还他点人情,还真说不过去。”

    余常乐又不无担心地道:“我们下手太狠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汪宝瑞忙笑着安慰他道:“这种账一结掉,鬼查得出来,还不是我们说是多少,就给我们结多少?你放心好了!”余常乐道:“反正我们先少搞一点,再看情况来办好了。”汪宝瑞笑道:“那也可以,反正你不要亏了我就行。”

    余常乐大包大揽地笑道:“双向八车道,三十几公里的高速路,运费搞个三五十万出来,还是压力不大的。”说完两人相视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余常乐又想起一事,教他道:“你也去找下吴春风啦,他管沥青的,运输这一块也不少啦。”汪宝瑞一听到吴春风的名字就来火,轻蔑地道:“那个蠢货,和他师傅一个鸟样,油盐不进的,我懒得去跟他说了。”

    余常乐哈哈大笑道:“人家是有追求的,和我这种不求上进的可不一样......”汪宝瑞骂道:“他不搞这钱,同心公司就给他发了个天大地奖状么?跟个猪一样!”余常乐乐呵呵地听着,汪宝瑞又道:“再说了,你给公司节约这屁点钱,公司会给你多发点奖金,还是给你升个多大地领导,你讲是不是?”

    余常乐跟小鸡啄米般的点头道:“你说的在理,反正公司的钱,你有机会不搞,对不起自家祖宗......”余常乐讲完,两人相视大笑了起来。两人又喝了两分钟,余常乐又把第二杯喝完,摇了摇杯子,笑道:“好了,我也喝饱了,你送我回测量的那里吧。”

    汪宝瑞站起来把单买了,问余常乐道:“要不要给那两个测量的带杯喝的?”余常乐反问道:“给他们带什么带,你车队跟测量的又没关系。”汪宝瑞把已经掏出来的钱包又收好,笑道:“那也是,我还节约了十几块钱。”说着两人出了店门,坐车往工地开去。

    汪宝瑞把余常乐送到他们测量的边上,余常乐正准备下车,汪宝瑞叫住他,从包里拿出个信封,塞到余常乐的手上,笑道:“余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待余常乐接过信封,汪宝瑞又笑着道:“然后等哪天下雨不上班,我再喊你去兰州,我们一起去喝喝小酒唱唱歌......”

    余常乐熟练地用手捏了捏信封,立马脸上露出了笑容,色咪咪地笑着道:“唱歌那玩意又贵,又没什么好玩的,太不经济实惠了,我不喜欢......”汪宝瑞哈哈笑道:“那下次去兰州,你说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安排,这样行吧?”

    余常乐从车上跳了下去,把信封放上衣兜里,说道:“等我先把地方摸清楚,再通知你。”汪宝瑞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笑道:“那就一言为定,我们电话联系!”说完就心满意足地开车走了。

    待汪宝瑞开车走远,余常乐才慢悠悠地踱了过去,问卢信陵道:“要不要我来替下你?”卢信陵把仪器让出来,道:“好,我渴死了,去买几瓶水。”又把记录本给他,问他道:“你要不要的?”余常乐道:“给我也带一瓶。”卢信陵环顾四周,见四周都不见房屋,问道:“这附近哪里有小卖部?”

    余常乐道:“你打电话叫熊火启过来送下你么。”卢信陵道:“熊火启他跟刘主任去兰州买东西去了,只怕要我们吃中饭他才回来。”余常乐指着背后面,道:“我刚才来的路上,就是转过那个山头,那里有个村庄,应该会有卖东西的......”

    卢信陵不满地撇了撇嘴,道:“好吧......我一个来回只怕要得大半个小时”余常乐把数据记了,扛起水准仪,道:“你去吧,我和胡小良先慢慢测。”说完就朝前走了。

    等卢信陵买水回来,已经快要吃中饭了,卢信陵把胡小良喊了过来,和他们几个坐田埂上喝水休息。正在他们几个在合计,中饭是叫食堂送盒饭,还是又像昨天一样,去镇上搞碗拉面对付一下的时候,一辆大巴车开了过来,停在离他们两三百米的一条土路上。余常乐回头看了下,笑骂道:“哈哈哈哈,不会是黄富仁那个神经病过来了吧?”

    他话音刚落,就见车上跳下来一个人,朝他们这边大声喊道:“余总,你在这里干嘛啊?”余常乐屁颠颠地把手上的记录本朝卢信陵一塞,挥手叫道:“我在这里......”卢信陵接过余常乐手上的东西,接着测量,就看到一个长着罗圈腿的中年男人跑着过来,再一走近,就看到他长着一脸的麻子。黄富仁离着余常乐还有百来米,隔老远就开玩笑道:“你余总这么大个领导,还要亲自来工地测标高的?”

    卢信陵听到皱了皱眉头,扛着仪器朝前面走了。余常乐听了哈哈大笑道:“我听陈经理说,路面施工要租两辆大巴车拉小工,就猜到会把你的车喊过来,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黄富仁走近道:“老早陈经理就给我打电话了,说要我搞两辆大巴车过来。”余常乐问道:“那你不从乌鲁木齐市那边过来的?”

    黄富仁道:“对,从我家一直开车到兰州,一千九百公里,开了两天才到。我先过来给你们垫层和水稳的开车,我老表严峰伟等你们沥青开始了再过来吧。”黄富仁给他发了根烟,朝卢信陵和胡小良撸了撸嘴,问道:“那两个我怎么没见过,是新来的?”

    余常乐喝了口水,道:“那个立尺的是今年进的公司,叫胡小良,那个测量的叫卢信陵,也是去年才进的公司。”黄富仁笑话他道:“陈总给你配了两个手下,你余总现在手兵强马壮了啦。”余常乐嘻嘻笑道:“神经病,他们又不是我的手下,就我一个人管一个分项好吧。”

    黄富仁笑道:“你去跟陈总申请下啦,要给你配两个小弟,你余总在工地上混的,不带两个小弟在后面,几没面子嘞。”余常乐听了乐道:“明年,明年我争取搞两个小弟带带......”黄富仁听得哈哈大笑起来,又和余常乐吹了会儿牛,突然问道:“余总,我的大巴车公里数有蛮多了,要不你去机料科给我搞几桶机油出来,我还是按乌鲁木齐市的价格收?”

    余常乐道:“现在怎么好搞,路面的机械都还没到,要搞也要等机械到了才好搞啦......”黄富仁道:“机械今天就到了。”余常乐问道:“是公司的机械吧。”黄富仁道:“肯定是公司的啦,外租的不会这么早的,人家是按天收钱的。”余常乐道:“可能是潘总想照顾下公司里的机械操作工,让他们来多上几天班,就早点叫他们过来了。”

    黄富仁问道:“你们这种施工单位上班的,是不是在家呆着就没什么钱,到项目上呆着就按上班算?”余常乐道:“那肯定啵,来项目坐着,也会给你算全勤,还有好些补贴发。”黄富仁满是羡慕地道:“哎,还是你们端铁饭碗的好,像我们就真的是吃了上顿,就要想着下顿了......”

    余常乐听了,正准备在他面前显摆显摆,卢信陵和胡小良扛着仪器回来了,道:“余工,要不我们坐大巴车,去接下吴春风和汪洋他们,再一起去镇上吃点东西。”余常乐道:“要不回去吃,中午也好休息下?”卢信陵想着再辛苦两天就搞完,中午回去吃,跑来跑去的,时间又过得快,但他张嘴却道:“我们先去接下吴春风他们,再看他怎么说。”

    黄富仁开车带着他们几个,接上吴春风和汪洋,结果就余常乐说要回项目部吃中饭,吴春风道:“苏宏林给几个小工送了盒饭,不用管他们了,我们几个就到镇上吃点算了。吃完叫黄师傅送我们到工地,今天天气好多测点,再有个两天就搞完了......”吴春风话都还没讲完,余常乐就道:“我反正要回去吃,在这里吃潘总又不给报销,还叫我自己贴钱啊?”

    吴春风一听就火了,正要怼他,汪洋忙拉住吴春风,问余常乐道:“我们就一辆车,你坐车回去了,就算黄师傅把我们带到镇上了,等下我们吃完怎么回工地呢?”余常乐死皮赖脸地道:“那我不管......”

    吴春风不待他讲完,就道:“那你走吧,等下我们自己去镇上。”说完就要把仪器从车上搬了下来,黄富仁问汪洋道:“这样吧,我把你们几个送到镇上,再把余总带回项目部,等下你们自己再叫一辆皮卡过来,怎么样?”汪洋拉住吴春风,道:“好,就这样,你把我们送到,就不用管我们了,我自己叫车。”讲完,黄富仁就把他们几个送到了镇上。

    吴春风气呼呼地第一个下了车,待余常乐坐车走了,问卢信陵道:“你们一个上午测了多少?”卢信陵道:“没测多少,五公里不到吧。”汪洋催吴春风道:“走走走,我们先去吃饭,我那边你下午就不要去了......”吴春风边叫卢信陵和胡小良搬着仪器,边说道:“那我下午就去给卢信陵那边帮忙去了啦,你一个人没问题吧?”汪洋道:“没事,等下就回去的时候,你们带上我就行了。”

    说着几人就进了拉面馆,吴春风还在发着脾气,问卢信陵道:“上午那姓余的蠢货测的,还是你和胡小良测的?”胡小良笑道:“余常乐跑到镇上吃东西,快到十点才回来,后来那个大巴车司机又跑了过来,他们两个就坐在那里聊了半天,他哪里测了什么东西......”吴春风听了就冷笑道:“我就说了嘛,也不要指望他了。”汪洋听他说着不要指望余常乐,突然笑道:“哎,那他测的数据没问题吧?”

    吴春风一听就跳了起来,忙叫道:“就是,四等水准测量,错了一个数据,那结果就差远了啦......那玩笑就开大了啦。”卢信陵一听就慌了,边从包里翻出记录本,边胆颤心惊地笑道:“我晕,你们不要吓我!”说着翻到余常乐记录的两页看了起来,汪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劝他道:“我们先去点东西吃,你现在看也看不出来,再说了,你就是看出来也没意义了啵,木已成舟了啦......”讲完就跑到窗口去点餐了。

    吴春风也凑了过来,从卢信陵手上拿过记录本,一看到余常乐记录的像蚯蚓一样的数据,就头都大了,问卢信陵道:“这一段是他记录的?”胡小良瞄了一眼,笑道:“那估计就是了。”边笑边指着记录本上的数据道:“你看么,两种笔迹也完全不一样。”吴春风把手上的本子一合,自己也气笑了,问卢信陵道:“那现在怎么办呢?这种数据你放心用?”

    卢信陵看了看胡小良,又看了看吴春风,红着个脸不知道怎么办了,胡小良笑着道:“没事的,这个问题也不是很大......”卢信陵这才反应过来,拍着自己的胸脯后怕道:“吓死我了,我开始测的时候也怕出这种问题。”说着转过头来,跟胡小良笑道:“幸亏当时你提醒了我。”

    吴春风不耐烦地道:“你直接点,怎么回事?”胡小良接过话头,解释道:“我当时就想,要是测这么远的距离,里面有个把数据错了怎么办,后来我们就每一段都找了几个固定的点,用油漆做了标记和编号的。所以现在余常乐测的数据不敢用,我们就找到最近的标记点,重新测就行,也不会多多少工作量。”

    刚从窗口端着面回来的汪洋,拍着胡小良的肩膀,笑着跟吴春风道:“还是读过重本的人想问题全面一些,这是老手才会考虑到的问题,对不对?”胡小良谦虚地笑着说道:“这个还是卢信陵想出来的呢,我就喷了两下油漆,在前面定了下点......”

    吴春风听完如释重负,竖起大拇指,笑着表扬他们两个道:“好了,我明白了,反正多的就不说了,今天中午我给你们两个加一份牛肉!”汪洋哈哈大笑道:“小气鬼,最少也要加双份啵。”吴春风大度地笑道:“哎呀,只要不用重测就行,能够用牛肉解决的事情,那就不是事情。”几人嘻嘻哈哈的吃完,吴春风叫来熊火启,开车把他们放工地上。

    余常乐到下午四点才从项目部过来,又一个人双手端着个手机,傻笑着在工地上晃悠了个把小时,见吴春风和卢信陵他们三个测得飞快,自己也想着帮不上什么忙,就道:“那反正没什么事,我就回去帮忙审图了......”讲完也等吴春风说什么,就叫熊火启送他回去了。

    吴春风看着他坐车走远,哭笑不得地跟卢信陵道:“我刚才还想叫他给我们拎下箱子,或者帮我们拿个包什么的,又一想,他堂堂余总,怎么会给我吴春风拎包呢,我就没开口。”卢信陵笑道:“你开什么口,不是都讲好了,就要说到做到,什么事都不要指望他......”

    吴春风他们测量完,回到项目部准备吃饭,天就已经全黑了。他们几个吃完饭出来,走机料科办公室门口过,就听到余常乐在跟机料科分管路面的陈会忠在说着:“开摊铺机的吴建军下午找到我,找我要两桶机油,说是他明天要用,你们机料科进货了没有?”陈会忠答道:“哪有这么快的,最快也要到后天了,我这边进货了给你打电话,你再来领。”

    余常乐笑道:“那没问题,我跟他讲下,反正摊铺机又不急着用......”陈会忠笑着对余常乐说道:“就是啊,他吴建军现在上班这么积极了,我怎么不知道?下回碰到他倒要问问......”

    余常乐听了就浑身不自在起来,挪了挪屁股,跟被马咬了似的,支吾了两声,笑道:“哎呀,这都是小事,等你机油进了货,我再来找你好了。”说完就跑了出去,余常乐从陈会忠的办公室出来,再一跑到路面科办公室,见吴春风正带着卢信陵和胡小良两个算着数据。吴春风见余常乐走了进来,把他写的像天书似的数据递给他,笑道:“余总,来把你测的数据算一下,我们几个都算不好。”正躺在椅子上,拿着手机看电影的汪洋听了也笑了起来,说道:“就是,我们真分不清楚你这写的是0还6。”

    余常乐拿起数据,脸都没红下,看了半天,才嘴硬道:“哎呀,这几个数刚好都是最后一位,随便它是陆是零,有个六毫米的误差也没关系的啦......”他一讲完,一办公室的人都呆住了,一听上去,感觉他讲的好像也没问题,过了两分钟,他们几个才‘哄’的声笑了起来。吴春风摇了摇头,哭笑不得地道:“我算是服了你了,这样吧,我们自己搞吧,也不用麻烦你余总了。”

    汪洋问余常乐道:“你把零和陆随便用,那要是误叠加有个三四次的话,可就不得了啦。”胡小良也道:“就是,误差叠加有个五次,那说不好就是三公分了,并且还是从你测的那里开始,全线都差了三公分。”

    听到一个刚进单位的新生也来批评他,余常乐终于涨红了脸,强词夺理大声地叫道:“哪有那么背时的,这总共才几个零在上面?”汪洋实在是用了好大地气力,才忍不住了不笑,吴春风听着他声音都变了,忙拦住他说道:“好了好了,我们刚刚复核了,你测的都没问题,我们跟你开玩笑的呢......”

    余常乐这才不再说话,口中喃喃骂了两句,就愤愤不平地走了。等余常乐出了门,汪洋笑着问吴春风道:“你怎么不跟他解释下,什么叫误差叠加?”卢信陵也笑道:“就是,这种人怎么在公司混得下去的?”

    胡小良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吴春风笑说道:“你们忘了程喜红讲的那句话?”胡小良好奇地问道:“什么话?”汪洋反应了过来,哈哈大笑道:“要想让一个人变成大傻蛋,最好地办法,就是支持他的一切观点!”

    余常乐气呼呼地从路面科办公室跑了出来,正准备去找压路机操作工权太和出去喝酒,刚从第一排办公室拐弯,迎面和黄富仁碰了个满的。黄富仁一见到他,就跟捡了个宝贝似的,立马脸上堆笑,搓着双手笑呵呵地道:“我正准备去找你,工地上跟你讲的事怎么样了?”

    余常乐没有好气地道:“哎呀,等下再说。”完了又问他道:“你手上有没有车?我们出去喝点酒,吃点烤羊肉串。”黄富仁道:“有,你等下,我去拿。”

    等黄富仁拿着钥匙喜冲冲地跑了过来,余常乐问他道:“你找的谁拿的车钥匙?”黄富仁边打开车门边道:“皮卡来了四五辆了,你不知道?”等坐到车里,黄富仁道:“去哪里?”余常乐道:“中州镇吧,那边热闹点。”黄富仁笑道:“余总,白天跟你讲的事怎么样了?”余常乐道:“哎呀,现在路面都没开始,就搞什么机油?你等下子,等路面差不多开始了,那样好搞一些。”

    黄富仁嘻皮笑脸地道:“你堂堂余总,搞两桶机油都搞不到,以后在项目部你还怎么混?”余常乐听到这话,便发了兴头,说道:“我现在管着路面现场,搞两桶机油,换点饭钱,那还不是易如反掌?你给我拿四百过来,我明天就给你。”

    一听说两桶要四百,黄富仁立马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叫道:“以前在乌鲁木齐市你都只收我三百五,咱俩这什么关系,不给我友情价了?”余常乐骂道:“市场批发价一桶都快要三百了,我给你两桶,才收你四百块,已经是打了七五折,你还想要怎么样?”

    黄富仁涎皮赖脸地笑道:“我们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价格就不要变,你每个月给我安排三四桶机油,我呢,今天晚上就先请你去镇上玩一下。”见后视镜中的余常乐动了心思的样子,黄富仁笑眯眯地问道:“余总,怎么样?”

    余常乐咽了口唾沫,没搭他的话头,犹豫不决地坐在后面,黄富仁趁热打铁地说着条件,道:“今天晚上出去宵夜的钱就算我的,再你给我拿的机油,还是按老规矩,按一百七十五一桶算钱,我们十桶一结账,怎么样?”讲完条件又回过头来笑看着余常乐,完了见余常乐还是没什么反应,又笑嘻嘻地道:“再说了,你余总给我点好处,我也不会忘记你啵,以后你晚上要出去潇洒潇洒,我肯定随叫随到,对不对?反正又不烧我的油......”

    余常乐看着他转过来的麻子脸,皱着眉头说道:“什么叫十桶一结账,咱俩可先讲好,新兄弟明算账啦,何况我们还不是亲兄弟。”黄富仁笑道:“这个账好算啦,一百七十五一桶,三百五两桶,你还怕我们两兄弟的账算不清楚吗?我又不会赖你的钱。”

    余常乐听得不耐烦了,连声说道:“好了好了,就一百七十五一桶,但是咱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概不赊账啊。”黄富仁一见他答应了,忙敲钉转脚的笑着骂道:“好好好,都听你余大总的,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余常乐心满意足地吃饱喝足,回到项目部时,吴春风他们几个刚整理完数据,正好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回房间睡觉。汪洋看到余常乐满脸含春,嘴里哼着调子,就笑着调戏他道:“余总这是去哪里潇洒了,也不叫上我们几个,你个王八蛋,就知道吃独食!”

    余常乐一抬头,见是他们几个,装模作样地一拍腿,骂道:“我晕!我本来还说给你们几个带点烤羊肉串,给你们吃吃夜宵的,酒喝多了给忘记了......”完了又连连道歉道:“哎呀哎呀,真的不好意思,下次一定记得!”

    吴春风哼了声,冷笑道:“你余总心里有我们这几个难兄难弟,我们就已经很开心了,至于羊肉串、夜宵什么的,那也不用你破费了......”讲完转身就走了,余常乐讪讪地笑了两声,还跟在后面叫道:“下次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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