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围巾

 

 

“我打算给他做个钥匙扣。”

“那多没意思，我打算给他买个钱包。”

“Zippo打火机吧，我看这个靠谱。”

几个女生七嘴八舌的讨论要给男朋友送什么情人节礼物，只有一旁的小敏一直没有说话。

“小敏，你呢？你打算买什么送给他啊？”一个女孩问季小敏。

“我，我打算给他织条红色的围巾。”

离情人节还有一个星期，几个女孩都在搜肠刮肚的想着比去年更有意义的情人节礼物。而小敏独自一人来到卖毛线的店里。

“请问，有红色的毛线卖吗？”

“有啊，你要多少？”

“能织一条围巾的量就行。”小敏低着头说。

老板拿了两团毛线球放在小敏的面前，其中一团的颜色显得更加鲜艳，他说：“这两种，你选一种吧。”

小敏想都没想就选了颜色更加艳丽的一种，因为看起来像是新的。

当别的女孩都在逛街寻找礼物的时候，小敏一个人在宿舍学着织围巾，她织了一段之后发现织的不均匀，又会拆了重新织。为了想给男友李岸一个能表达自己心意的礼物，她的手都被一次又一次拆了又织，织了又拆的毛线磨出了几个血泡来。

可是她没有放弃，眼看着情人节就要到了，为了织的更加完美，她甚至一夜不睡的织了又拆，拆了再织。

终于在情人节那天，小敏亲手织的那条围巾总算完工。它完美的就像是机器织的那样，只是谁也不知道那条围巾上有多少小敏手磨破的血迹。

李岸接了电话不耐烦的等在学校门口，他不停的看手机，好像在赶时间。

“岸，我来了，你久等了吧。”

情人节的那天冷的人都几乎张不开嘴，小敏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把她熬夜的脸蛋衬托的更加憔悴。

李岸手揣着口袋里，“喔”了一声。

小敏顿了一下，眼里是无尽的失望。

“快说，什么事？“

“哦。“小敏回过神，从怀里掏出那条红色的围巾，递给比她高一个头的李岸，”我送你的礼物，我亲手织的。“

李岸低着脑袋才能让小敏把围巾系在他的脖子上，他有些不舒服的咳嗽一声，“咳咳，谢谢啊。没事吧，没事我走了啊。“

看着李岸离去的背影和那条系在他脖子上醒目的红色围巾，小敏的嘴角不易察觉的上扬着。

李岸

我叫李岸，学生会副主席，现在大三，还有一年我就毕业了。

副主席其实只是个名头，之所以能选上，只是因为我长得帅，并且学生会主席是我的前女友。

我在三年的大学生涯其实也就交过三个女朋友，第一个是学生会主席，我的学姐。还有一个是季小敏，另外一个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我们一直通过网络联系，在网络上我感觉她就是我喜欢的那种女孩。期间我也约过好几次要和她见面，只是她都拒绝了。

室友经常说，“不会是个土肥圆吧？“

我凭我的经验感觉，她一定不是，从她的语气里我能感觉出她的高冷和犀利，而且她也经常会跟我聊一些时尚的东西，一个对时尚这么关注，而且又这么骄傲的女人，凭我的判断，她不可能难看。

情人节这天，在我的穷追不舍之下，她终于答应跟我见面。

我换好了这一季最流行的韩版呢子大衣，限量版的牛仔裤和三叶草的白色板鞋，还整理了下发型准备出门。

大学女孩子最喜欢我这种韩版欧巴的打扮。如果还缺点什么的话，我想我缺了一条围巾。系上围巾就能给女孩一种暖男的形象，何况如果有机会，我还可以把围巾解下来系在她的脖子上。

前脚刚踏出宿舍门的时候，我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一看，居然是季小敏。我差点忘了她还是我名义上的女朋友。

“校门口老地方见一面好吗？”

我也不想做的太绝，毕竟季小敏还是个最佳备胎。万一我的网络女友是土肥圆，我也不至于一下子沦为单身狗啊。

想着这些我还是回了她一条短信，“速度。”

在风口里等了四五分钟，她就来了。季小敏也算是个美女，她娇小的身体躲在宽松版的羽绒服里，几乎淹没了她的脸。我喜欢过她，只是她不是那种会让你有激情的女人，通俗点说，她就像杯白开水，干净是干净，就是没什么味道。

我已经不记得我是怎么跟她好的了，印象中好像是别人介绍或者她自己找上了门。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正式确定她只是我一个备胎。

她朝我走来，脸上带着莲花绽开一样的笑容。看到我，她加快了步伐，我了解女孩的心理，她一定想我能张开怀抱迎接她。只是今晚我有一个更重要的约会，我不想身上沾到别的女孩的味道。我故意把双手插在口袋里。

她离我越来越近，我看得出她的表情也越来越失望。

“我有东西送你。”她说。

我心想一定是个什么皮带钱包什么的，我都习惯了。即使不是我女朋友，也有很多别的女人送我这种小礼物。要不怎么说我了解女人。

她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条红色的围巾，我想这个女孩怎么这么傻，把围巾揣在怀里干嘛。但是直到那围巾系上我的脖子，我感觉到一丝来自体热的暖意才明白她只是想把一条带着真正温暖的围巾系在我的脖子上。

她比我矮，我低头就能吻到她的额头，但是我没有那么做。还是那句话，不知道今晚之后她还是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她希望。

系好围巾，她更加失望的看着我。北风把她的头发吹的四处乱飞，她冷的将脖子又缩进了羽绒服一截。

我怕我再这么看着她，就克制不住了，只好转身就走了。知道她在我身后盯着我，我忍住没有回头。

离开她的视线之后，我看时间已经不多了，赶紧打了个车来到我们约定好的地方。

在路边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家咖啡馆，叫做“一米阳光”，咖啡馆里亮着暖黄色的灯光。这么小资有情调的地方是她选的，我更加确定她不是一般的女孩。

推开咖啡馆的玻璃门，一股香气裹挟着咖啡豆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很温暖。我搜索着坐在里面的人，此刻我才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第一次那样狂跳着。

一张桌子坐在一对情侣，另一张是一个中年女人带着个孩子，别的都是空的。心中一个咯噔，我想，“不会是那个单亲妈妈吧？虽然她长的也不难看，但是要我跟一个比我大十几岁的欧巴桑谈恋爱我可不干。”

“哈，是你？”

耳后传来一个声音，冰凉的手指触过我的脸颊，我打了个寒战，回头。

这个女子不算倾国倾城，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妖异的吸引力。她穿孔雀蓝的大衣，里面是露出一点点边的打底裙。这么冷的天，她没有穿学生们最喜欢的雪地靴，而是穿了一双有五厘米以上的高跟鞋。

微卷的长发搭在一边的肩上，让她看起来显得成熟，可是两个米奇的耳钉又让她显得可爱。

“进去吧。”

我们在最里面的座位坐下，她轻轻摸了下耳后，我的心脏已经开始剧烈的抖动。第一次跟一个女孩对视了几个小时而不觉得视觉疲劳，我觉得她的每一个角度，甚至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气场。

“你那红色的围巾挺特别的。”她指着我的围巾说。

“这，这个啊，在一个小精品店买的，据说是纯手工的。”

“能让我看看吗？”

我做贼心虚的把围巾递了过去，心想着上面可千万别留下什么季小敏的痕迹啊。

她的手在围巾上摸索了一遍，又反过来再摸了一遍，说，“织这个围巾的人一定很用心，你看这是机器都做不到的精致。”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突然觉得她的眼睛有种透视的能力，能看穿我。

出门的时候，她把那条围巾系在我的脖子上。又在那条围巾上留下一个吻，她说，“我开始爱上。。”她顿了一下，接着说，“这条围巾了。”

那晚回到宿舍，我整个人都癫狂了，应该说我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发了疯。室友小谭都对我的行为表示不理解，他也想见一见那个能把我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

洗完澡，我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围巾，那条围巾上有她一个深深的吻痕。我深吸一口气，把围巾塞到我的枕头底下。

我幻想着她被我压在身下，她的那只涂紫色指甲油的手指慢慢的划过我的皮肤。我的心脏处承受着巨大的震动，之后开始疼痛，这不对劲。如果之前撕心裂肺对我只是个形容词，那么现在它是我真切的感受。

我的全身肌肉开始收缩，每一条神经都绷到了极致。小时候我摔断过胳膊，而这时候的疼就像是我全身的骨头都粉碎了。

张开嘴，我想喊，可是没有声音。闭上嘴巴，我把我的上下两排牙齿似乎都咬碎了。

我看到心脏的位置，那个地方居然是一个流着血的窟窿。我的心呢？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喊人，整个身体却像被什么压住了，动弹不得。

那只手已经不在了，我的心也不在了。缺失了心脏的窒息感让我疯狂，我拼命的弹动手指和脚趾，指望室友小谭能发现我。

“小谭，小谭。。。”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了小谭的名字，可是他什么也听不到。

一条红色的东西绕过我的脖子，缠在我的脖子上，勒住了我的气管，它还在收缩，紧接着是一声脆骨折断的声音。我清楚的知道那是我的气管断了。

我仰着脖子吸进最后一口气，安慰自己，别担心，这一定是个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

季小敏

李岸死了。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成果把她的假发丢在一边，恢复了她短发的形象。她说，“呵呵，这回你总该相信他只是把你当个备胎了吧。”

她一边卸妆一边对着镜子说，“你放心，他最多也就长个痘痘，当不成他的大帅哥了。不会死的。这下你该死心塌地的跟我好了吧，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卸完妆，她换上男性的衣服，把我搂在怀里。我全身都在颤抖，狠狠的握住手机。

成果是个同性恋，她说她爱我。可是那时我已经有李岸。

她告诉我李岸不是个好东西，只是一直把我当备胎，我当然不相信。那么多女孩追他，他最后只跟我在一起，说明我才是他的最爱。

“你不相信？那要怎样你才相信？”成果气急败坏的说。

“除非你能让我证明。”我冷静的说。

“好吧，我这有一瓶蛇膏，它跟这瓶苎麻草精华结合在一起并且贴身放着就会起反应，让他长满脸的痘痘。既然你不愿意相信我，就相信你自己。你选其中一种，我选一种，情人节那天你把药放一点在他身上，我也把我的放一点在他身上。记住都放在他最贴身的地方，呵呵，这个大概只有跟他很亲近的女人才能做到吧。”

成果对我邪恶一笑，我在她的手心里选了那瓶蛇膏。可是蛇膏是红色的，李岸是个很细心的人，如果我在他的衣服上弄上一点点颜色，他都会发现不穿的。

所以我想到了给他织一条一样是红色的围巾。那些蛇膏涂在围巾上就不会显得很脏了。

可是李岸又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围巾如果织的有瑕疵，他是不会戴的，于是我拆了又织，织了又拆，终于可以跟精品店里卖的围巾媲美。

警车的警报声将我从回忆中唤醒，成果一愣，看着我。

一分钟之后，警察带走了她。

临出门时，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转过身，不再看她。

没错，是我报的警。因为只有我知道她是杀害李岸的凶手。我根本没有涂那蛇膏，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李岸对苎麻草过敏，有一次他买了一件苎麻的衣服，只穿了几十分钟就休克进了医院，如果不是有人及时发现，就有可能会危机生命。

当然我并不是要为李岸报仇，相反在我知道他只是把我当备胎之后，我也恨的想杀了他。

成果纠缠了我三年，无论我用什么手段刺激她，她都对我穷追不舍。我和她从高中就认识了，那时候的我叛逆，愤怒，我想显得与众不同，所以我假装成同性恋。

谁知道成果这个真的同性恋却从高中一直追到我的大学。为了摆脱她，我只想找个男的当男友，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李岸只是被我利用了。可即使这样，她依然跟踪纠缠我。

当我收到李岸的室友小谭发过来的那条短信，“他死了。”

我也给110打了电话，警察收走了她扔在房间里的假发，高跟鞋，还有那瓶苎麻草精华，一切正好。

这下我正好可以惩罚李岸对我的背叛，而又摆脱成果对我的 纠缠。

成果

季小敏这个傻丫头，居然真的相信有蛇膏跟某种草混合一起会长痘这种事。

我当然是骗她的，只不过这种方法在朋友圈上流行了一段时间，我相信她也看过。

其实不管我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让他长痘就行。“一米阳光”有种恶作剧的咖啡，只要喝了，第二天一定会长痘，我百试不爽。

于是我跟李岸约在了“一米阳光”。

我打扮成李岸喜欢的那种女孩子摸样，别忘了，我了解男人，也了解女人。我知道他需要什么。

我的目的不过是想向季小敏证明李岸是个混蛋，他同时脚踩两条船。

我知道季小敏那种女孩，不到黄河不死心，我非得让她自己能够证明这一切。可是李岸这个伪装高手，他总是能用各种手段骗取女孩子的心。

看到他脖子上那条红色围巾，我知道那是季小敏一针一线织出来的。我多希望那条围巾是她送给我的情人节礼物。

拿着那条围巾，我摸了好几遍，仿佛还能感觉到季小敏的气味。我在那条围巾上留下我给小敏的一个吻。

“你知不知道李岸对苎麻过敏这件事？”警察敲着我面前的桌子审问我。

我的手被拷在椅子上，不能动弹，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知道。”

“李岸对苎麻 过敏，近距离接触苎麻能让他致命。这瓶苎麻草精华 是你的吗？”警察拿出那瓶从我房间拿到的苎麻草精华。

“ 警察同志，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李岸死了，尸体还在进一步解剖，初步观察是过敏窒息死亡。你是跟他最后接触的人，苎麻草也是你的吧？”

警察犀利的眼神仿佛在找我脸上的破绽，我在想我不知道李岸对苎麻过敏啊，而且警察怎么知道我有苎麻草，还有我跟李岸的约会？

“你不知道李岸对苎麻过敏？为什么会准备了苎麻草精华跟他约会？你怎么不带个什么薰衣草精华或者玫瑰精华呀。”警察逼视着我。

我想我明白了一切，这瓶精华是季小敏送给我的。她说苎麻的精华液用来泡衣服，洗衣服最好了。那天我没有想起来这瓶精华液是她送给我的，居然对她撒了一个可能早就被她识破的谎言。

但是我不知道李岸对苎麻过敏，季小敏知道吗？我想她一定知道。

“警官，苎麻精华是我的，可是我还没打开呢。那个还没拆封，不信你看看。”

警察听了我这话，愣了一下，跑到了外面。

我听到警察说报警的人是季小敏，思绪更加抓狂。不知道小敏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突然我又想到那条红色的围巾。

我摸过那条围巾，甚至吻过，那条围巾的线应该有苎麻的成分。不，这一条我非常确定，因为我的奶奶曾经告诉我怎么判断毛线的羊毛含量时告诉过我各种材料的不同。如果含有苎麻成分的毛线摸起来会有种涩涩的感觉。

我终于明白，真正想置李岸于死地的是季小敏。精品店带商标的围巾都会有成分标识，而她自己织的围巾，李岸是不可能发现里面有苎麻成分的。

小谭

李岸死了，他的尸体就躺在我对面的床铺，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我。

这一刻我有点害怕了。

拿在我手上的红色围巾是季小敏织的，我用它勒死了李岸。在听到他脖子脆骨折断的声音之后，我后悔了。

我当时一定是昏了头，就因为季小敏说，“其实当时我先看上了你，只是李岸那时候捷足先登了，而且他爆了很多你的黑料。”

我们三个人是同时认识的，是我先看上了季小敏，我喜欢她的清纯和温柔。

可是我的腼腆让我失了先机，只过了一天，李岸便告诉我，“季小敏现在是我的人了。朋友妻不可欺，你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啊。”

我苦笑，只要李岸能珍惜季小敏，我无所谓。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真爱吧，可是李岸这个花心大萝卜，他怎么可能满足季小敏，他有秘密情人。

我本来不打算告诉小敏，只是当她哭着向我求证时，我终于还是把全部真相告诉了她。

“你当时为什么不追求我，你这个懦夫。”她捶打着我的胸脯，我把她深深的搂在自己怀里。

今天晚上，当我看到李岸好像呼吸困难，在床上挣扎的时候。我猜他可能是过敏了，我知道他对苎麻过敏，而他这个人又极其小心，不应该能接触到苎麻，除非有人故意想害他。

看他那么花痴的抱着那条围巾，我已经猜到了大半，那个围巾肯定是他的秘密情人送给他的。看来是他的秘密情人给他下了药。

“小谭，小谭。。。”他嘶哑着声音喊我。

我低着头，不想看他。我觉得他应该要多受一会儿罪，这是他该得的。

他张着嘴还在不停的叫我的名字，我越听越烦躁。这时候我想如果他好了，会不会发现我故意不理他，不想救他。如果他把我见死不救的事再去告诉季小敏，我该怎么办？我不能眼看着我第二次的机会也毁在他的手里。

一股热血冲到了头顶，我爬上他的床铺，用那条围巾死死的勒住他的脖子，越勒越紧。

他呼出最后一口气，我才恢复了理智。

我害怕极了，我活活的勒死了一个人。警察来的时候，我已经准备自首了，可是那个法医看了一下竟然说，“初步勘察，应该是过敏导致气管痉挛性的窒息。窒息之前可能已经说不出话了，你看他的喉咙肿的。”

“那就找过敏原吧。”另一个警察说。

听了这些，我把那条围巾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说，“今晚他出去约会了，去见了个女孩子。还有他对苎麻过敏的，我们住在一个房间，几乎每一样东西都会经过他严格的筛选才能进屋，所以房间里不大可能有那个，除非在外面接触。”

季小敏

我恨他，恨的想杀了他。可是我没想真的杀了他。

我去找小谭，我让小谭今晚一定要帮我跟着李岸，我要随时知道他的情况。就是为了让小谭能够及时发现李岸快要死了，把他送进医院。这样即使他会受点罪，却不会死。

谁知道当我收到小谭短信的时候，他却说，“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