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又见马赫沙拉
又看到了马赫沙拉·阿里,在《绿皮书》里他饰演的唐·雪利一直都是一个不苟言笑的艺术家,直到最后敲开托尼家的门时他才露出属于马赫沙拉狡黠的笑,而在这里,从一开始,这个笑容就挂在胡安的脸上:自信、友善、性感,还有一点似乎来自远方的神秘。
我在想,人到底怎样才更快乐呢?是做别人眼中的人更快乐还是做自己?在这个世界,我们所选择的角色真的是我们自己想要的吗?
一个是万众瞩目的钢琴家,一个是罪恶深重的大毒枭。哪个幸福多一点?哪个痛苦少一点呢?如果要在荣耀和爱之间作选择我们该怎么办?
当然,这部电影给不了我们答案。在面对小希隆:“你卖毒品?我妈吸毒?”的问题时,胡安低下了头……
这是马赫沙拉·阿里在《月光男孩》中出现的最后一个镜头。
《月光男孩》02 生活如此不济 还好生命中有你
总有一些世界是我们彼此都无法进入的,比如黑人,比如同性恋,比如吸毒贩毒,这些好莱坞最关心的话题时常让我迷茫。如果它不是“最佳影片”,我想,我应该是不会去看这部电影的。
但艺术最大的魅力是能够找到人类共性的情感语言:
希隆妈妈强调他是她的唯一,她是一个妓女,她没有爱人,只是生了一个儿子,他们相依为命。
《月光男孩》本来,她给了他生命就给了他一个世界,但她给他的却是瘦小的身材;窄小的、可以看见嫖客、听见她卖淫的房屋;他是“妓女的儿子”、“他妈妈吸毒”、他被那些同类叫着“基佬”、“黑鬼”、“小不点”……
他的身份与他的瘦弱让他成为这个世界的异类:他被取笑、被孤立、被欺辱、被追打……,面对这个世界,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甚至不愿意开口说一句话。
《月光男孩》还好,在他的孤独世界里,在他不断向前奔跑的世界里,他遇到了胡安和特蕾莎,也遇见了凯文。
胡安像一个父亲那样对待他,跟他讲小时候的故事,教他在大海里游泳。
《月光男孩》胡安来自古巴,他说自己曾经也是一个小个子男孩,常常在月光下奔跑。有一次他跑过一个老太太身旁,老太太说“你跑来跑去追逐月光,月光下的黑人男孩是蓝色的,你是蓝色的,所以你叫布鲁。”
希隆以为胡安就叫“布鲁”,胡安却告诉他:在某些时候你决定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你不能让别人帮你做决定。
《月光男孩》胡安的女朋友特蕾莎漂亮、善良,她给他温柔的语言、慈爱的目光,并留小希隆在家里住,像对待弟弟一样爱护他。
几乎所有的黑人孩子都欺负希隆,唯有小凯文不同,他鼓励希隆要勇敢,要懂得还击,让别人知道他不是一个软蛋。他们摔了一跤,小凯文说:“OK,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软蛋!”
《月光男孩》03 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妈妈是爱希隆的,他是她的唯一:她没有放弃他的生命,她因为他不回家而惶恐,她希望希隆读书有出息;但她却是一个妓女、一个吸毒者。希隆对妈妈的情感是“我恨她!”
她明知道吸毒不好,当她知道照顾希隆的胡安原来是一个毒枭时,甚至变得非常绝望。但她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她接待客人时他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她毒瘾发作时居然从他身上搜钱。
胡安成为希隆生命中的依靠,教会他在大海里游泳,教他如和做人,而胡安恰恰就是那个卖毒品给妈妈的人!而他自己最后还是走上了和胡安同样的路。
当他从小不点成长为一个少年,他与那个小时候唯一的朋友凯文有了亲密接触,他们成为情人。恰恰是因为凯文自己同性恋身份的心虚,在一群小混混的胁迫下违心地向希隆伸出了拳头。
生命如此不堪,叫人怎么办?
《月光男孩》终于,他坚定地向教室里那个混混走去,拿起手上的椅子砸向他……,他不是一个软蛋,凯文目送他被抓住。
等希隆成人后,妈妈承认在他最需要爱的时候没有给予他爱和关心,但她不愿意看见希隆跟她一样:
“我过去很失败,失败的彻彻底底,但你不应该像我那样堕落。我知道你需要爱的时候自己在干嘛,所以你不用爱我,但是我爱你。”
《月光男孩》生命如此不堪,但内心总有柔软的地方,他们母子都留下了眼泪。
这部电影揭示人的两面性,胡安、妈妈、凯文、还有希隆自己,他生命中的每一个人都具有非常突出的两面性,让他感受到人性的分裂,仿佛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04 掩饰不住的甜蜜与苦痛
情感总是相通的,虽然我无法了解同性恋,但我却能感受语言与目光的温情。
希隆的初恋如诗一样美好,有月光、有沙滩、有微风、有柔声细语、有眉目传情、也有砰然心跳:
凯文:“微风吹过来的感觉真好!”
希隆:“是!”
凯文:“有时候在我们家附近的路上你能感受到同样的微风,微风吹过街区,一切好像静止了一下,因为每个人都在感受微风,于是一切就安静了下来,你知道吗?”
希隆:“静的就好像你,你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是吗?”
凯文:“是的,感觉好极了。这种感觉让我好想哭”
说到这里,凯文有了流泪的冲动,而希隆已经哭了。
《月光男孩》希隆:“我有的时候哭的很厉害,几乎哭成了水滴。”
凯文:“你就这样融于水中了,是吗?就像那些试图将悲伤沉入水中的混蛋们一样。”
希隆:“你为什么这样说?”
凯文:“我只是在听你说话,黑鬼。这听起来会是你想做的事。”
希隆:“我想做很多没有意义的事。”
凯文:“我可没有说这是没有意义的。不过告诉我,比如呢,哪些事?”
希隆:“去你的,别多管闲事!“
这次谈话可能是希隆从小到大讲得最多的一次话,凯文看到柔弱的希隆说话粗鲁,反倒很高兴:“哦,希隆也会骂人了,你想跟我耍小聪明,随便吧,哥们!“
就这样,他在越来越急促的重复“你跟我耍小聪明“时,触碰到他的身体,他们便有了彼此亲密的接触。
蓝色的月光下,两个少年在沙滩上,在微风里心乱神迷的感觉与所有初恋情人的感觉一样的美好。
《月光男孩》在凯文在混混的威逼之下用拳头揍希隆时,希隆既不还手,也不肯趴下,他用眼睛死死地盯住凯文,这目光足以刺痛凯文内心;当希隆对混混还手后被警擦抓走时,凯文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自责与痛楚。
他们之间的交汇直到十年后才有了续篇:
妈妈对希隆说:“你是我的唯一”,尽管这个唯一如此不可靠,但她的确就是他的“唯一”!只是他接到的电话不是这个“唯一”,而是另有其人,是的,这声音如此熟悉!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是凯文。
《月光男孩》他们见面了,凯文当了厨师,结了婚,有了孩子。他努力想要用自己过上了正常人的日子来掩饰自己对希隆的感情,但那眼神却无法掩饰。
和久别重逢情人一样,他们对彼此之间因为时空的距离变得有一点陌生,有一点客套,但彼此埋藏在心底的那份渴望,不过是多了一道外界的阻力而更深藏于心。
《月光男孩》05 心理发育与性取向
人的性取向是由基因决定的,但性心理发育过程中,常常伴有同性恋的性取向。希隆的成长过程应该对他的性取向有很大的影响:
从小他就看到妈妈接客,对他来说,男女之间的性爱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即使在他少年时期,胡安死后他到特蕾莎家借宿,他看见漂亮性感的特蕾莎也毫无少男的冲动,晚上出来听见女人叫床的声音想起妈妈在家里发出的声音,这让他感到恶心。
而且男生对女生的亲近很多都源自对妈妈的爱,而希隆一直恨他的妈妈,所以,他难以对女生产生爱慕情绪。
而胡安教他游泳的那一幕,恰恰是男性给予他身体上近距离接触的自信和快感。
《月光男孩》胡安给予希隆的影响显然不止这些,“在某些时候你决定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你不能让别人帮你做决定”才是希隆正视自己的原因,也是电影要表达的主题。
与之相反的是,同年鼓励希隆证明自己不是软蛋的凯文却选择了屈从于社会:“我从来都是贱命一条,一直在努力,却从来没有做过真正想做成的事,总在做别人要求我做的事,从来没有成为真正的自己。”
凯文看见的希隆一口金牙,一辆豪车,脖子上手上都带着金链子,感觉希隆不是他想象的样子,他问道:“你是谁?”
《月光男孩》希隆回答:“我就是我,我没有想过做别人。”
尽管第89届奥斯卡奖颁发的时候,因为颁奖嘉宾沃伦·比蒂因为拿错了信封,把最佳影片颁给了《爱乐之城》,成为奥斯卡史上第二次大乌龙,但最终的获奖影片还是《月光男孩》,而且这影片获奖无数。
89届奥斯卡颁奖晚会马赫沙拉·阿里获本届埃斯卡最佳男配角;巴里·杰金斯获最佳改编剧本奖。
89届奥斯卡颁奖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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