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作者: 咖啡遇茶 | 来源:发表于2019-07-12 11:51 被阅读636次

    文/咖啡遇茶

    图/咖啡遇茶

    ——谨以此文纪念:园林高中99级9班二十年聚会

    鹧鸪天:忆旧

    一册青春久未翻。偶于长夜忆从前。
    灯光暮月新诗意,背影斜阳旧校园。
    人欲老,梦犹鲜。江头江尾两无缘。
    此生惯作无凭句,也怕多情仔细看。

    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一、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高中同学会,想来总是组织过几次的,但我一次也没有参加。高考那年,我没有考好,去了南浦中学继续深造。当年的春节,当我的同学们都在举杯庆祝,为自己新开启的篇章而抒发豪情壮志时,我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题海里沉浮苦吟,那时我知道我所踏上的列车已经比同学们都落后一节了,因此怀着一点忧伤、一点灰心,但想到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世间所有的因缘聚散也皆属寻常,遂又释然了。

    二十年的光阴,只在弹指一挥间。

    不知何时起,班级里的同学开始策划二十年的同学会。由本地武汉的同学组织,本次的同学会声势浩大,大有百川归海之势,对每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同学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同学聚会”这个词像个词牌名,本就带着几分怀旧、感伤、与向往,收到邀请,同学们也都愿意放下眼前的俗务,让心灵短暂休息几天。

    当组委会的同学问到我时,我有一丝犹豫。

    从99年高中到现在,20年之久,我像个独行侠一样独自行走着,素来很少和同学联系,因为经不起每一轮聚散离合的折腾。但是禁不住几个同学的再三游说,稍加犹豫,还是答应了。那时,我正在带学生复习准备期末统测,每天晚上批改试卷到深夜,着实折腾,但想到即将上演的同学聚会,也不得不提醒自己多敷几块面膜,又抽了一个晚上特意把要穿的衣服搭配了一番。

    也许是期待赋予我了几分绮丽的想象,深夜,我独自站在阳台上,回望那段二十年前的青葱岁月。二十年前的往事仍然依稀可见,我们犹如从时空隧道穿行而来,但我们的细胞已经更新了无数次,而我们的思想与灵魂亦是无法触及的,那么,我们靠什么来识别彼此呢?

    但我们都知道,一切都只是源于对于那段黄金年代的追忆。

    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二、 青春作伴好还乡

    从杭州到武汉,其实并不远,但四个钟头的高铁,显得格外漫长。到了武汉站,早有来接站的同学,见面的刹那,我不由愣了一下,记忆中他是班里我屡屡遥望却毫无交流的帅哥,二十年不见,风采依旧,只是眉宇之间又平添了几分沧桑,让人感到既熟悉,又陌生。想来同学对于我,也应该会产生类似的心情,于是趁他不注意,我悄悄背过身去,掏出镜子,飞快地溜了一眼,又悄悄整理了一下衣襟,吸口气,收了收小腹。

    一路疾驰,走高架从武汉到潜江,我似乎有好多话想说,过往一些细碎的片段,如鲁迅见闰土之时的角鸡、跳鱼儿,纷纷涌到嘴边,但终于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茫然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胡乱地感喟着。

    问及老同学,当初的教室和桌椅,如今还是那样的摆放吗?园林高中素来以严明纪律著称,当年女生不能穿牛仔裤,男生一律小平头,我们一律穿着麻袋一样的长衫长裤在校园游走,如今校纪校规可有宽松一点?我们小心翼翼地聊着一些浮在水面上的话,不敢继续深入,既好奇,又忐忑。

    礼拜五的高架很堵,我们几番周折,终于和早来的组委会的同学集合了。

    组委会的成员都是驻守武汉和潜江的同学,班长姬广州、御姐王倩、学长廖丰蔚,班草谢作文、杨乾,混世魔王李翔,每人都身兼数职,即为策划组、又兼接待组,在工作之余慢慢地筹备着,一点一点地添加、安排,如今看来着实辛苦。我不由得反思自己,从外地风尘仆仆赶回来,也曾纠结于自己的一点小心思——是不是混的不太如意?看上去是胖了还是老了?可有想见的人,见面会不会很尴尬?去吧?不去吧?反复再三,如今看到同学们一张张久违而亲切的笑脸,终于释然,顿觉一切执念都可放下!

    时间紧迫,我们几个女生简单地画了画黑板报,做了一下教室的清洁,男生联系酒店、会场兼签到、发放文化衫、小礼品,转眼,同学们陆续都到了。

    多日的思念与期盼,在见面的一刹那,我们却马上认出了彼此。

    倩姐的仍然唇红齿白,杀伐决断,操持一切;班长、帮主一贯老成持重;作文还是心无旁骛地为大家服务着;柴刚的光头亮,笑容更亮,从深圳运回一大筐荔枝,上演着一骑红尘妃子笑的可爱桥段;娜妹子仍在魔性地笑着,扭动着腰肢;小刘还是叽叽喳喳,艳红姐倒是沉静了不少,李玲仍然有点怕老师,徐联玲的相貌和姿态几乎没有一点变化;黄群如今也是一名大学老师。李翔歪歪扭扭地躺在椅子上,身形比当初可是加了好几个码!只有胡萍,大家都有点认不出来了,她借机敲诈了很多红包。

    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三、恰同学少年 风华正茂

    见到关老师的瞬间,我不由得有些吃惊,他和当初教我们时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二十年时光匆匆,我们已年过而立,而他却还是那么睿智、健谈,同学们纷纷向他汇报了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在座的有飞行员、医生、IT 精英、大学教师、媒体工作者、自由职业者,各行各业都有我们的同学,关老师还和教我们时一样,认真地聆听着,认真点评,并由衷感叹道,作为一名老师,他最幸福的就是看到同学们毕业后来告诉他,大家过得都挺好!有调皮的女生上前问,当初老师查寝的时候总在门口等半天,可曾听到了什么?最后一个晚上,老师到底是听到了什么?那么愤怒踢破了女生宿舍的门?

    我也趁机去向老师请教,自己目前在杭州的一所小学教语文,也许是因为职业相通,我经常想起作为一名老师是何等的不易!又向他求证了一些自己教学上的想法,如以思维导图辅佐阅读、以游戏辅以作文之类的,关老师听了,自嘲了一句:长江后浪拍死前浪!又特意叮嘱提醒我,基础和趣味都要抓,但也千万不能舍本逐末。

    提起数学老师刘老师,马上能够联想起,他走进教室时总是带着一副轻微挑剔的语气说:“你们班有低卡邪气!”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讲台前,在黑板上徒手画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圆,然后又抑扬顿挫地开始讲课了。至于他为何要说这句话,我早已忘却。听到这一幕,刘老师忙举着杯子站起来,自嘲到:“我就是觉得当时对你们过于严厉,生怕你们现在还在记恨呢!”一时大家都笑了。

    教英语的孟老师长得高高瘦瘦的,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给人的感觉颇有几分佛性。当初他很愿意做我们的思想领航人,记得对有一次,他对我们说,如果有一天发现自己的父母不如自己了,这是正常的,因为时代在进步,而我们理应超越自己的前辈。每当回想起他的话,我就会想起一本书的复旦大学出版的书名《鸟是前辈的脚印》。

    物理老师总是潇洒倜傥,当年我总是默默欣赏他一身休闲味十足的打扮,举手投足非常的闲适。但因自己物理学习不好,也羞于和老师多交流。记得一次我在走廊上扫地,扫得尘土飞扬,往来的同学都侧目相向,却只能在灰尘中穿行,脚步声伴着咳嗽声。只有物理老师经过,轻轻说了一句:“你扫起来的飞尘还是会落下来的,属于无用功。”我听了,沉默半晌,似乎找不到反驳的句子,但还是拿起扫把继续“刷刷刷~”地扫着。

    二十年的想念与感激,如今相见,格外感慨。

    当年关老师眼光很准,他委任的老班长姬广州,时至今日,他的几句话仍然给人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帅哥林国俊总在早自习之后扛着一把饭勺,带着五个兄弟去抬着热气腾腾的粥和馒头,在一缕阳光中行走,正因如此,别人叫他“大妈”,我总疑心这么土气的称谓他应该很抗拒,但他也还是乐呵呵地接受了。如今,他走在普惠金融的创业浪潮中,工作繁忙而充实,但他享受着、快乐着。

    记得那时,号称理科黑马的万涛、肖江、林国俊总是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穿着挺括的西装,蹬着发亮的皮鞋齐刷刷走进教室,在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总能吸引无数女生的目光;

    学霸兼美女王倩举手投足总是落落大方,颇有几分御姐范,如今在传媒行业属于名副其实的中流砥柱;

    杨乾同学长得潇洒帅气,属于空降到本班,当初他像极了青春偶像片理的男一号,远远一瞥,他总是高昂着头,目光坚定地眺望着远方。如今他自主代理品牌电脑,做得风生水起,他的节奏非常之快,号称“地球不灭,工作不止”。每当听见这句话,我总会想到张爱玲曾说过的那句话:“中年以后的男人,时常会觉得孤独,因为他一睁开眼睛,周围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却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

    行吟诗人陶达峰也是空降到我们班的,他总是带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方外之士的表情,曾经爱写诗的他如今从事房地产行业媒体推广,想来不费吹灰之力;

    大傻周燕国是个理科奇才,竟然追着物理老师问习题是不是有问题,而作为他的同桌,我却对着简单的题目如狗咬刺猬无从下口;小傻何庆涛则格外单纯而执着,追着老师提问,简单的问题反复问,把老师都噎得没话说了;

    小黄同学的歌声非常动听,一首“独角戏”多年以来一直在我心头回荡,当年我们也常在一起聊同桌的“他”,也曾在毕业之后通过一封信,如今作为新媒体时代的内容营销师,她又兼业余主持人、讲师,与本人也是相得益彰;小刘和小黄总是形影不离,如今毕业之后也在同一所城市,还能时常联系,实属不易;

    艳红姐大智若愚,也是学习奇才,偶尔一次小失误之后总要痛定思痛,还记得我们当年一起翘课去园林路买衣服吗?辣妹子虽然中途转班去学绘画,但她独特的身形和爽朗的笑声总是在我脑海回荡;

    理科王子伍友波总是带着几分感性,写出来的句子像诗歌一样断裂而破碎,如今他在数学教学上也颇有一番造诣;

    老干部廖丰蔚刻苦而自律,他似乎根本不注重形象,常年只将两套衣服轮换着穿,天热时穿一件蓝色短袖T恤,天冷了再加一件驼色的厚外套,寒暑不辩!一切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中,如今作为代码的编程员,相信他一如既往的谨慎而勤勉;

    当初那个灌篮高手一样的李晨阳总是酷酷的,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当初我矮我一个头的孔鹏,如今长得高高壮壮;李玲,还记得当初我睡在你的下铺吗?你说话总是慢条斯理;彭涛与我同窗四年,当初长得羞涩腼腆,如今也是侃侃而谈;很多人分不清杨焕霞和杨中娜的名字,我却还铭记着杨焕霞表白我个子高——像电线杆子,每天晚上伸手一拉,就可以关掉高齐天花板的电灯开关;杨中娜屡次被提及,说她歌声优雅动听,而我却无缘耳闻。

    往事让人沉沦……

    二十年过去了,同学,我们曾经很亲密,但因多年不见,彼此之间的感觉自是亲切而陌生,大家聊着一些浮在水面上的话,嘻嘻哈哈,当初一丁点小插曲,如今再说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浮上心头。时过境迁,你心中那种像小鹿一样乱撞的心事可能永远都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我们看着对方,傻傻地笑着,伴着杯中薄酒,将心事慢慢咽下。

    只有小傻还单纯可爱,说他第一眼看到小谢跳蝴蝶舞,就被她那种天真无邪的样子打动了,也说到徐艳娇的一抹笑容像阳光一样照亮了他的心空。这种纯洁的表述瞬间将我拉回到过去的岁月。二十年前我们之间有那些美好的感情和回忆,是值得一辈子珍藏的记忆。

    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四、一壶浊酒尽馀欢

    同学会,犹如一场怀旧的港片,我们看着熟悉的场景,听着熟悉的旋律,回想当初的种种,总是忍不住流连忘返,忍不住潸然泪下。我们在教室里流连,在操场上流连,听着同学讲着零碎的琐事,不忍离去。

    从那个阳光照得惨烈的早晨开始,一直有人,陆续离去。所有人克服重重困难,不远千里而来,匆匆而聚,在这个短暂、极致的狂欢之后,却又不得不匆匆而散,回归自己的生活,一切也都终将归于平静。

    只剩下组委会的几个人,加上休假的我,坐在一起,吃完最后一顿午餐。结束后,我默默地走在街道上,看着伍先生带着小黄和小刘绝尘而去,杨乾送姚晓华和小傻远去的镜头,以及武汉的几位同学各自离去的身影,感到怅然若失。

    我素来喜散不喜聚,因为聚了还要散,与其面对别后的遗憾,不如不要相聚的狂欢,所以我总是独自一人行走,一个人孤独地呆在一座城市,但如今却很庆幸,因为我们也都知道,无论你身在何处,现世颠沛,亦或安稳,我们回望这个集体,也还可以感到一丝温暖与牵挂。

    二十年的分别,见面一切如旧。同学,你若安好,便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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