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振林和柳珍雅的脸刷一下白了,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最初刚带回默默的时候,乔振林夫妇是经常会提醒自己,这是别人家的孩子,他迟早是要回到自己的父母身边去。
却一等没有来,二等也没有来,三等还是没有来,默默的亲生父母一直杳无音讯。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默默是别人家里的孩子的想法逐渐淡忘。
逐渐习惯了默默的存在,一天没看到心里就不舒服,感觉他就是自己家里的孩子,是天赐给他们家的宝贝。
夜深半梦半醒时刻也曾忧郁担心他的父母会找来,那种分离之痛,想想都不舒服,只是很快又给自己催眠,没事,找来了,也还是可以当亲戚走。
可是默默的亲生父母一直没有来,这让他们感到既庆幸,同时也觉得很迷惑,时常在心里猜测是怎么样的父母?是什么原因,弄丟了孩子?又是因为什么一直没有找来?
怎么回事呀,丢失孩子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是无声无息,无波无澜?在这个信息如此发达的年代,这样的情形也真是一件怪事。
可是却怎么都猜测不出来。
这可怜的孩子!难以置信他以前是有着怎么样不幸的人生?
过去一片空白,只希望他的现在和将来能够万事如意,再不要动荡波折。
一晃许多年过去了,心里的那点点担忧早就烟消云散,一家人幸福开心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柳暗花明,春暖花开,越来越好,越来越美满。
可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就在今天,就在这个最幸福最欢喜的时刻,他的亲生母亲却一下子从天而降了,太突然了。
这啼笑皆非的人生,真叫人无可奈何。
欠债还钱,人家的儿子毕竟是人家的,拾金不昧,这捡来的儿子也不得不还。没办法,再不舍,也要还。
可是为什么嘴巴像焊条焊住了一样,开不了口,说不出来一句话?
孩子是人,不是物件,多年的母子父子之情,哪里能那么轻易松手?
更何况是如此的突然,众目睽睽之下,措手不及,当头一棒。
难难难!痛痛痛!
“你是谁?”
倒是默默最为清醒,值此困境,当仁不让,一把挡在爸妈面前,厉声问突然出现的疯女人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面前的中年女人,身材瘦削,脸上皮肤好像是原本计划去死皮,变的漂亮一点,结果却适得其反,用错了工具,打磨用力过猛,不小心一下子弄薄了,弄的好好的一张脸青筋暴起,面无血色,寡白惨淡,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极为难看。
“我苦命的儿啊,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啊,你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呀!妈妈想死你了。”
“不可能,我是我爸妈的孩子,从小没有离开过我爸妈一天,你认错人了,这里没有你的儿子,你到别处去找吧。”
“不,你就是我的儿子,杨警官都拿了你的头发去做了dna了,是他告诉我,你就是我们的儿子,杨警官,你快过来说说。”
一个身穿警服的人走了过来。
“大家好!我是城东分局局长杨义真,几年前我接到了一宗错综复杂的拐卖失踪虐待伤残儿童案,一直未破,耿耿于怀。
后来我拜师学艺,学会了根据实景分析来画嫌疑人的画像,经过不懈地练习,相似度达到了百分之八十,破获了很多迷案奇案。
于是我就拿起当年的资料,模拟画出了那辆开黑色小汽车的司机画像,就是你,乔医生。
当年那个在大半夜的那么巧出现在失踪孩子面前的那辆小汽车,它的主人就是你。
我又画出了长大以后的王子顺,就是这个大帅哥乔雨默,没错,他以前的名字,就叫王子顺。
拿到画像后,我恰好又从新闻里看到了荞麦同学的画像,我非常惊喜,暗地里去跟踪走访调查了荞麦同学,我在荞麦同学身旁看到了乔医生,这两个人都与图像如此吻合。
我又无意中听到了乔奶奶和乔爷爷说‘默默这孩子虽然不是振林亲生的,可是却和亲生的一点区别都没有,这孩子和我们家也真是天生有缘。’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我心里狂喜,兴奋莫名。
但是我还不放心,暗地里取了荞麦同学的头发,还有乔医生,还有王子顺的父亲王满意的,二份dna亲子鉴定给了我最好的肯定。
我的画像是对的,乔雨默与乔振林医生不存在任何亲子关系,而与王满意,也就是这位女士陈欣悦的前夫,百分之九十九吻合,存在百分之百的父子关系。”
“不,我不相信,你骗人,我是我爸妈亲生的孩子,不是别人家的孩子,我不可能还有其他的父母。”
“我是一个警察,怎么可能会说假话骗人?你再不肯相信,事实就是事实,你就是这位陈欣悦女士的儿子。”
“我不是。”默默惊恐地往后退,一把抱住柳珍雅,像驼鸟一样把头埋进柳珍雅的肩膀上。
柳珍雅爱抚地拍拍他的背,无言地安慰他,两个小的也把哥哥围在里面。
这是他们的哥哥,谁都不许抢。
“这位警官,你可以让我们先看一下你的工作证身份证吗?”一家之主乔振林说。
“好的。”杨义真掏出来身份证工作证对着乔振林晃了晃,就又飞快地收了起来。
乔振林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是真是假,他刚想提出异议。
“我的真假母庸置疑,倒是你这个爸爸的真假就经不起推敲了。”杨警官冷笑一声道。
乔振林怒从心头起,胆从耳边生。
“不管怎么样,我是一个真正的父亲,这一点我是百分之百确定的,至于你是不是一个真正的警察,谁也不敢肯定。
我不是怀疑你的职业,我只是对你的职业素养不怎么认可。不要辩解,你选择在这个人多嘴杂的大型活动大舞台上,公开这样的个人隐私,让人很难不猜测,你的目的何在?动机纯不纯?想夺人眼球,出名捞利?也不能这样随便踩着别人的头往上升?”
乔振林说:
“我是说,不管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我们能不能换一个地方?在这里?你觉得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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