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在大保跟前,一开始佟公子还拿着主子姿态,可毕竟心思软弱,又活得虚空,经不起大保时时纠缠诱惑,再加上大保存了心讨好与他,到后来,居然真的迷恋上了大保,只有和大保在一起才觉得刺激快乐,直至最后甘心情愿成了一个小妇人,对大保完全言听计从了。
有时候他也思想,这人真是奇怪,大保怎么对他,他都愿意承受。花疏不也是如此么,他骂她,咬她,欺负她,她不也是默默承受?
这样琢磨着,他便越来越迷恋于被大保换着法子对待,大保越是打他拧他,他才越是能更能体会到那种极度的快乐。
同样在花疏身上,他也是更加放肆的留下各样的痕迹,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他想,就去欺辱花疏。
每次花疏只是躲,实在熬不住了就哭。有时,他也不忍。可是,又不能控制自己。他多少次想要好好地温柔地疼爱花疏,可是,他做不到。
佟公子对大保死了心的一心一意,怎料想大保却同他不一样。
这个大保自幼在佟府受尽了恩惠,心底却时刻没有忘记自己只是个下人奴仆,他不甘心,却又无力改变这样的现状。
他与佟公子的所谓恩爱,说白了无非是在那样的时刻,他觉得自己和主子的命运真真实实翻了个个儿,他能够从佟家公子的身上,找到驾驭富贵种子的快感罢了。
所以,他心底真正喜欢的,还是女人。
所以,自打花疏进了佟家,他的心就跳的比原来快了许多,这种跳动越来越强烈,几乎要冲破了肚皮。
大保知道,如今这佟府里,老爷终日腾云驾雾沉迷烟土,少爷也被折腾得精神恍惚,不问正事。这个家,迟早是花疏的。
镇上刘姥爷纳小,大办酒席,请来班子唱起了折子戏,佟家门庭显贵,自然是贵客,父子双双被邀,还带了小云和素素,花疏却因身体不适留在府里。
申时,花疏独自斜倚在小花园的石塌上,满园的花花草草开得正好,香气扑鼻。
嫁进佟家快满两年,从冬到春,从夏到秋,又已经是春末夏初,近几个月来,花疏一天比一天悄然却明显地瘦去了。
橙红色的余晖洒在花疏的脸上。
她竟然神情恍恍惚惚睡着了。
大保来到了小花园。
不是巧遇,实际上他是来找花疏的。
他凑近了花疏。
花疏被他粗重的呼吸声惊醒了,见大保的神色不怀好意,立刻起身径直往后退,却退到了假山上。
大保不说话,用强壮的身体逼近花疏,抬起胳膊支着假山把娇小的花疏围在臂弯里,低声说,府上没人。
花疏抬眼看着大保,未曾想到看到的却是一双如潭一般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邪恶,有的却是深情。
但无论怎么说,这样的事情,都是乱了身份的苟且之事!我花疏如何能容你?
花疏扬手一巴掌抽在了大保的脸上。
趁大保捂脸之际,低头看到脚下有一支培花土用的小铁铲,弯腰提在了手上,道,你若敢乱来,便与你死在这里。
大保被吓到了。
他的眼角隐约闪着泪光,返身跑了。
待大保退出了视线,花疏几乎要瘫坐在了地上,她无法形容心里的感觉,那双深情的眼睛似乎一直在注视着她,她觉得,大保是个男人。
入夜,佟公子醉醺醺的回了府。
最近一段日子,他发现大烟比大保还要舒服可靠。
他晃着身子来到屋中,打开钱箱抓了一把银两,转身便走。
花疏道,你已经醉了,哪里也不要去了。
佟公子话都未说,径直出了府门。
此时,不远处的墙角,却有一双眼睛目送了佟公子的离去。
他是大保。
小云睡了,素素也睡了,大概所有的人都睡去了。
只有花疏还在独守红烛。
佟公子没有回来,她得等他。
大保来了。
他跪倒在了花疏的脚下,黝黑健硕的他,即使跪着,也像座山。
他开始抚摸她的脚,她的小腿。
他说,公子他,去烟馆了,这个家,早晚会败在这对父子身上。
花疏忽然不想反抗,不想喊,不想叫,连移动一步的想法也没有了。
06
大保看着她身下那抹血迹,说,记住,以后我才是你的男人,没有谁敢再欺负你!
花疏一宿没合眼。
第二天一大早,小云照例来看花疏。见花疏神色不对,便体贴盘问,三几句后,花疏竟哭了起来。
小云当时花疏身体有恙,扶着花疏躺下。守在花疏的床前,离花疏那么近,能看到她,能闻到她,能摸到她,这让她觉得满心喜悦。
第三天,佟公子回府,径直进了屋子,取了些钱便又离去,而对榻上的花疏,竟是一眼未看,甚至半个字都没说出。
入夜,大保又来,他告诉花疏,佟公子如今已不仅仅沉睡在烟馆,而是进了窑子。
花疏的心便在那一刻,彻底碎了。对大保言道,若真心想长相厮守,近日里便不要再来,我一方面要悉养身子,另一方面也要静心想想何去何从。
大保心头只想着与花疏温存,连连点头应了,二人便又一次翻云覆雨。末了,花疏抚着大保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如此这样,总不是长久之事,即使佟家如今日渐没落,还有镇上那么多人家,到时候,仅是口水也要把我淹死了。
大保“哼”了一声说道,事到如今,我连那佟家父子也不怕了,还能怕他们?
花疏心中一紧,她觉得这个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和曾经的大保已然不是一个人了的样子,他这样说,分明是没有为我想过。
她将头枕在了大保宽厚的胸膛之中,问道,那我呢,倘若那样,我是无颜活下去的。
大保抬起手将花疏揽住,手掌在她的背上移动着,说道,我只是说不怕,又没说要和他们拼命!我早想好了,以你有了我的孩子为限,到时我要带你离开这里!
哪个女子能受得了这样的话?花疏抱着大保哭的嘤嘤的。
有小云的悉心照料,还有心怀对未来的痴迷,花疏变了,变得一天比一天动人,象一朵妖娆的花儿,等到了又一季的春天,便灿烂地绽放了。
盛夏烈日似火,高墙深院更是闷热无比,小云陪花疏躺在榻上,聊着闲话,聊着聊着,花疏竟昏昏睡去了。
小云胳膊杵着腮帮,望着睡着的花疏,竟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在花疏脸上、唇上轻轻蹭起来,最后又贴近了了花疏的耳朵。
花疏从朦胧中醒来,吓了一跳,问道,你在做什么?
小云面色羞惭,低声道,少奶奶,求求你了,让我摸摸你可好。
花疏还是想躲。
小云声色凄婉地又说,让我摸摸你吧,我会轻轻的。少奶奶你知道,我虽在府上挂了个二少奶奶的名头,那佟公子哪里能看得上我,在我眼里,你便是那宫里的娘娘,你身上出汗都是香的,哪里像我这样天生的下人,粗鄙的身子连脂粉挂不住。我只是想摸摸你,权当摸到了娘娘,权当给我的下辈子积点福分,不再给人家当牛做马,让人家看不起……
说着说着,小云竟泣不成声。
花疏感觉自己的背上,洒了不少小云的眼泪。
记起这两年,小云对她的千般好万般疼,花疏便闭上了眼,道,只许轻轻摸几下便好。
小云渐渐止了泣声,手从花疏背后缠绕过来,一点一点,一寸一寸,滑过花疏光滑紧致的水漾的肌肤。
小云没有在该停止的时候停下,而花疏也没有让她停下。
07
花疏有了身孕。
眼看着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穿再多衣服也瞒不住下人的眼睛了。
如今的花疏再不是那个刚入佟府时的软弱女子,况且后退无路,只能狠下心来拼死一搏,痛下决心后,便只身去找佟家父子,哪成想那佟老爷只是一年,早已经被烟土搞得骨瘦如柴,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了,倒是那佟公子,外边玩完了,便回到老爷的屋里继续享乐。
佟公子见到花疏,翻过身去不理不睬,花疏鼓了鼓气便将心里话说与他听。
佟公子听了,没恼没怒,坐起了身,泪如雨下,拿了些银票道,本是我对不起你在先,所以不敢休你,我早就盼着你来找我,飞出这肮脏的院落!
花疏心里一酸,跪了下去。
满心欢喜的花疏把经过同大保说了。不想大保听了爆跳如雷,抬手便给了花疏一记耳光。
花疏当下被打得眼冒金星,彻底懵在了那里,连哭都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保骂道,你要坏了我的大事!
花疏不解,捂着脸望着大保。
大保叹了口气,上前安慰花疏,又道,我与你怀了孩子,佟家不管如何,也是要脸面的,只要孩子生出来,便是他佟家的后代!你可曾想过?
花疏的眼前一会儿是天涯海角,一会儿是大保坐在府堂之上的情景……她尖叫一声,跌跌撞撞回了自己的屋子,多日悉养的身子,瞬间被摧垮了。
三日后的傍晚,一场急雨刚过,花疏见素素在窗外打扫落叶积水,便喊她进屋,让她陪自己到花园走走。
到了花园,花疏拉着素素道,我对你如何?
素素答道,如亲姐妹。
花疏点头,又道,你要帮我。
说完,泪如雨下。
素素心疼地紧握着花疏的手,眼泪也扑簌簌掉了下来。
花疏道,你且莫哭,若真是心疼我,便拿着这张纸去找郎中。
说罢从袖中拿出一张叠的整齐的寸大纸张。
素素接了过去,面带疑惑地望着花疏问,少奶奶若是身子不适,我直接将郎中请到府上。
花疏道,先前都说过了,若是真的心疼我,便莫管莫问,按我说的去做便是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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