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陌生人,好久不见。
好不容易盼到了周末回家,在为高三的学姐学长们收拾考场时,却等来了一串既陌生又熟悉的电话号码。
接通电话后,听到了对方熟悉的嗓音,心里突然传来一阵希冀的狂喜,因为这个人曾经说过,会给我一个关于青春,关于未来的抉择。她,在漫长的挣扎后,终于知道自己的路该怎么走了吗?我颤抖着嗓音跟她打招呼,仿佛不忍破坏她说出答案的那个气氛。
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玩,一起闹。可是她小我一岁,却大我一届,为此,我还经常不服气。
她很聪明,在音乐方面很有天赋,但是却没有考上重点中学,但是在她的高中时代,她绝对是老师眼里的“小贝多芬”,她还在惠州西湖剧院表演过……有一次我们参加一个公益活动时,主持人问她的梦想,她沉默了,后来,她默默地在屏幕上,画了一座钢琴。
那个时候,我眼睛模糊了。她有一个非常不幸的家庭,特别是有一个在我看来特别失败的父亲,她一路走来,跌跌撞撞,走到这一步,需要克服许许多多的不理解与不可言喻的痛楚,她,肯定很辛苦很辛苦吧。
有时候我一直在想,我很庆幸自己身边能有这样充满正能量的朋友,她长大后一定会很有出息。我还常常跟她开玩笑,我说,喂,长大后成了钢琴家开音乐会,记得给我留张VIP的票啊。每每这个时候,她总会说,好好好,给你留10张都可以。
时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流淌而过,她成绩还不错,高考来了,她也要跟自己决一雌雄了。可是有一天她却突然告诉我,她放弃去单考,放弃所有老师的推荐,就像突然失去了发动机的飞机,直坠坠地自由落地。
在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下,她哽咽着告诉了我现实的残酷。那些不幸,让她渴望梦想,却不相信梦想的存在,而自不量力的我,却想让她相信。但是,梦,毕竟是需要物质来维持的。或许,这就是生活给的疤痕。
我反反复复地跟她谈心,断断续续的说了好多好多话,有关青春,有关未来,有关,她和我的梦。最终,在我的坚持下,她说,她会回去好好考虑,尽量作出一个让自己不后悔的选择。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梦的心火未灭,星星之火也可以慢慢燎原,不是吗?
无独有偶,那段时间,我的一个成绩还不错的同学也跑来跟我谈心,我诧异地发现,他竟然有退学的念头——一个尖子班的学生!大概是因为早春的那场风暴潮吧,让他家受了很大的损失,他想,看着父母那么辛苦,干脆就不读了,想去打工帮轻父母。
我很诧异一个平时挺阳光开朗的男生,竟然会有这种想法,他不知道这是最不理智的做法么,父母辛辛苦苦地把你哺育成人,他就这样毁灭父母的殷殷期盼么!无论有多大的困难,都可以度过,只要心火不死!
我先是把他狗血淋头地骂了一顿,然之后就把我青梅竹马的故事告诉他了,只不过结局是我自己为她写的结局,是她努力往自己的梦想狂奔的模样。
男生听后,有很大的触动,他说,我也要像她一样,那么坚强,那么有毅力……
我知道自己撒了个谎——一个,善意的谎言,只为了让他振作起来。
“你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青梅竹马略微兴奋的声音扯回了我飘远的思绪。
一路上,她兴奋得变成了一个话唠,但是她说的内容却让我的脸一点一点地没了血色——她还是要放弃!
她说,她找到了一家培训机构,那里的老板很好,很慈蔼,老板同情她,答应给她一个实习的机会,但是她不需要同情,她愿意通过自己的能力接受考验。她说她将来,会在那个地方教小朋友弹钢琴。
我承认自己当时像雷劈一样,我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像丢了魂一样跟在她身后,像个傀儡娃娃。
难道梦想,真的会被生活击垮吗?
陪她面试完下楼的时候,身后还传来优美的音乐声,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在我脸上,却像正午烈阳那么刺眼。她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似乎是因为刚才老板听见她弹琴的那一瞬惊讶而高兴着。
难道,这就是她给自己的答案?我承认失望了,但是,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责备一个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失望呢?人生路,毕竟都是一个人的抉择。我惆怅地叹了口气,但我还是情不自禁地喊住了她:“小j,”
“嗯?”
“我曾经……为你写过一个很美的结局。”
“什么?”她时候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听清楚我在说什么。
“没,我是说,我们回家吧。”
我又能说什么呢是吧,但是我却开始怀疑梦想的真实性,它是否永远都是那么虚无缥缈呢?
原来这次不开口,不需要理由。
回到她家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突然跑了出来,跟一直沉默的我说“小觞,你不要放弃,知道吗?”
那一刻,我眼睛又一次模糊了,我没有回头,也没有理她,直接回了家。很奇怪,在回家的路上,我却莫名奇妙地不停掉眼泪,为什么,为什么说好的一起努力,你为什么先放弃?为什么你自己做不到,还要我坚持?我一路赌气一路伤心,竟忘了自己书包还落在她家。
于是又不得不折回去拿。她看见我红着眼睛回去了,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对说“我没有放弃,我们班老师说了,就算我不高考,我还是可以考级啊。”
“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攒路费,下一年,老娘要把大大小小的比赛考级什么的都拿下!”她的眼里似乎还发着坚定的光。
我又一次地愣住了,原来不是每一次的沉默都是否定,原来不是每一次的退却都是放弃……这一次,我笑了:“那,你要说到做到,我们拉钩!”
我终于真正地明白那个似乎浅显却又深奥的道理,只要心火不灭,星星之火定能燎原!
希望,她的人生,会因她的选择,无悔,无憾……我们都是,为了心里那个深埋的梦,而活着的,对吗?
谁与我共诉流觞 2016.3.4
有关青春,那是一个我未来得及为你写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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