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灵案”一出，将前面的“使团案”和“崇州案”串联了起来，这是《神探狄仁杰》系列的创作巅峰，我们不得不佩服钱雁秋鬼马星空的想象力。
“蛇灵案”这个故事，剧情比较复杂， 不同于以往故事的单线剧情，他是一个“多线性”剧情。为了捋顺其中的逻辑关系，笔者着实费了一番工夫，这才找出其故事情节中的漏洞。
寒光寺刺驾案
此案由洛阳寒光寺（小说中作白马寺）内发现无头尸而起，狄仁杰由无头尸案查出了卧底的假法能，由假法能牵出了寺中的神秘人物袁天罡。
据皇帝武则天所说，当初之所以没杀袁天罡，是因为他说十年后洛河将有神异之事发生，到时候会危及到皇帝的生命。可皇帝关了他十年，居然对他不审不问，静静地等着洛河神异的到来。
更有甚者，被囚禁地牢的袁天罡，还能优哉游哉的绘图计算，一步步完善自己的计划。
当初袁天罡被抓之时，是由时任内卫府大阁领的肖清芳执行，肖清芳提前给袁天罡通风报信，并且提出让袁氏快点逃走。可袁天罡说，如果我逃走了，你的身份就会暴露，你要用内卫府大阁领的身份，庇护“蛇灵”发展壮大。
袁天罡欺君之事是绝密，相关知情者都被皇帝灭口，武则天派肖清芳去抓捕袁天罡，可见是对她的信任，后来在寒光寺轮番看押的内卫也是肖清芳的手下。
而寒光寺就是在抓捕袁天罡之后，为了囚禁他而建造的，时任内卫府大阁领且参与此事的肖清芳，岂能不知道袁天罡被囚于此？何需要桓斌一个千牛卫将军来探查。
袁天罡被抓之前，向肖清芳吐露了“洛河神异”之事，说这个秘密可以换回自己一条命，让肖清芳十年后一定要救出他，可为什么非要等十年才救出？
而此时的肖清芳，显然是不知道“洛河神异”的具体计划，在袁天罡被囚的十年之间，她怎么就能把一切准备都做好呢？挖荷花池，挖地道，放水闸，换太子，易容朝臣......
袁天罡被劫之时，狄公在寒光寺地牢中，还发现了袁氏所绘水闸的草图，在陀螺地的“蛇灵”总坛，袁天罡也还在绘制水闸，水闸都尚没绘好，为什么太子宫里面就开始动工了。
再说寒光寺刺驾案，刺驾案派出了两路刺客，一个是闪灵，一个是血灵，而在寒光寺中血灵多次出卖闪灵，让李元芳察觉到了他的位置。
派出这两人的目的是让皇帝惧怕，从而下令将袁天罡转出寺外，此时袁氏尚在地牢之中，这二人自然是受命于肖清芳，可肖清芳为什么要让血灵出卖闪灵呢？
血灵和闪灵都是袁天罡的心腹，虺文忠在肖清芳面前的叛逆是真真切切，但此时袁天罡尚未救出，闪灵又是根据谁的命令救驾的，如果是为了卧底到狄公身旁，这个卧底的计划又是谁下的令。
虺文忠的卧底
“蛇灵案”这个故事中，反派的行动存在双线性，所以很多行为看起来就比较混乱，恐怕连钱雁秋自己也搞糊涂了。
还是从虺文忠说起，虺文忠寒光寺救驾之后，肖清芳前来兴师问罪，虺文忠说：“如果老主人说我做得不对，我愿意以死谢罪”，结果老主人果然出现了，而且一番争执后勒令他自裁。
原文写到，虺文忠刚要自杀，结果看到老主人的脚上“五根脚趾赫然在目”，意识到这不是真正的袁天罡，这才反出蛇灵，结果被血灵刺成重伤。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虺文忠的卧底生涯开始了，肖清芳对他的追杀也是不遗余力，而此时的他显然还没见过袁天罡，那又是谁制定了这个卧底计划呢？
袁天罡被救回以后，实际上已经被肖清芳软禁起来，这个时候不可能跟虺文忠见面，他总不能和肖清芳一起制定这个计划吧。
后来如燕和虺文忠被擒，陷入蛇穴，为了杀掉李元芳，袁天罡只得暗令虺文忠动手，虺文忠于是扮成“蝮蛇”的样子，在陀螺地将李元芳刺伤。可虺文忠和如燕是肖清芳所擒，肯定会由肖清芳的人看管，袁天罡是怎么进去传信的。
再说了，袁天罡到了蛇灵总坛后，一直都被肖清芳的手下监视着，他作出这么大的动作，难道不会被人发现？
虺文忠中毒更是破绽百出，虺文忠被血灵姐妹所伤，这是肖清芳下的令，但实际上这只是袁天罡让他们合演的一出戏而已。
一路上虺文忠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幅样子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呢？搞不清楚，你说他装的肯定是说不过去的，因为他脸色发黑，连如燕都看出来他中了“蟒蛤”之毒，就说明他一定是中毒了。
如果是他故意用的一出苦肉计，真的中了“蟒蛤”之毒，他又怎么能出去跟李元芳大战呢？总不能随身带着解药，要杀人就吃解药，要装中毒再吃毒药吧！
如果不是这样，他的脸色发黑又怎么解释，莫不是也吃了狄公配制的“犀角颠茄丸”？
后面袁天罡的解释说，在蛇穴他中故意给了虺文忠解药，这显然是不足以解释的。
血灵小梅的卧底
血灵小梅的卧底，应该是肖清芳下的令，因为在最后公布答案的时候狄公解释了。
小梅的卧底，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救袁天罡，小梅故意将寒光寺的计划透露给李元芳，让狄仁杰挖出了卧底的假法能，从而让皇帝心生惊惧，下令将袁天罡提出转移。
可假法能已经查出了关押袁天罡的地址，以及进入地牢的方法，所谓：“握紧门环，拉两下，推两下，重重一敲”，狄仁杰也正是循着这个线索找到了地牢的所在。
那么，这个假法能正是五堂血灵的属下，血灵难道跟他没有联系吗，为什么不事先确定一下是不是已经找到关押地点，就草草的执行出卖假法能和刺驾的计划。
如果得到了假法能的调查结果，凭“蛇灵”的势力，想劫出袁天罡还不轻而易举，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小梅的装死也很说不过去，以李元芳的能力，人死没死他还能不知道吗？再者说了，作为如燕的好朋友，李元芳就让她横尸荒野，不会将她安葬了吗？
还有一个疑惑，小梅在青阳驿馆的卧底，是受了谁的命令呢？
按理来说，既然大杨山中装死是肖清芳的计划，那么小梅在肖清芳眼中并不是叛徒，后期的卧底行动肖清芳至少应该是知情的。
小梅奉袁天罡的密令，带着狄仁杰破了大杨山总坛，当肖清芳看到小梅时，竟然丝毫没有吃惊，说“原来是有你这个叛徒带路”，可见她又一直是把小梅当叛徒的。
血灵小凤的死也很疑惑，狄仁杰在想明白了整个事件之后，给李元芳如此这般的交待，李元芳又给如燕如此这般的交待，就这样布下了一个圈套。
夜间，血灵小凤刺杀虺文忠，结果被虺文忠打伤擒住，虺文忠与李元芳赶往谦义坊救狄公。这是个计中计，虺文忠没有真的打伤小凤，袁天罡派人救出了她，可此时的小凤实际上是如燕假扮的......
但是问题来了，虺文忠是袁天罡的人，小凤为什么会去刺杀他呢？狄公既然想通了他们的身份，又演这样一出戏，是不是思虑不周呢？
另一个问题是，这里的小凤是如燕假扮的，那真正的小凤去哪里了？这种情况下，他不应该是保护在袁天罡身边吗？真的小凤武功不在如燕之下，而且行踪诡秘，如燕是不可能独自一人杀掉她的。
如果真的小凤没有被杀掉，袁天罡自然会知道她的下落，怎么会去救一个假的小凤呢？纵使真的小凤真的是被如燕杀掉了，袁天罡又不可能派她去杀虺文忠，他又怎么可能去救假的小凤呢？
这又是钱雁秋的一个漏洞，脑洞够大，有些细节就驾驭不了。
真假袁天罡之谜
很多疑惑，其实源自于一个问题：袁天罡和鲁成到底是什么时候互换的？
开始，我总觉得是袁天罡在陀螺地总坛召见鲁成时换的，如果这样的话，实际上很多事情是说不通的。因为在鲁成离开总坛后不久，这个“袁天罡”就被杀掉了，而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在肖清芳的控制之下， 根本没有机会指挥整个计划。
所以，他只可能是在洛阳被救出来后换掉的，执行营救计划的闪灵、血灵和桓斌都是他的心腹，把他救出来之后用鲁成替换掉是完全可以的，而且是很正确的操作。
事实上，袁天罡在最后也交待了，被救出以后他先到柳州住下，而令鲁成易容成自己的样子应付肖清芳。也正是在这时，他告诉鲁成将“洛河神异”的时间提早一天，以误导肖清芳。
这样一来，血灵和虺文忠的部分行为就可以解释了，他们是直接受到袁天罡的指挥（当然，很多问题也解释不了）。也能解释另一个疑惑，那就是为什么鲁成建造的总坛，一个刚出牢笼的袁天罡对其中的机关路径如此熟悉。
既然肖清芳看到的“袁天罡”一直都是鲁成，那么，鲁成为什么在临死前要求见袁天罡呢，他不知道这么做是很危险的吗？
另外，蛇灵剩余的三大“蛇首”中，除了一个没什么用的魔灵外，闪灵和血灵都是他的心腹，一堂堂主桓斌也是他的心腹，二十二堂中两千多人尚听他们指挥，他又何必要带着狄仁杰攻破“蛇灵”总坛呢？
也正是这一举动，给他们狄仁杰留下了大量线索，这是袁天罡的失策吗？袁天罡本来就是蛇灵之主，想要除掉肖清芳，不管是闪灵还是血灵，都是轻而易举又不漏痕迹。
到那时，袁天罡就是名正言顺的“蛇灵”之主，有血灵和闪灵的加持，谁又敢当出头鸟造反呢？
事实上，如果他不带着狄仁杰拔除蛇穴、毁了总坛，狄某根本找不到总坛的所在，到那个时候，“洛河神异”的计划也已经执行完了。《神探狄仁杰》系列的反派，净喜欢做一些莫名奇妙、舍近求远的事情。
除此之外，化装成“袁天罡”的鲁成，一直是带着人皮面具的，一向惯于验尸解剖的狄公，连杨方、仁阔和肖清芳的尸体都验了，为什么单独不验袁天罡这样一个重要人物呢？莫不是嫌人太老了？
无敌的主角光环
肖清芳在作案时有两个习惯，一个是要派卧底，另一个是要杀狄公，可在这个终极计划当中，狄公身边的四个卧底，竟然全部都是袁天罡的人。
除了一个桓斌，可能是肖清芳派出去的以外（仅仅是可能），剩下的三个卧底都是袁天罡安插的。至于刺杀狄公，这一回竟然根本不在计划之内，这十分不符合肖清芳的性格，我很怀疑是不是肖清芳也被人替换掉了......
这部剧的主角光环主要是在李元芳身上，在陀螺地，李元芳假装被虺文忠杀掉，躺在地上装死。虺文忠江湖一流高手，自己的剑刺在哪里，能不能致命，他难道不知道吗？
就算是你不知道，你总该上前查看一下死了没有吧，袁天罡冒着暴露的风险让他去杀李元芳，而李元芳的武功多高他又不是不知道，竟然就这么轻易的判定李元芳已经死了？你好歹要补上一刀呀。
更神奇的是，当肖清芳的手下发现李元芳的“尸体”之后，竟然活生生地把人抬了进去，你们不嫌累吗？直接把脑袋滴溜进去不就行了嘛？
最后虺文忠和李元芳去谦义坊救狄公，虺文忠亮出了自己卧底的身份，一指头把李元芳点倒。我就搞不懂了，有了前车之鉴，这一回你就不会补一刀吗？
狄仁杰也是一样，血灵小梅整天呆在他身旁，而很多时候李元芳和如燕并不在身边，小梅想出手加害易如反掌，可是他们偏偏就不懂这个心思。后面袁天罡说想让狄某为他所用，他难道没听说狄某的为人和可怕吗？
再说了，“洛河神异”计划以后，天下已定，一群假的王公占居朝堂，你留这样一个祸害干什么。
最后
钱雁秋的脑洞确实厉害，编剧水平也挺牛，但或许是他太忙吧，作品情节基本上没有经过什么细致地打磨，其情节逻辑连周星驰的“无厘头”作品都比不上。
希望他能从神剧导演，变成经典剧导演，给我们带来好的作品。
文|王玄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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