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说,我是好姑娘
君君的酒庄开业,我们同时被邀请,也就有了三年后的第一次相见。
再见故人,而你曾经遇见他,在他最好的时候;离开他,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周遭人都讥讽你薄情寡义,他却云淡风轻的笑颜:“我遇到的姑娘都是好姑娘。”你是不是也会为此感到羞愧了,抱歉我只是感动了一把而已。
(一)
徐毅举着一把大伞站在我旁边充满优越感的说:“我说小妞这个天蹲在雨里哭,你是不是找死呀!这个举动可一点儿都不浪漫,倒是我见犹怜。”
我继续哭我的,完全没有搭理徐毅。一个人不会完全明白另一个人的孤独、悲伤、难过和无奈,即便是情侣,更何况一个陌生人。尤其那时那刻,我没那个情绪搭理一个对我假装善意的人。
后来我告诉徐毅我那天的心里活动时,徐毅说我没有良心,居然如此揣测他。我笑,徐毅伸过手来抱住我,甜蜜的言道:“当然,还是因为你好看。”
我伸手环住他,将头埋在他的胸膛深吸他身上沐浴露的淡淡清香。
那夜,从我记事起,是最难过的一夜,一直陪伴我长大的爷爷永远的离开了。而爷爷将那个温情似水的人指引到了我的身边,我想,这就是天意。
徐毅从大街上连拖带拉的将我带到他所住的地方,一本正经的问我:“你真的不说你住在哪里?”
我仰头,满脸忧愁的望着徐毅,不是我不想说,是我哭的太久,嗓子哭哑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由于已经是深秋,又淋了那么久的雨,整个身子开始不停的发颤。徐毅望着,他后来是这样说的:犹如一条无家可归的小狗,战战兢兢可怜兮兮的。让他当即便产生了一个想法,这个缺爱的姑娘,要留着,好好疼爱她才应该。
徐毅将一床被子直接扔到了我的身上,然后去浴室放了水。那晚,徐毅没在他的公寓住,那晚,我也差点因为高烧死在他的公寓了。
徐毅说:“当君子,还是要挑时候的。不过当时,我自己都感动了一把,觉得自己关门而出倍儿帅。”
我冷冷的望着他,直到他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言道:“还好,那样可怕的事情没有真的发生,你还在我的身边。并且此后,永远在。”
我们承诺永远的时候,是因为我们以为永远很短。可是如果没有那些麻烦将至,一辈子也不够长。
(二)
徐毅问我:“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你希望我过得怎么样呢?”我冷冷的笑着望着徐毅早已不复当年青涩的眼神一本正经的问。
“我希望你过得好,和你离开时对你的祝福一样。”这是一句温暖的情话,可是徐毅的眼神里只有情,再也没有爱。
我回过头来将头颅仰得高高的回道:“那我就过得还不错。”
徐毅站在我身旁停留了一会儿,许是实在无话可说便抽身去了别处。而我在他离开不多一会儿便走了出去。
窗外的小鸟一大早便叫个不停,我推开窗子后回过头去看见,徐毅不满的将被子拉到了脸上,脚趾头自然而然的露了出来。我轻轻的走过去,用头发挠他的脚。每个清晨醒来就能看见爱人的脸,看见他从邋邋遢遢将自己收拾妥当。听着他醒来睡意惺惺的在耳边说:“早安。”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样更好。
如果徐毅没有破产,是不是那样的幸福便能一直延续下去。我们也只能偶尔幻想另一条路的风景,毕竟有的时候心里总纯在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光,那是对另一种生活的奢望。
徐毅破产的那一天,他木若呆鸡的回到家里。我一眼就看出他出事儿了,但他还是逞能没有告诉我,想要假装笑一下,他都没有做到。只是略过我走进书房,呆呆的望着书桌上的那一株仙人球。
我不知道徐毅发生了什么,只是走近厨房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脸上有泪。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徐毅,我想他是遇见大麻烦了。只是没有想到,那会让我们曾经唾手可得的安逸生活,一去不返。
一整晚,两个人各怀心事,他不说,而我不敢去问。也许那一刻我就已经察觉,发生的事情,将向一道裂痕一样的永远隔绝着我和他。
第二日一大早,徐毅就醒来了,也许是他根本就没有睡熟过。我照常起来帮他熬了粥。他唯一说的一句话就是,在分叉的路口他问我:“你会怕吃苦吗?”
我望着他,,竟然忘记了安慰他言道:“不是我怕吃苦,就可以不用吃苦的不是吗?
他没有作出应答,然后便转身走了。也许我可以回答的好一点,但我没有。我以为有些话,我们永远不必说,他会懂。但这一次,他看错了我,看错了他爱的人,也看错了他自己。
好像根本就没有破产这件事,即使公司已经被卖了。徐毅都还和往常一样,和我在小区门口分手,一切如旧。
后来车也卖了,徐毅说:“公司最近吃紧,反正交通也方便。”
我帮徐毅打着领结,理了理他的衣服点点头道:“恩!会熬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如果已经很糟糕了呢?”徐毅说的很小声,好像害怕别人听到一样。
“你还有我。”这不算安慰,是真情。
“嗯!”那是那段时间以来,我见徐毅笑的最开心的一次,但却是仍旧带有愁容的。
很多事我大概已经猜到,不是我不想面对,回避什么。而是我害怕揭穿徐毅,害怕他历来的自尊心最后会将一切变得不可收拾。我怕吃苦,但他在,我就不怕。我只能祈祷,一切都能好起来。至少徐毅会去找一份工作,日子恢复如常就好。
平平淡淡的日子安安稳稳的过。
可是徐毅不但没有好起来,而是往另一条路走了。他开始不停的用酒精麻醉自己,每天都醉醺醺的回到屋里,一句话都不对我说。我揭穿他破产的那一天,我是想告诉他,无论怎样,日子不会比现在更糟,我希望他可以接受在金钱上他已经一败涂地的事实。我想要他振作起来,我走过去抱住他:“我永远爱你,无论怎样,我还在。我们从头再来。”
随着酒精的发酵,他疯了一样的将我推开,手抓得我生疼,发疯似的说:“我不需要你的爱,不需要你的爱,永远都不再需要。”然后将我一把摔在地上吼道,“滚,滚出去。”
“徐毅。”那是我最卑微的时候,我拖着他的腿,我并不希望一切是这样发展的。可是已经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局面了。徐毅扒开了我,他似乎平静了下来,但出口而出的却是:“对不起,让你失望了。走吧!”
那句‘走吧’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打转,使得我相信他是真心的希望我走。外面下着瓢盆大雨,我带着满身伤走进雨里,轰隆的关门声是我听过的最绝望的声音。我在雨天遇见他,在雨天离开他。
(三)
他没有来找我,此后我再也找不到他。
如今徐毅已经不再那么的落魄,当然也不如往日光景。但是我看得出他沉稳了许多,大概再也没有事情可以把他压垮了。
外面的阳光那么大,却不知为何,眼里涌满了泪水。那个时候的徐毅,是怎么熬过去的呢!
一别三年,此生却是你我再无关系。
谢谢你说,我是好姑娘。我遗憾过,没有陪你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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