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
有的人说，小孩很自私，只关注他喜欢的东西，当他的需要不能满足时，他就会哭；
也有的人说，小孩很单纯，只喜欢他关注的东西，当得到一些小小满足时，他就会笑。
精神病人就是小孩。
龙苇记得，很多同学都说，精神病人很自私，做什么都以自己为中心，如果你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一般很难和他交流。其实龙苇觉得，与其用自私不如用单纯来形容这些精神病人，因为他们对外界已缺乏了最基本的判断力，唯一能真实感受到的就只有自己的一些最原始的需求了。他们就像小孩，看到别人有什么，自己也想有；自己想要什么，就向大人要，不管大人有没有；自己的东西也很少愿意给别人，你能说小孩自私吗？
过了一会，他站起来说：“我去睡觉了。你去看看饭做好没有，好了过来叫我。”
第一次的谈话就这样不欢而散，看来我必须要破点费了，龙苇心想。
第二天，龙苇带着事先买好的一包10块钱的猴王烟和一支打火机，和9号一起先在大院里漫无目的的走着，龙苇在走路的时候想，今天应该如何开始他们的谈话，又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他们出了监护区的门向活动区走，龙苇想找一个开阔的地方，这样更能让他打开心扉。活动区是龙苇来过的那个大院，路的两侧是修剪得很整齐的草坪，再往前走，不远处是一个小树林，种的是槐树，有5米多高，槐树长得慢，这些树应该种的时间不短了。主路的两侧间隔不远就有一个石桌和两个石凳，应该是让病人休息和谈话用的。
龙苇和９号一起走到一个石桌旁停了下来，在这个压抑的环境里，虽然走得不远，但龙苇明显感到有些累了。他们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龙苇从包里拿出烟，抽出一根递给他，说：“这是我专门给你买的烟，但是有一点，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龙苇为他点上，他满脸感激。他第一口深深吸下去一支烟的四分之一，五秒钟后才吐出来，但吐出来的已经没有烟气了，说明他的烟瘾确实很大，也说明精神病院的管理确实很严。
他吐出第一口烟，说道：“你真好，比范大姐好多了。”
“说说你以前都喜欢干什么？”老师说过，要想了解精神病人的真实情况，首先必须要和他们做朋友。
“你有没有谈男朋友？”他显然不想谈他的过去，或者他根本就把过去忘了，而是把话题转向了其他方面。
“正在谈，是我的上一届学长。”
“校友好，青梅竹马好。你这么漂亮，找到你是他的福气。”这话说的有点像正常人了。
“我一点都不漂亮，你昨天不是说我们学校丑女如云吗？”
他马上摆摆手，把烟灰掉在了石桌上。“我没说，我敢保证我没说。”虽这样说，但他仍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因为抽了龙苇的烟却又说错话的原故吧。“我教教你怎么谈朋友吧。”
“好呀，我男朋友总是说我对他不好。如果你说的管用，下次我还给你买烟。”
“那你把那盒烟都给我吧，你又不抽烟，放你那也没用。”他用手指指桌上的那盒烟。
龙苇摇摇头说：“不行，你们院里不准抽烟的。今天我已经违反规定了，要是被范老师知道了，她肯定该批评我了。”
“没事，我放的地方她找不到。如果被发现了，我就说上厕所捡的。”
为了完成毕业论文，龙苇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是投资吧。
“好吧，就这一次。”龙苇把烟和火机递给他。龙苇毕竟是学生，因为对于精神病患者来说，烟还好说，火机应该属于危险品，是不能接触的。
“就冲你这包烟，你说我能为你做什么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尽管说。”他显然已经把刚才要教龙苇怎么谈朋友的话忘掉了。
龙苇不想和他计较，谁让他是精神病人呢？反正她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来研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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