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邻老板十分佩服李财主的见识,对京城、对省府里发生的事情,知道的就是多。他三房太太,最小的第三房的儿子还小不算,前面两房生的四个儿子,三个送进省城读书,两个已经出来做事,只留一个在自己身边帮他打理田产。所以他外面人头熟,消息灵,对城里大事也能说道个一二三四,子午卯酉。他说的一番话,与八鲜行吴老板比,就不是一个档次。
看来,这世道真是要变,这辫子迟早都得剪。李财主的这番话,让他放心了许多。
看看天已日中,乐邻老板起身告辞。李财主留他吃饭,他说年前还有些杂务事情要赶紧处理,婉言谢绝,李财主也没有强留。
这个冬天的第二场雪,下得并不很大。太阳上来,路上的积雪开始融化,丁家墩和李家墩之间的土路,走过的人多了,路面有些泥泞。但心里有了点底,乐邻老板走路的脚步,也比去的时候轻快了。
过年在即,乐邻老板外面的大小账目已经基本结清,一年忙到头,他想在家清静几天。
年节期间,家里本墩子上的本家叔伯、兄弟们,邻近墩子上老婆娘家亲戚,总要走动拜年。他打定主意,关照老婆,这剪了辫子的事,对外不要声张。
八鲜行吴广发一向就算是不忌生冷、敢做敢为了,连他也在礼帽下缝条没根的假辫子挂着,我丁乐邻更犯不着在这小二仓河边冒尖出头了。毕竟,老祖宗们曾经说过,这头发,与性命是攸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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