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死亡，你的无助也变相说明你的无能

文／意磬

2018年7月17日  星期二  晴

01

生命就是一个一直在支出时间的过程，等时间支完了，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奶奶的生命走到头的那一天，我们都没有意识到一个前几分钟还说自己没事儿的人，怎么突然一下就没了。

她的生命在戛然而止的最后一刻，伴随的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加呕吐，咳到最后是血，吐到最后是泛着青色的稀释物。

她走前，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没有吃过任何像样的饭菜。就连一口清汤寡水的小米粥，都难以下咽，更别提她平时喜欢吃得水果和甜食。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是她后来每一天的状态，身体的疼痛，蔓延到每一处肌肤。你伸手想要摸摸她的手和脸，她都疼得直哆嗦。

我多么后悔，当她还身体健朗的时候，自己没有多回家陪陪她，听她讲讲我小时候的故事，带她走出家乡去别的城市看看。

奶奶生活的年代，常常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房不足遮风挡雨。她耗尽了半生，终于熬到了好日子，却无福去享受。

到底是命薄，还是做子女的没有及时行孝？

如果，她的胃疼，胸口疼，吃不下饭的时候，我们能够重视一下，早一点带她去看医生，是不是现在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她还能看到我结婚，看到她孙女婿的模样？

可是，一切都没有。

02

我们从来没有将奶奶的呻吟放在心上，她哪里疼了，就去买几片止疼片，糊弄着去街道的江湖郎中那里开几幅中药，以图自己省时省力省钱，却不想她的生命就被这样一点点耽误，最后油尽灯枯，再也无法挽留。

诚然，当看到奶奶那么痛苦，自己却无力改变的时候，我甚至埋怨过家里所有人，可是这仍然无济于事。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病床上，一天天被病痛折磨，最后被食道癌夺走生命。

她走得那一刻，身边只有我们几个孙子孙女，他的儿子们一个都不在。

犹记得，奶奶在最后那一刻说的一句话，快叫你爸爸……她到死，都只惦念自己的儿子。可是却永远没有见到。直到她断气的那一刻，她的眼睛都没有闭上，我终于知道了死不瞑目是怎样的不甘心。

病房里，歇斯底里的哭声，再也换不回她，她永远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带着她的遗憾。

03

我时常会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儿看出奶奶的异样，早一点叫爸爸来医院。这样，或许到最后一刻，她走得也会是安详的吧。

奶奶走的那一天是端午节，有人居然狠心地说，死也要挑个好日子。我的心真的如被刀割般的疼痛。活着的人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就谴责被病痛折磨致死的老人，他们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我不理解，一辈子都不能。

我努力将自己疼痛深埋于心底，只是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的记忆里，可以真切地记得一些人的真面目。

关于生与死，谁也无法左右，可是我们可以决定做怎样的人？过怎样的生活？

我们亲眼目睹上一代人的悲哀，又如何忍心让自己重复这样的悲哀。生而为人，请不要忘记善良。

如果，你不记得与人为善，那么你的后代又如何知晓善恶之分界？有一天，当自己的子女以你对待老人的方式对待你，你又当何论？你是否可以接受这样的方式，如果不能，请不要以这样的方式去对待一个将要寿终正寝的孤独老人。

当一个生命走到最后一刻，我们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全力，为老人减轻病痛的折磨，而不是为了省钱放弃治疗。

没有钱，为老人寻医看病，这是多么讽刺。父母即将入土，自己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却依旧没有能力，为他们养老送终，给予他们一个安祥的晚年。却还要时不时麻烦自己的父母，让他们继续为你负重前行。

终其一生，我们都欠父母的，可是只有少数人记得。父母给予我们的是恩情，不是义务。

所以，永远不要用他们对你的爱，去绑架束缚他们，他们没有替你买房、带孩子的义务。有的只是对你深沉的爱意。

这一生，我们要做的是，拼尽自己全力赡养好父母，照顾好家庭，教育好自己的孩子，有能力在父母有生之年、孩子成长之际给他们最好的生活。

如此，才能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