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追寻什么,你又在害怕什么?这两个疑问伴随着人一生的时光渐行渐远,⋯⋯日子久了,叫人想不起最初的样子。
以前他待人亲切,现在怎么如此霸道⋯他们可是曾经相亲相爱的一对,不知有多么人羡慕,怎么就莫名分开了⋯不可能的,他从小就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怎会为了部手机偷家里的钱⋯⋯一次次的不愿相信,可见的多了才知什么事都不是一尘不变的,就像村里那时的"无赖",现在却自己开公司,做着许多人无法完成的事⋯⋯要碰上了别急着下结论,置身事外当然能一笑而过,就让当事人去着急上火,可真自己遇上又会是怎样一种情景?
话说现代人时常吐槽生活的种种不如意,不知怎么传到如来老大哥的耳朵里,想如今生活丰衣足食、安居乐业,还有什么好苦恼的,老大哥思索良久一时郁闷不解⋯⋯
就在隔日清晨的例会上,伏虎罗汉突然告观音姐姐的状,说这取经路上少了一难,功德还不圆满⋯⋯说起孙悟空,至从封作斗战胜佛后,还是副花果山老大的做派,常常东游西逛没个正形,经常批评教育仍不愿改,老大哥这段正犯愁不知如何是好?既然如此⋯何不干脆让这几人重新投胎、体会人间疾苦岂不甚好⋯⋯心里想着主意便马上宣布:让唐僧师徒重返人间……只见观音姐姐法鞭一挥,那猪八戒还,正吃了,四人就消失不见了。
正所谓天上一日人间数年,时间在哪都是默默地前行,出生在同一个镇上的四人,转眼间就长成二十五六的小伙子。生活在八十年代相对落后的乡村,起初没见过什么世面,大伙只想着要吃饱穿好,只到随着时代的洪流到外面闯荡,高楼大厦、灯红酒绿见得多了,有人就一心要出人头地,可惜凡事在外也不易,一份吃饭的工作好找,但真要成大事可没那么简单。
这不孙大盟、朱少华、沙平三人,早先出来便扎进工厂,可孙大盟每次做不了很久就离开了,他那暴脾气受不了太多的约束,上个厕所要管,闲聊几句也不行⋯⋯什么他妈的!要这样不能那样的,经常是几言不和就争吵起来,再不就是拳头相向了,三年来不知换了多少地方,朱少华常笑他:你要去香港铜锣湾肯定行!去你的,当初就你会偷懒耍滑⋯⋯孙大盟会反驳说。
孙大盟刚进的公司又不干了,破机器坏了、关我屁事⋯⋯下午他在郁闷中昏昏沉沉睡着了,突然响起欢快的的手机铃声:孙哥,沙平被人打了!你快过来吧⋯⋯电话那头是个女人声音,他迷迷糊糊没听出来,扯开嗓子不耐烦的问:是谁啊?我唐霞,哦!原来是沙平未过门的媳妇。
等孙大盟坐摩托车赶到时,对方早走的没影了,只剩下一些看热闹的人,怎么就打起来了?孙大盟一边问一边看看沙平微肿的脸,走路把人撞了,赔理道歉不管用,对方硬是要钱,沙平可不舍得,结果人家就动手了⋯⋯唐霞稍作停顿又讲:这老实家伙也不知还手,白长了一副大快头,眼神狠狠地瞅了瞅沙平,随后她撇着嘴是又气又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沙平这会才低声咕噜,大盟听完转身就要走,工作的事怎么样了?沙平关切地问,实在不行去朱哥的那里先干着,拦倒吧!去胖子那受鸟气,我宁可饿着肚子,几个大跨步、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都是一起出去的,可朱少华已经有自己的工厂,虽不算大规模,但也养着四五十号人了。那小子一直干活就不咋滴,却练得一副好嘴,原先讨得了上级的喜欢,常常偷懒却啥事没有,一次偶然他跑上了业务,通过几年积累下的资源,家里出了钱,后来买了机器就自己干起来,身边的女孩都换好几个了。
而孙大盟就不顺畅,女孩就认识同村的徐晶,干最长的事就半年,还是听徐晶的劝;沙平倒是稳定,一份工作干到如今,日复一日地摆弄,就想着钱够了把媳妇娶进门,还有一位离他们可远了,正在追求自己的梦呢⋯⋯这人和人都一样、也不一样,到底哪不一样,那得从他们的出生时说起。
说起这几人相识,是从读镇上的中学才开始的,这四人恰好被分在同一个班组。起初谁也不认识谁,只到有次朱少华偷偷拉了徐晶的头发,孙大盟挺身而出,唐子俊出来劝架,最后女孩混乱中打了沙平一耳光……这下热闹了,谁叫沙平有朱少华这样的同桌呢。
还真是不打不相识,至此以后几人也就相互认识了,但仍算不上熟悉。唐子俊是班长,不仅学习好、且唱歌十分好听,受着老师、女同学们的喜爱,而孙大盟从小爱打架爱抱不平,在学校可是有名的"惹不起",学习不好、可特讲义气。也不知老师怎么想的,下半学期孙大盟竟成了唐子俊的同桌,一时间议论纷纷,女同学们可失望了,而坐他们后面的正是朱少华和沙平。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几个人还就玩在一起,经常去镇上堤坝边捕鱼捉虾,节假日,他们各尽其力,到县城学习滑冰去了。
仔细一打听,没想到他们有着共同的遭遇。说起孙大盟,他小时父亲酗酒成性,母亲不能忍受离婚、母亲改嫁后,父亲到外面一去不回,到现不知是生是死,一直跟着爷爷生活,老人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从小就可爱,至从有孩子嘲笑他没父没母、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孙大盟就慢慢变了,起初沉默寡言,到后来爱动起手来。
唐子俊比他稍好,幼时父亲突患重病离世,留下母亲一人辛辛苦苦操持,她把所有关爱都给了他,眼看孩子懂事、学习又好,她的身体却是一天不如一天;几人中要属沙平说话最少,而且常结结巴巴,很少看见他的父母,他家兄弟姐妹六个,父母除了农耕就靠打临工维持家庭的开支。
要说过得最好的还属朱少华,父亲做着杀猪的买卖,伯父也在镇政府当领导,沾亲带故的做什么事也方便,一家小日子算是优越,他经常拿些别人不常见的东西,也常拿吃的给他们分享,也是当时班上第三个买学习机的人,只可惜他只长身体,脸上腰上都圆乎乎的,学习总赶不上来。
就在准备中考的前夕,唐子骏的母亲又犯病了,且比以往更严重,虽然母亲一再恳求,但望着她那苍白的脸庞,额头不断冒出的汗珠,他头一次做出选择:不去考试了,把钱留给母亲看病要紧;孙大盟知道自己啥样,索性背了书包早早回家;沙平离开学校时依依不舍,可家里父母不同意:成绩又不好、考了啥用!硬是把小伙子委屈得流泪;后来朱少华考的糊涂,父亲花钱给报了中专,谁知他玩性不改,混了二年就跑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气得他爸拿刀追骂了半个村子,最后好不容易才送走了女孩。这小子真油嘴滑舌⋯⋯村里人是有说有笑。
唐子俊辍学后,脚下踩着泥水,心里向往远方,学习不成他想唱歌,终于有天他拿着破旧的吉它,踏上北漂的路上。几年时间匆匆过去,在衣食不稳定的日子里,唐子俊唱着自己的歌依旧是默默无闻,只是每次告诉母亲一切都很好。当烈日照在脸上,一次次拖着沉重的步子推着泥沙,想起那些异样的目光,汗水和泪水就混在一起,可如果放弃,就什么也不是了。
这要是走大运、猪也能飞上天,好事都让朱少华给碰上了。一次偶然朱少华中了彩票大奖,好几十万了,正想着该怎么花,身旁传来电话声,唐子俊想自己出歌,让朱少华帮助⋯⋯不白帮,就当你的投资,他先是支支吾吾,后听成了可以赚不少,想着何不帮帮唐子俊,反正是意外之财。
孙大盟和沙平也收到了同样的电话,大盟是二话没说,可他在钱上帮不上忙,只能出出力了,沙平倒是存了些钱,可那是取媳妇的、不敢乱花,他是个务实的人,可不相信什么名星的事情,没想到朱胖子够豪爽:你们只要跟着干,钱我一个人出,我得和媳妇商量商量,沙平小声说着。
看来有才还得有钱,朱少华负责联络,沙平负责后勤,大盟负责器材之类⋯⋯经几人共同努力,终于是小有所获,唐子俊的第一首歌出来了《遇上》:我们终于相遇、仿佛前世注定,再也不会放手,一直牵着到白头⋯到永久⋯⋯
随着歌曲的传唱,唐子俊知名度不断上升,除了走穴以外,有公司开始邀请他拍广告,渐渐地有点名星的派头。不久有一位公司老板非要来找唐子俊拍电影、并且指名让当主角,这消息可把大家高兴坏了,也就在这后不久沙平终于把媳妇娶进门,朱少华就不用说了,身边的女孩是越来越多,估计眼睛也看花了吧,只有孙大盟还一直单着,倒是有献殷勤的,孙大盟几句话就上脸的脾气,把女孩给吓跑了。
只到电影开拍,才知道是位雷厉风行的女老总,四十岁了,脸上却一点没有岁月的痕迹,皮肤白唽、头发卷起的造型和脸上圆润轮廓十分搭配,再看看那有神的双眼,有种特别的吸引力。不知怎么了,这位女老总常以看片为由,隔三差五的就来找唐子俊,可看他回家不方便,非要送他辆小轿车,唐子俊真不敢收了,女老板却一再坚持: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表情变得十分不悦。朱少华一旁赶忙圆场,眯起眼睛陪起笑脸:梁总!不是这样的,关键是唐子俊不会开车,那有什么,请个司机不就好了,朱少华拍着脑袋叫是啊是啊!子俊⋯你就收下吧,别辜负了梁老板一番好意,唐子俊心里恨得牙痒痒,但脸上不能发作,只能无奈地默默点点头,这时梁总脸上才露出笑容。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等沙平把办公室门打开,徐晶满脸欣喜地站在门前,朱天华赶紧凑了过去:原来是晶妹子来了,没想她根本不答理他,直接向唐子俊身边走去,边走边说:子俊哥给你们带了家乡的土特产⋯⋯梁老板正转身准备离开,谁知她又回头看了徐晶一眼,然后微笑着慢慢走远,这下众人心里犯嘀咕了,还是朱少华嘴快:子俊哥这回是走大桃花运了,徐晶不由分说的往他胳膊就是一拳,略带愁容望着唐子俊,像是期待着什么,眉毛瞬间聚拢,她那清秀的面容里藏着份朦胧的爱意。
你怎么有空来了?唐子俊问,今天公司休假,我特地来看你们,是特地来看子俊的吧,朱天华又插嘴说,然后快速闪开怕被再打,大盟哥你看看,朱胖子欺负人,大盟对少华使了个眼色,沙平在一旁笑出声来⋯⋯你干嘛让我收下那车?唐子俊不悦地看着朱少华,收了就收了、还怕她不成,孙大盟抢先回答,要是不收、得罪了人,可拍不成电影了,朱天华毫不避讳地回答,顿时都沉默了⋯⋯不说这个了、我去买酒,大家庆祝一番,刚刚还沉默的众人这下都活跃起来。
柔和舒适的光线下,梁老板深情地注视着唐子俊,虽然他极力躲闪,可还是无法回避,停顿了好久、喝了一口酒她开囗了:我一个女人管着那么大的事业,回到家却没有人陪伴⋯⋯哎,也曾想找、就是没有合适的,你愿意当那个陪伴我的人吗?她的语气柔切,说的极为深情,唐子俊不知如何是好,他也曾害怕过这样的情景,可而没想来的如此快,你不用现在回答,这段时间好好想想、我等你的答复,随后她又深情注视他。
两人之后没有再见面,唐子俊一心铺在演电影上,那件事也没人再提起。某天半夜电话突然响起,是医院打来了:唐子俊的母亲正在抢救中,早先她一直瞒着自己的病情,这下拖得越来越严重。等唐子俊赶回时,医生建议马上转到大医院:必须马上动手术,先去交钱吧,这个犯难了,一下要二十万去那找了?自己的事刚有点起步,挣的钱早投进去了,难道再找朱少华……容不得他想太久,他拨通了梁总的电话⋯⋯手术很顺利,但要安全康复还要很长的日子,第二天梁女士也来了,医疗费你就别管了,让你母亲好好养病,面对这个大他十几岁的女人,唐子俊要怎样才能还她这份恩情。
电影拍完当天,莫名下起了暴雨,子俊哥你真的要去吗?徐晶哭着问,长长的头发粘在她的脸庞上,已看不清那俊美的模样,腿部微微颤抖着,唐子俊低头站着也不回答,不多久冲进暴雨里,随后钻进一辆轿车离去。雨水用力拍打着树叶,顺着茎流到地上,汇成微波粼粼的小滩,那是一道道的不舍,让伤心的人久久不愿离开。
自从唐子俊走后,孙大盟一句话没说也走了,对于在这份相当于保镖的活,他早就厌烦了,这不是他想要生活,每天跟在人前人后有什么意思了;反倒是沙平干的顺手,后勤的活全包了,他还学会了摆道具和摄影了;电影播出后,反响不错,唐子俊反而是很少露面,电影和唱歌的活也暂时不接了,像是做起了家庭妇男。
依靠这个电影,朱天华也就赚了一笔。虽说唐子俊、孙大盟离开,可他想有一天他们还会回来的,于是自己弄了个电影工作室,专门投资电影,帮人实现名星梦。沙平跟着也算是出头了,慢慢在外面见识多了,他也越来越少回家,他厌恶一直在气势上压着自己的老婆。有次喝多了迷糊回家,见唐霞那副土里土气的模样,头一次发了脾气:瞧你那模样,就是泼妇⋯⋯没想唐霞这次竟不说话了,没想后来越来越厉害,沙平常一连几天不回家,遥传说是再外面约会美女了,唐霞气不过找他理论,没想到他胆子真大了:爱过过,不过走人!唐霞再不闹了,对此事不了了之。
一年后孙大盟存了钱,还真去了香港,可惜没找到硬气的大哥,被人抓住遣返了回来。就再大盟回来后不久,朱少华突然被抓了,说是搞诈骗,弄个空头公司,以拍电影为晃,欺骗多名女性,碰到位有名气的主告发,结果就进去了,他倒是满脸无辜、后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大不了多花点钱呗!也不算是骗,那些女孩可都心甘情愿的,吃亏的是朱少华本不懂电影,只是害苦了沙平,没了公司又要回到以前,又该如何是好。
沙平心思难解,大盟哥以后有啥打算?他边喝酒边问,还要去香港⋯⋯还去?大盟默默地点头,沙平一个劲的喝,是又尴尬又难受的很,他怕又要回到以前的工厂,最要命的是老婆的溪落了⋯⋯
两人也不知喝了多少,迷迷糊糊大盟开着车上路了,半夜的灯光忽明忽暗,就在转弯处躲避不及,他和一辆汽车相擦了,幸亏速度慢没出大事,对方的车身也只轻伤,对方见大盟喝酒的模样,非要赔款一万,几番争论大盟的酒劲发作,两人动起手来,大盟不知从哪捡了块大砖头,打了过去……酒醒后他躲在外面不敢回家,后来再次去了香港,经人介绍入了当地帮会,他常拨出一个人的电话,可每次听到她的声音便挂断了。
朱少华没多久便出来,继续当他的小老板;沙平回家后,夫妻俩一番争吵,唐霞便闹着离婚,只是双方父母坚决不同意,才暂时压下来,只到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出生,就没人再提起;孙大盟一直没有回来,有人说已是帮会的头头,又有人说早被人害了,落了残疾,没人说的清,这是他自己的人生,这短短的二年比前十几年经历的还多。
唐子俊不唱歌了还能做什么?大约二年以后,朱少华、沙平二人相约去看唐子骏,正想敲门就听到屋里争吵的声音:你没用,这里什么不是我的,他们二人面面相觑,唐子骏来开门,当年他放弃了梦想,此刻脸上写满了青春时的失落忧愁,而他的母亲终没挺过来,见是他俩,他迅速笑了笑说:她其实挺好的,只是最近公司运营不太好。
两人在客厅还没坐稳,你们还记得徐晶不,唐子俊就说,怎么了……没什么,她人现在香港了,让我向你们问好;那大盟昵?几人顿时陷入了沉默中。
这生活有太多太多我们看不见,故事也没完没了,怎样才算修成正果,天知、地知、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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