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从回忆中抽神,我看着那人即将要从我的视线中逃走,赶紧跑了过去。
“公子留步!”他闻声回头,看见我,微微愣了一下,那日我带着纬帽,他应当是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男子微微躬身,拱手行礼:“姑娘叫住在下有何事?”
我仔细瞅了两眼他腰上那块残玉,确定就是自己的,呐呐的试探着开口:“花朝节那天,多谢你搀了我一把,不知公子姓名?”
他闻言有些愕然:“原来是你吗?”我点点头,他张了张嘴,好像一下子卡了壳,我注意到他耳廓染上一层薄红,艳艳的昭示着主人的心情。
“我叫扶乩。”他反应过来我那句话里还问了个问题,有些慌乱的回答,又见我盯着他的腰间,随着视线低头一看,略有些局促的将它摘了下来。
“这是姑娘你那天落下的,在地上磕掉了一块,我寻思着万一还能再遇见你,就一直随身带着,但这么长时间过去,差点就以为……”
我吃吃的笑了,眉眼弯弯看着他:“以为我们有缘无分吗?”
他慢慢红了脸,我心中有了个大胆的决定,这次别逃跑了,勇敢点吧。
“我名苏芙,家住凤凰街街尾的苏家小院,一打听便知,现已是……可以议亲的年纪。”我也感到脸上泛起了热意,垂下头不敢再看眼前人,心中噗通噗通像敲小鼓那样直跳着。
“好。”仅一个字说罢,他认认真真冲我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我有些捉摸不透,好是什么意思?
不过没过几天,当阿母说有位扶家公子拎着聘礼上门时,我就知道了答案。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灼灼新婚,我佩着那块残玉,携子之手,自此琴瑟和鸣,儿孙满堂。
多年之后,我的小孙女摸着那块玉,好奇的问:“祖母,为什么这玉佩缺了一块呀,岂不是不圆满了?”
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和身边人相视一笑。
“玉呀,本身只是一件美好的器物,都说君子如玉,那佩玉的就一定是君子吗?说到底都是人们赋予它意义,那残不残缺,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这块玉象征的经历和情感呢。”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把玩着它,奶声奶气的说:“那真是块厉害的玉,能装得下祖母祖父的故事诶!”
我摩挲着历经岁月洗礼却愈显光泽的玉佩,恍惚又回到了当年那个花朝节,惊鸿一瞥,误了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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