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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凤英唠家事》连载六 我的学习和工作

《雷凤英唠家事》连载六 我的学习和工作

作者: 沙_舟 | 来源:发表于2019-11-17 19:38 被阅读0次

    雷凤英自述 / 沙舟撰稿

    沙舟注:本文是继母雷凤英的感恩之作,被《雷氏家谱》收录。本次在简书连载,本人参读舅舅雷凤生撰写的《母亲》,做了一些修正,使之更加真实、完美、感人。

    文以雷凤英第一人称自述。

    年轻时的雷凤英

    1952年,我十一岁。政府在我们村附近的通格朗办了一所学校,并号召适龄孩子都要上学。

    那时候新中 国刚刚成立,百废待兴,一穷二白。翻了身的穷人元气大伤尚未恢复,多数人家念不起,即使能念起也是男孩子优先,何况人们的思想观念还很落后。我常听人们说两句话:一句是“养儿要用千张纸”,一句是“养女要用千条线意思是说,儿子念书理所当然,女儿会做一手好针线就算抚养成人。

    对重男轻女的这种偏见,我的父母有不同的看法。他们认为,不管男孩儿、女孩儿识字总比不识字强,好不容易有了学校,可不能再当睁眼瞎子了。所以,在那么贫穷的状态下,父母亲坚定地将我送入学校。

    学校距离较远,只能住校,我的生活自理不了,巧遇我的一位好心的叔伯姐姐雷治鹅,也在这个学校念书,她比我大三岁,是个热心人,我的生活、学习得到了姐姐的大力相助,至今难以忘怀,挂念不已。她现居住在呼和浩特,我专门去看过几次。

    1955年,父亲病逝,家里的生活陷入困境,但母亲说“不到万不得已你勤念,穷死咱也要把小学念出来。”后来我转到纳林希里学校继续读书。

    由于父亲长年累月的看病,饥荒塌下一堆。说实话,当时穷得连五毛钱的学费都拿不起。有年开学,母亲没办法就跑去和邻居麻瑞祯借了五毛钱。为了还钱,妈妈把家里唯一的一个大瓮都给卖了。

    1958年我小学毕业。由于父亲去世,家里实在太穷,看着妈妈日夜操劳,实在不忍心再念了,决定回乡务农,帮助妈妈料理家务,挣那几分工。

    由于母亲的娇惯,对体力劳动我是个弱者,好多营生不会做、干不动,生产队只给我记七厘工,别人挣十分,我挣七分。劳动回来,帮妈妈担水、做饭、打猪、喂鸡、搂柴、拾粪、推碾子、拉磨…...母亲是主劳力,我是辅助工。

    因为没钱烧不起炭,家里取暖、做饭以捡柴禾掏沙蒿为主,这些都是男人的营生。父亲走了,妈妈既当妈又当爸,每天农业社劳动收工后,我们娘俩就跑到东梁掏沙蒿。一次沙蒿掏得多了背不动,妈妈在前面背,我在后面扶,用力小站不起来,用力大柴捆子就朝妈妈的头顶滚落过去。娘俩围着那背柴禾卵蛋蛋,眼里的泪蛋蛋抛得泼啦啦,心想,要是爸爸在,还用我们娘俩受这份罪!

    五八年八月十五那天,生产队通知我们年青人要到伊旗的纳林塔参加炼铁。当时,我算有文化的人,参加了文艺队,当了生产队的记工员、妇女队长等职。

    为此,我们成立了“青年先锋队”,就像部队战士开赴前线一样,雄赳赳气昂昂,步行上路。走了两天到达目的地。一看是两山夹一沟,我第一次走进大山,抬头见天,感觉很稀奇。

    两面大山人山人海,红旗招展,场面很壮观。我们的第一项任务是为自己吃住挖窑洞,一切安顿好后,便投入到了生产当中。当时一没设备,二无技术,啥也不懂,人家让干啥我们就干啥。反正是“山山点火,村村冒烟”,有搬运矿石焦炭的,有砸矿石的,有砸废铁的,有宣传广播的,有负责后勤食堂的,到处是一片忙乱,一片沸腾。

    那时候照明都是煤油灯。可是在炼铁现场,每到夜晚两面山坡火光冲天,蔚为壮观,因为每出一炉铁谁也不敢停,必须昼夜干。人的干劲十足,一边干活,一边唱着战歌,我们虽然是连续作战,疲困乏力,但战歌一响起,人们就像吃上了兴奋剂,斗志昂扬,浑身好像有了使不完的劲,互相之间进行着紧张激烈的竞赛。

    每当出铁的时候,是人们最兴奋的时刻。那时候的人们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干劲,吃着粗粮、穿着破衣、睡着窑洞、唱着红歌,昼夜不歇,连续作战,一门心思就是向国家多交钢铁。

    虽然炼钢以失败而告终,但人们的那种激情、那种团结、那种精神史无前例。

    在四个多月的集体生活时间里。我结识了好多朋友,如武鹅则、石菲菲、石毛女、高思思等,因我生活困难,几位朋友只要家里捎来好吃的,就给我夹到碗里,让我和她们分享;我不会干的活儿,几位都主动过来帮忙,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可惜后来都嫁人成家,很少联系了,至今我都在想念她们!

    腊月十几,宣布让我们回家,“炼铁”也就随之解散了。我们没明没夜干了四个多月,回家时每人发了五块钱算我们的酬劳,我高兴地买了一双运动鞋。

    回来以后,我一心投地帮助妈妈在生产队挣工分。那时说实话,梦也没梦见能参加工作。母亲也只是盼望女儿长大,能找个好一点的人家嫁了就算完成任务。

    突然有一天,公社通知要我到新街报到,参加全旗的卫生训练班。听到这一消息,母女两个激动得不知该怎么形容。妈妈看到我穿得破烂不堪,怎么出门呢?当天晚上,在煤油灯下连夜给我缝制了一条裤子。第二天我穿着妈妈缝制的新裤子步行上路。

    在新街培训了三个月,被分配到旗防疫站下乡普查性病。跑了半年时间,把伊旗的山山水水都丈量了一遍,摸清了全旗性病患者的基本状况,为彻底消灭性病做出了我们应有的贡献。

    59年的后半年,普查结束。旗里让我们暂时回家,等待消息。

    年底旗卫生局又通知,让去新街参加卫生局的考试。很幸运,我被录取了,分配到伊克昭盟卫校学习一年。

    毕业后被分配到伊旗防疫站工作。试用期间每月工资只有十九块,我们的主要任务还是下乡抓生产,把我分到纳林希里公社,离家很近,但半年多时间也没敢回一次家。那时候的干部真听话,记得下乡走的时候是正月十五,穿得棉衣服,后来天气变暖,谁也不敢提回家换换衣服,直到农历六月份,领导才给我们准假回家换了衣服。

    半年后,领导通知让回去参加“整风”运 动,每天开会、学习、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并把下乡半年群众有什么反应、意见、问题都得提出来,以便整改,提高我们的业务水平。“整风”结束后继续下乡搞秋收抓生产。

    1963年我被调到伊旗医院当护士。医院是三班倒,端屎倒尿都是护士的工作。还要帮助病人翻身、吃药、打针、输液、烧火炉子、上夜班要提着马灯巡查病房。最害怕的一件事就是猫头鹰的尖叫和病人的死亡。猫头鹰的尖叫声令人毛骨悚然;抬着病人到漆黑的太平间,吓得人毛发都会立起来。就这样我还是坚持了下来,后来得到了领导的表扬和肯定。

    那时候工作辛苦,风清气正,过得很充实、很快乐。六十年代初,兴起一股跳舞风,工作之余,每天晚上出去不是跳舞,就是看电影,而且不用买票。那几年是我最快乐的一段人生,简单纯洁、无忧无虑,现在回想起来都感到很欣慰。

    62年国家处于困难时期,大批干部被精简回家。国家规定:凡58年以后参加工作的“一刀砍。”我59年参加工作,正好属于“挨刀”对象。之所以没被砍掉,是沾了丈夫的光。那时丈夫被部队选调到伊旗武装部工作,我成了名符其实的“军属”,政策规定,“拥军优属”是不能随便“砍”的。加之,我的工作踏实、表现不错,卫生局“特赦”将我留了下来。

    1964年,旗政府从新街搬到了阿镇,我们医院也随之搬迁。

    六十年代那个特殊时期,我们每天唱红歌,读红书,白天晚上开大会。我们医院的主要工作不是救死扶伤,而是变成了接待串联的场所,我们为这些串联的青年学生包扎脚伤,有感冒、中暑者及时给予治疗。

    当时,上面号召“要文 斗,不要武 斗”,实际情况是武 斗得很厉害,不少老干部被打死致残。我觉得不对,好多人都看不惯。这时我提议组织了一个战斗队,好多观点一致的人都积极响应,大家一致推举我当队长。我们的任务就是贴大字报,保护那些被武 斗的老干部,成立了医院的临时领导班子,抓革命促生产。实践证明我们做对了!今天我们医院那些老同志、老同事提起那段往事历历在目,都觉得我们是胜利者,也是正义者!

    1971年我随夫调入达拉特旗,在旗人民医院依然从事护士工作。院领导认为我干得不错,提拨当了护士长。73年医院又派我到包头医学院进修学习。由于自己文化基础差,人家都是中专生,我是个小学生,学习压力很大。但我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了。

    毕业后回到医院,院领导让我当总护士长,后又调我到药房当科主任,直至退休。

    我是我们村第一个跳出农门的女孩子,第一个吃皇粮的公家人,不仅改变了我个人的命运,对我们家族也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大事,尤其对弟妹的影响极大。

    退休后的雷凤英

    欲知后事敬请继续关注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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