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吃了人肉做的包子
1
清晨，万物苏醒，草丛从湿润中透出几分幽幽的绿意。
金教授提着自己的文件包，穿过教学楼前的草坪，看着几只野狗在草坪上追逐打闹。
锦兰大学作为A省最著名的大学，在这里求学任教是很多人的梦想。没想到很多人没能来这里，野狗倒是经常出没，因为爱狗人士的关爱，学校也没办法，只能经常驱赶。
金教授看着这几只不久后就要被驱赶的野狗，心里也不由得一阵怜悯。但随着野狗互相追逐打闹，他看清了野狗们争抢的东西，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那是……他哆嗦的拿出了手机。
半小时后，警察封锁了这里。
“邓清你来了。”一名貌似领导的中年人向一个年轻人打招呼。
邓清身穿一件白色衬衫，一头乌黑的头发，有着一双深沉睿智的眼眸，身材挺拔。五年前由警校毕业后就分到市局，由于思维缜密，见识独到，破获了好几起奇案，现在已经是刑侦科的副科长了。
“王局，怎么回事？”邓清跨过警戒线问到。
“早上接到报警，说这里有人的头盖骨。就是这位金教授报的案。”说着，指了指身边的金教授。
“你好邓警官。我早上要去上课，看到这有野狗，本来也没在意，可我发现它们在争抢一块骨头。我是生物学教授嘛，一下就看出那是人的头盖骨，这就报了案。”说着，还指了指被警察围起来的头盖骨。
邓清转头看着现场，这里肯定不是第一现场，现在要弄清楚这头盖骨哪里来的。
“王局，你说这会不会和半个月前失踪的那名学生有关系？”邓清看着四周的环境问到。
“现在还不清楚，只能让化验科做完DNA对比才知道，最快也要三天。”王局皱着眉头。
半个月前，这所大学中文系的大二学生莫小俞失踪，警方和学校费了很大力气也没找到，希望这不是她吧，不然失踪案就要变成凶杀案了，她也就没有生的希望了。
“你想到了什么？”看着邓清一直环顾四周，王局小声的问到。
“半个月前的学生失踪案，以及三个月前的教师失踪案，两个都是这个学校的人。这或许不是巧合。”邓清慢慢的说到。
“是啊，都是这个学校的人，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王局感叹到，这么多年，这么奇怪的案子还是第一次碰到。
“或许我们该去监控室看看。”顺着邓清看的方向，王局看到了一个摄像头。
邓清把录像回放了好多遍，由金教授报案一直到这几条狗的所经之处，但有些摄像头是坏的，给人感觉这头盖骨就好像突然出现一样，被几条狗争来抢去。
揉了揉太阳穴，邓清站了起来。
“这摄像头坏了也没人管吗？你是叫何奇伟对吧？”邓清问坐在旁边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年轻人，因为之前两起失踪案，邓清已经来过监控室好几次，和这保安也熟络起来。
“哎，每次一修好，总有学生要把它弄坏，谁让这些都是在情侣约会的地方，学校也没办法。”这个年轻人点头默认了自己就是何奇伟。
邓清回忆了一下，确实一些校园中适合情侣约会的地方，摄像头都是坏的。
“那这些没法摄像的地方出了问题怎么办？”邓清问到。
“这不我们保安平时重点就是巡查这些地方嘛。”何奇伟站起来伸了伸懒腰。
“那好，我先走了，你这里要是有什么发现记得给我打电话，我电话你知道的吧？”邓清说着看了看何奇伟。
“知道知道，第一次你来的时候就留了嘛。”说着，何奇伟就把邓清送出了监控室。
2
过了两天，邓清被叫到王局的办公室。
“你来看看，这是DNA对比报告。”王局把一摞资料递给邓清，叹了口气双手抱头靠在了椅背上。
“是两个失踪者其中一个？”看到王局的表情，邓清问到。
“你先看看吧。”王局有气无力的说。
邓清快速翻着资料，在最后的结论处停了较长时间。
“怎么，你也没想到吧？”王局看着邓清的表情，无奈的笑了笑。
“看来这不是简单的失踪案了，是连环杀人案啊。”邓清表情凝重，再一次看了看检测的结论。
头盖骨和失踪了三个月的杨思卉的DNA完全相符，而检测中发现头盖骨上有一小块血迹，检测出居然是另一个人的DNA，就是那个文学系的学生莫小俞。
一个死者的头盖骨和另一个死者的血迹混在一起，很大程度说明凶手是一个人。
“死者都是这个学校里的，我们之前也查了很久，死者之间没什么关联，凶手的动机是什么？或许我们遗漏了什么？”王局看着天花板，这也是邓清想要搞明白的地方。
“校园里的凶杀，一般很有可能是情杀，年轻人嘛，不妨我们再去调查调查。”邓清说着，就出了王局的办公室。
经过两天的调查，并没有发现更多的线索，邓清也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
晚上依然在研究案情，窗外也下起了雨。
看着桌上两个被害人的资料，邓清陷入了沉思当中。
杨思卉，28岁，女性，在澳洲大学读完博士毕业后来锦兰大学任教不到一年，未婚，估计是性格高傲，追求者虽然多但一直没有男朋友。于去年12月失踪，据目前的线索来看，已经死亡。
莫小俞，20岁，女性，锦兰大学中文系大二学生，未婚，没有男朋友。也没得罪过什么人，上学期还因为举报别人考试作弊而受到学院表扬。经查，被举报人没有作案嫌疑。
两者除了都是年轻女性，在一个学校之外，再没有共同点，难道凶手只针对年轻女性下手？
案发的第一现场在哪？死者尸体在哪？凶手的杀人动机到底在哪？
想不通，邓清着实想不通。
难道要在学校里一点一点排查？这么大的学校，这么多的人，流动性又大，得花费太长时间了。
难道只有等凶手下一次作案？凶手还会不会作案？
一切都不知道，邓清胳膊撑在桌子上，双手抱着头，抓着自己的头发，好像要把什么由脑袋里揪出来一样。
那天，我吃了人肉做的包子
3
“铃铃铃……”这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是同事小张打来的。
“邓哥，快来锦大，又死人了。”
“妈的！”骂了一句，邓清就抓紧赶往锦大。
因为下雨，锦兰大学看起来安静了很多。等邓清到了现场，也没多少人围观。
“怎么回事？”邓清问小张。
“有一对情侣因为下雨在树下躲雨，发现了树丛中的尸体。死者是法学院的教授常成文，男性，52岁，被人割喉而死。”
邓清认真的勘察现场，不一会站起身来，看着树丛周围。
“调查一下死者的社会关系吧，完了把资料给我。”说完，邓清也没打伞，就这么在校园里走着。
这是第三个死者，不知道是不是和前两个一样都是同一人所为。如果是，那为什么不是和前两个一样把尸体处理掉。如果不是，那事情就大发了。
“铃铃铃……”还没有多远，电话就响了，王局打来的。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刚接通，王局就迫不及待的问。
“我建议重点调查一下在学校里的学习或工作5年以上，右利手，臂力较好的男性。”说完，邓清就不再言语。
“就这？没了？”王局疑惑的问道。
“只有这些。”电话两边都沉默了。
“你说，是一个人干的吗？”王局明显期待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知道。”
“……”
第二天，学校里死人的消息就传开了，成了学校里的热点新闻。
中午吃饭时，邓清在饭堂就听到周围的学生一直在议论。
从小张给的资料来看，常成文社会关系简单，女儿在国外读书，妻子是家庭主妇。一家人都挺谦虚谨慎，常成文为人也刚正不阿，对学生要求也比较严，但人还算好，也没有什么仇家。
“来两个包子。”邓清在一个窗口说到。
在等包子的时候，他看到橱窗里的厨师们都在忙碌着，有的在洗菜，有的在切肉，有的在揉馒头。
“给，你的包子。”大妈递出了一个袋子。
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想着案子，邓清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趴在垃圾桶旁就干呕起来。
“王局吗？我有线索了。”灌了一口水，邓清就给王局打了电话。
一会，王局就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带我们去职工宿舍，主要是饭堂厨师的。还有，把饭堂的厨师都召集过来。”没等王局问话，邓清就给学校负责人说到。
“这两层就是厨师的宿舍，厨师一会就都过来。”学校负责人把他们带到一栋楼前，指着二三层说到。
邓清在两层楼走来走去，没人知道他要干什么。
王局带着警力在楼下等着，不是他不想上去，是邓清说他们上去就抓不到凶手了，他们只能在楼下看着一群紧张的厨师。
4
“225这间宿舍是谁住的？”邓清由楼道探出头，指着身后的宿舍。
王局和其他人都看着一群厨师，有两个人说是他们的。
王局带着两个人和邓清进入宿舍，刚开门，一条狗就冲了出来，对着邓清“汪汪”直叫。
“小皮，别叫，这是我养的狗。”其中一个憨厚的厨师对邓清他们说到，小狗立即停止了叫声，摇着尾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在抗议主人。
“就是这里了，王局，你留下，你可以走了。”邓清对小狗的主人说让他留下。
王局挥了挥手，有三四个人进到宿舍里开始搜查。
“你叫什么？”邓清碰了碰小狗主人。
“我……我叫孙天和。”
“你紧张什么？”邓清看着孙天和的眼神问到。
“我没紧张。”
“你的右手一直揉你的衣角，你的瞳孔缩小，这都是你紧张的表现。”邓清用凌厉的眼神看着他。
“我……我没有，没有。”
这时，一个年轻的警察跑了出来，趴在外面干呕着。
看着箱子里装的一堆人骨，很多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带走。”王局看着孙天和，给旁边的警察下着命令。
“你怎么知道是他？”在路上，王局问邓清。
“凶手的作案对象都是锦兰大学的学生或老师，说明他对锦兰大学的环境比较熟，应该就是在这里待的时间比较久的。”
“我今天去买包子，看到他们厨房里的厨师，后来我买了包子，正在吃包子时，我看到包子里的肉，我想起来以前的一个杀人碎尸案，就是一个厨师杀了人把尸体做成菜给顾客吃掉。”
“而且之前发现莫小俞的头盖骨，才15天，不可能腐烂成那个样子，肯定被刀处理过。学校里能有这样处理尸体的场所，又能处理的干净，还有工具，只有厨房这么一个地方。”
“昨晚那具尸体，由草坪被压的情况看，明显被拖到那里，近200斤的尸体，说明凶手臂力比较大。而死者没有什么挣扎迹象，说明凶手他至少不是很陌生。而那个伤口明显不是一般的刀能造成的，而厨房里的刀却可以，而且厨师的臂力通常比较好。”
“所以我就大胆设想，这三起案件是一个人所为。我在他宿舍门口发现了一些泥土和草，这里的厨师鞋上应该油比较多，只能说明他昨晚踩了草坪。”
“还记得第一次发现头盖骨的那群狗吗？你不觉得小皮就是其中一只吗？估计是它在箱子里叼出骨头，被别的野狗看到开始争抢的。”
“只是……”说着，邓清又陷入了沉思。
“只是什么？这一切不都很明显了么？”王局疑惑的看着邓清。
“他的杀人动机呢？几个人毫无关联……”邓清说着又陷入了沉思。
那天，我吃了人肉做的包子
5
看着坐在对面局促不安的孙天和，一副老实巴交的面孔，怎么都让人把他和凶手联系到一起。
“说吧，你为什么杀人？”邓清直勾勾的盯着孙天和。
“我……我……”孙天和除了说出“我”，再也说不出其他字来。
“你的家人知道了会怎么样？”看着孙天和的资料，一个农村来的老实人，今年39岁，还有年迈的父母和一个妻子以及一个9岁的女儿。这样的人怎么会杀人呢？
一听到邓清说到家人，孙天和立即躁动起来，“不要，不要告诉我家人，求你了，求你了。”说着，都开始哽咽起来。
这是个突破口，邓清心里想着。“那你就老老实实的，把你的所作所为讲出来。”
“是，是，是，只要不告诉我家人，怎样都行。”孙天和急忙说到。
“三个月前，我和几个老乡吃饭，喝多了点酒。大概晚上九点多，回到学校时，看到一个女的，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跟了上去。看着那个女的，我就想起我媳妇，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趁着没人，就……就……就想和她那个，她还不停挣扎，就被我给勒死了。”
“看她没了气，我一下就酒醒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想赶紧处理掉她，不被人发现，于是就把她拖进饭堂，然后就……”说到这里，孙天和看了看邓清，眼里充满了挣扎。
“你就把她分尸然后把肉混到平时做饭的肉里了是不是？”邓清脸色难看极了。
“我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只记得骨头没办法处理，就把骨头洗干净剁碎放到一个箱子里带回了宿舍。”孙天和低着头说。
“那后面两个呢？为什么要杀他们？”邓清不想再纠结于这个，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因为……我们农村人总被欺负，他们……他们……总是趾高气昂的嫌……嫌我做的菜不好，还总给我翻白眼，所以，我就……就……”孙天和一边想着一边说。
“第二个女孩是不是也被你和第一个一样？”邓清愤怒的问。
“是……是……”孙天和一直把头往下低，看不出他什么表情。
邓清缓了缓，口气变得平和起来，“那第三个呢？”
“还没来得及，旁边就有人出现了，只能丢在那。”孙天和就好像知道邓清要问他一样，顺口就说了出来。
真是可怕，要不是发现的早，估计后面还会死人。
审问结束后，大家却高兴不起来。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因为别人的白眼就杀人，真的是在沉默中爆发了。
王局看起来心情还可以，拍了拍邓清的肩膀，“案子结束了，可以休息了。”
“王局，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是又说不上来。”邓清看着王局认真的说。
“你呀，就是太紧张了，所有的证据证物都说明是孙天和干的。我看啊，你就得好好睡一觉了。”王局说着笑了起来。
“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对了王局，这个案情就不要通报给孙天和家里了，毕竟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学校那边我去给说说。”
“也行，哎……也是可怜人啊。”说着，又拍了拍邓清的肩膀就走了。
再一次来到锦兰大学，已经是三天后了。经过和学校商议，没有给孙天和的家人通报。
一切办妥之后，天已经黑了，邓清就在校园里转悠着。
看着路上走着的男男女女，想起这一连串的事，邓清心中不免一阵叹息。
走着走着，莫名其妙的来到饭堂和孙天和宿舍中间，就在这里停了下来。
他看了看四周，眼睛突然瞪大了，那是……
“王局，这个事没这么简单，我有新的发现。”邓清赶紧给王局打电话。
“怎么回事？孙天和不是全招了么？”王局口气不太好，毕竟已经破案了。
“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怎么会每次都心思缜密的躲过所有摄像头呢？而且，他宿舍这里的摄像头是好的，为什么我们在录像中没看到他搬运尸体呢？而且，第三个死者据调查为人谦虚谨慎，怎么会像孙天和说的那样呢？”邓清问到。
“那你的意思？”王局反到疑惑起来。
“我的意思是要么他还有同伙，要么就是有其他的作案人，孙天和只是替罪羊。”邓清一字一句的说。
“那你怎么看？”王局变得郑重起来。
“再审孙天和，还有，得查查一个人的资料。”给王局说完，邓清就挂了电话。
转身，朝一个熟悉的地方走去。
监控室，何奇伟正看着面前的一幅幅画面。
邓清推开门，站在后面看着他。
“你来了？”
“我来了。”
“要我跟你走？”
“不然呢？”
一副手铐拷上何奇伟的手上。
那天，我吃了人肉做的包子
6
我叫何奇伟，现在是锦兰大学的监控室的保安。原本我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都怪那些讨厌的人。
初中的时候我的成绩一直是第一名，这么下去考到锦兰大学不成问题。
初三有一次考试，有一个题难住我，答案就在桌兜里，为了拿第一，我第一次作弊了。
可是，有一个人看到，并向老师告发了我。所有人都怀疑我一直作弊才考的好，都对我冷眼相待。我压力好大，父母也不相信我，所有人都在嘲笑我，是的，在嘲笑我。
从此，我的成绩一落千丈，后来，考大学也无望了。家里人托关系，让我来这里当了一名保安。
在电脑屏幕上看着那些坐在教室里的学生，我羡慕极了，看着那些举报考试作弊的学生和老师，我又恨极了，恨不得杀了他们。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一个厨子杀人了，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查到他的电话，告诉他我看到了他杀人的一切，如果他不想被人知道，就要听命于我，我可以帮他。不然，就把他杀人的事告诉全世界。
我知道所有摄像头的死角，这给我作案提供了方便。
我的第一个目标是举报别人作弊的学生，她们真的自以为是。考试时看到别人作弊就告诉监考老师，和当年那个人真像，我恨不得立刻冲到她面前杀了她。
但是不行，我要慢慢报复。
我杀了她，然后打电话让那个厨子处理尸体，并把所有与作案相关的东西都拿走。
很顺利的完成了，可谁知道他养了条笨狗，居然就这么被警察发现了。
我担心警察会很快破案，我必须赶紧把第二个目标杀掉，因为我心里实在忍不住，我恨！
这个老师总是抓学生作弊，在监控中我已经看到好几次了，每次看到，我心中就有一个声音：让他从世界上消失！
真是讨厌至极，必须杀掉他！
没想到，我是成功了，可那个笨蛋厨子居然搬运尸体时差点被发现。这下警察应该会破案了，希望那个笨蛋厨子招供的时候能按之前说好的来，不要什么都招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邓清抽着烟，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太阳一点点落下，整个城市又覆盖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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