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不语，只呆呆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突然射出了好几道蔚蓝色的光芒，这光芒穿透了她的身体，使她一阵阵眩晕，身不由己就倒进他的怀里。便觉有两片唇，冰一般冷，紧紧贴在了她的唇上……
突然卷过一阵狂风，天昏地暗起来，紧接着便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程菲心里一阵发虚，不由自主的就把牛冲搂得更紧了，哆*哆*嗦*嗦地说：“这是什么声音？我怕……”
“不用怕，我当初来时也是这么哭的。走一步打一棍，谁能受得了？不哭才怪呢！”
“为什么要打呢？”
“为什么要打？小鬼们差事苦呀！难免要向你要几个钱打酒喝。可是新鬼身上多半没钱，打就少不了的了。”
程菲听得越发害怕了：“不！这地方我不想呆了，我要回家！”
“再陪我一会儿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儿，然后，我送你回家。”牛冲很忧伤地看着她的眼睛说，“就再陪我一会儿，好吗？我以后怕就再难见到你了……”
程菲点点头，又随他向一片白茫茫的地方走去。到了，那竟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水波。牛冲拉着她的手，踏上水波，竟如履平地。走了一程，程菲觉得有些累，不知不觉就靠进牛冲怀里，睡着了。
当她睁开眼睛时，竟发现自己躺在水波上，似乎没穿衣服又似乎穿着薄纱。水面绵软且温暖。她身上覆盖着一个人，她看不清他的脸，但隐约觉得他就是牛冲。这牛冲冰冷冰冷的，就如同冻了千年百年的寒冰。她想喊，却喊不出来，只有一股又一股凛冽的寒意刺入她的身体，一直深入肺腑……突然，她发现自己竟连思想也不能够了，脑海中却似乎充满着某种快慰和欢欣……不知不觉中，她又昏睡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却是躺在一片芦苇林里，身边放着她的画夹，还有自行车。只是牛冲已经不见了。环望着周围这些粗壮的芦苇，她突然产生了画画儿的欲*望。提起画笔后，她又想起了先前似真似梦中牛冲额头那血红的弹孔；想起了那一望无垠绵软如沙的水波；想起了那金光闪闪的鬼门关……她的画笔有些不听她使唤了，自己有了灵魂似的在画纸上任意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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