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郑鑫
泸西小镇,偏安一隅,传闻破落的巷子深处住着一户人家,老太太已经老得不像样子了,无儿无女,终日与一只黄黑相间的狸猫为伴。有人说那老太太大限早就到了,如今尽是靠着那灵猫苟延残喘至今,因此虽是人形,脸却长满胡须,眼睛可以夜视,于是村子里流传着“猫脸老太太”的传说。自记事起,我从未看见过那宅子有人出来,不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黄昏时刻,总会看得到那远方炊烟袅袅。
听说有开放商看中了我们这里的土地,于是投了不少钱。近几年门前的水泥路修的笔直,那日母亲洗菜时望着远方还没有开拓的地界,叹了一句,怕是快搬家了。母亲说的不错,很快隔壁李婶的儿子就带回了消息,拆迁部队纷至沓来,鲜有人烟的村子,一时间,也热闹了起来。乡亲们欢天喜地的计划着走出山沟,看看外面的世界。拆迁谈得很顺利,一条街很快就都签了合同。可是那天晚上,我清楚地听到漆黑巷子的深处,传来了凌厉的猫叫,那叫声凄惨极了,无端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天夜里下了一场雪,清晨醒来,只觉经历了一场梦魇,银白色的积雪覆盖了整个路面,那白雪中间却有一条触目惊心的殷红的血迹,长长的,从巷子口一直延到那没人敢去踏足的老太太的家。大街小巷的人群陷入了一种恐慌,人们急切地想要搬离这个地方,于是有人壮着胆子挨个去找个别的钉子户,企图在开放商察觉前快点拍板。最后到了猫脸老太太家,门口全是灰尘,蜘蛛网,仿佛已经无人居住很久了,黑狗也很忌讳这里似的,不敢靠近。敲了敲门,未曾想到,吱呀的一声,门开了,探过头去,却发现没有人。几个壮汉吓得一身冷汗逃也似的回了家。
于是有人提起半夜打更人的无端溺水,尸骨无存,李婶儿子刚回家几天就性情大变,惹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甚至还有稚童跑到街头去捡滚落的馒头,不知见了什么,回来便失了声,神情恍惚……恐怖的气氛笼罩了整个村庄,消息越传越盛,直到传到了开发商那里,合同已经签了,能做的就是快点息事宁人。猫脸老太太无疑成为了解决问题的焦点。
当时的老家消息十分闭塞,殊不知外界诱拐稚童,虐待食肉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人群不安着,有人雀跃着,跃跃欲试,都想揭开这一切谜团的面纱。当天晚上,开发商组织了一干人等,去了猫脸老太太的家,门虚掩着,没费吹灰之力,勘察人员就扫净了所有房间,一切清洁如洗,只是有一股强烈刺鼻的腥味令人作呕。这时,工人赵铁柱发现了远处一个可疑的麻袋,外面还渗着斑斑血迹,离得太远,看不清楚,却分明感到了深深的寒意。隔壁李婶的儿子面色却很苍白,他试图阻止人们的靠近,却终是势单力薄。
那麻袋里,是一名男童的尸体。浑身布满针眼,服装一片狼藉,惨白的胳膊些许可见森森白骨,有肉的地方也全是红红紫紫的淤青了。甚至有些看不出人形,不愿去形容稚童的惨状,七尺壮汉肩头也不住颤抖。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村民见事情瞒不住只好报了警,一时间,失去孩子的母亲,心中不安的李婶,打更人的死讯,仿佛一切真相呼之欲出,即将浮出水面。
第二日,警局的人来了,李婶的儿子作为第一现场的发现人之一,不得不留下作证。在警方的一通审讯中,李鹏交代了事情的真相。这是一个团伙,以从城里诱拐小孩,然后囤积于此,供有特殊癖好的有钱人,变态享用的方式来牟取暴利。他们负责的就是对这些小孩进行“调教”,让他们变“乖”,然后更好地为恋童癖“享用”。事到如此,他强调的最多的仍是他没有杀过人,他“只”是连同其他合伙人,对儿童进行了猥亵。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诉说着给孩子们喂白色药片、喝褐色糖浆、打针注射棕色液体等行为。然后脱光检查身体,观看猥亵全程,并且让孩子认为这是正常的行为,正常的活动,扭曲孩子的世界,然后侵入他们的灵魂和肉体。施难者的内心毫无愧疚,仿佛在平静的讲述着家常。恋童癖者以此为趣,乐在其中。有时产生一丝杀戮的念头,荒山野岭,小山沟沟,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掉的。那夜一个孩子挣扎的厉害,因为反抗,被针扎然后被猥亵至昏厥,一旦醒来就再次接受惨无人道的蹂躏。从被拐上山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自由快乐可言了。
那李鹏本是谈合同时无意撞见这个团伙的罪行,却碍于想要发展老家的心,选择了沉默。结果后来在逼迫下,误入歧途,也是为了满足一己变态的私欲,享受变态短暂的快感,毁了那么多孩子。从而走上伤天害理的不归路。
他们用猫脸老太太的噱头企图粉饰太平,可虽是闭塞的村庄,但难道真的没有人发现过吗?社会不是没发声,只是一直在被疯狂压灭舆论的声势,地上的狗无论如何狂吠,却无法触及天上的乌鸦。
没人知道那夜,那孩子经历了什么。但隐约间,我想起来,那晚凄厉的猫叫像极了哭泣的孩童。
我曾听说住在罗生门里的恶鬼,因为害怕人性的残忍而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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