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可以想通,可以看破,然而却不能放下,不能忘记。那么就算不能放下,不能忘记,她也可以不再提及,不再想起。——八月长安《暗恋》
十三岁,正是恋爱刚开始萌芽的阶段,对异性都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女生们常常聚在一起聊起某某个男生,男生们也会在嘻打玩闹时,聊起哪个女生最漂亮?这大概就是那时期最让人不厌烦的话题了吧。小茵的十三岁那年就猝不及防的暗恋上了自己的同班同学小z。
小z 是班上的尖子生,又是学习委员,为人直爽,讲义气,相貌清秀,特点是勤奋好学,但同时因为学习成绩好,又有点喜欢显摆,那时候的少年都有着一颗中二的心,总感觉自己是心里最亮的一颗心。但小茵就是喜欢着这个少年,她悄悄的在自己的世界里,给这位少年开垦出一方土地,种上鲜花,浇灌雨露,独享芬芳……
小茵最喜欢的就是看着小z的后脑勺,因为那是让小茵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少年的部位,是那个地方让这位少年显得聪明,意气风发,对小茵来说散发着迷人的魅力,而且,那可以让小茵更加大胆的盯着他看而不被发现,后来小茵与我们这群朋友说起这事,我们都颇为不解,对这个说法感到好笑和不敢相信,难道他的后脑勺是金子做的不成?但小茵只是淡淡着摇头。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这样的猝不及防,对别人来说是不可思议,但自己却奋不顾身。
后来,恰好老师调座位是根据学习成绩的一好一坏来凑一桌的,于是成绩不好的小茵就这样与成绩好的小z成为了同桌。小茵是个内向的女孩,特别容易脸红,所以她很少会与她的同桌说话,即使她的内心是多么的渴望听听他的声音,看着他对自己展开爽朗的笑容,即便她是多么羡慕隔壁桌的女同学,另一个优等生,就着一道数学题与他展开激烈的讨论,可是她不敢,她是那么的自卑,因为自己成绩差,因为自己相貌平平。于是她就只能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拿着笔,假装若有所思的将视线飘向他的后脑勺。心里为自己的偷窥成功感到窃喜。
他们的第一次对话是在一节自习课上,班上的同学都在做着数学课上老师布置下来作业,后面一些不服管教的叛逆分子时不时的制作一些小轰动,有时候会引起哄堂大笑,但很快回归了平静,小茵正憋着笑看着后面的同学被朋友戏耍抽去板凳,随后不出所料的听到“砰”的一声,那人坐在了地上,被坑的人一脸懵逼,随后佯怒道:哪个龟孙子干的?!于是全班一齐热闹了起来,你推我攘,热热闹闹的。
“大家都安静点儿,待会儿记名字了!”充满警告意味的话,出自同桌小z,作为学习委员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权利,小茵看着他正因为一道数学题而苦恼,同学们的打闹扰乱了他的思路,他烦躁的挠着自己的后脑勺,桌上已经有好几张用掉的草稿纸,“认真做题的男人真帅”小茵心想。
突然,一只手伸向小茵,“同桌,借下橡皮哈”小茵看着面前这个对自己笑得灿烂的脸庞和在自己眼下摇晃的手,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给你”将橡皮擦递到那只手上,那是一个白白净净的橡皮擦,小茵平时都不舍得用,不过为了在自己心上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豪爽,小茵表现得十分的干脆利落。
“哟!你这橡皮挺新的啊”。小茵心理高兴,她把这理解为一种喜欢,不过还来不及她回话,一旁的朋友就说出了口:“小茵,这橡皮你都不借我用的,怎么就给他用了……咦!?你喜欢他?”充满调笑和滑稽的语气,却是瞬间让其它同学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渐渐开始接二连三的起哄,小茵想否认但却无法违心说谎,有听到同学们叽叽喳喳的,心里一急,脸上哄的热了起来,从耳朵到脸上,直线升温,不用摸都到知道,脸红透了,小茵想着自己这个样子一定很丑。但对同学们来说这无疑是一瓶催化剂,将全班都热情推向了高潮,小茵当时真的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又偷偷回望小z,发现他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笑着。小茵偷偷的舒了口气,心里甜蜜蜜的想:他没有不高兴,真好!于是她又想着,是不是他也喜欢着自己呢?然后开始幻想着自己和小z,想着他们会手牵手一起走在放学的路上,想着他们会像许多校园情侣一样躲在校园的某个角落接吻,甚至想着他们会从校服到婚纱,想着他们会组建家庭,会有个像小z一样聪明的小小z,她甚至还想好了孩子的名字。
之后的日子,他们的话渐渐多了起来,小z经常像她借东西,这让她非常高兴,也继续着她的美梦,
但梦,总会有醒的时候。学校里不知何时兴起了真心话太冒险,其中最火的一个冒险就是输的人要找赢家指定的人告白。那一天,小z来到女生寝室下,叫走了小茵的一个室友小彬,那是一个肤白貌美的人,聪明、开朗。班上的人甚至举荐她为班花,小茵当时心里就有着隐隐不安,果不其然,十几分钟后,小彬在一堆女生的簇拥下回来了,从她们话语中,小茵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小z向小彬告白了,而小彬也同意了。
小茵知道这一天还是来了,她没有哭,眼泪仿佛风干了,但心却在滴血,明明是酷暑夏日,但她心却冰冷得麻木,他还是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他将会牵起另一个人的手奔赴他们的未来,与她共执手,齐白头。
她告诉自己和喜欢的人之间的差距;她告诉自己她无法追逐他的脚步,他们的未来必定分道扬镳;她告诉自己不要再做梦;她告诉自己放手。
小茵变得更加沉默了,她选择默默的退出他的世界,她避免和他一切接触,因为怕他的小女友吃醋,怕他为难,其实在外人看来这也许是小茵对他还存在着幻想,因为她不知道从开始到结束,这场暗恋一直都是她一个人的单枪匹马……
后来上了高中,他们走向了不同的学校,但小茵还是忍不住打探小z的消息,在老同学面前若有似无的提起他,小茵得知小z的成绩还是那么好,入了尖子班,心里为他高兴,想着他未来一定能考入名牌大学,前程似锦,渐渐将他放下了,再后来到了高三,学习紧张,小茵没空去想他了,直到上了大学,小茵有了自己的男朋友,他们一起看过电影,一起游玩,也有了第一次接吻,也开始畅想未来……
几年时间后,小茵与初中朋友聚会,从她们口中得知,小z因为学习紧张,压力过大,没有参加高考,之后也都没有了联系。“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一定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吧!”一个朋友叹息道。
那时的小茵仿佛看开了许多,只是淡淡的笑着,并不参与讨论。
我以为她早已释然,直到有一天,到她家里做客,无意中看到墙上用粉笔歪歪扭扭的画着一个男生的背影,轮廓模糊,唯有后脑勺上用不同颜色的粉笔被细细的画着头发,旁边落笔写着一行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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