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成年的你一提到过年,童年的记忆便不招自来。再糟糕的经世往年,只有童年时期的“年味”始终飘香。那香,是年夜饭的佳肴;那香,是炮仗炸开的欢乐;那香,是伸手就有的利是;那香,是夜空中即开即谢的烟花……
多年以后的某个除旧迎新之际,你仰望夜空中的烟花,不为绚丽夺目而欢欣,却因那转瞬即逝的璀璨而惆怅。从那一刻起,“年”本真的面目开始向你展露:哦,原来年是这样的年!
年,就像一条你曾经深爱的深蓝色的牛仔裤,曾几何时你穿上它就仿佛穿上了全世界的快乐;白驹过隙,突然有一天,你发现牛仔裤泛白许多,甚至突然有一天,你发现牛仔裤竟然不合身了;你只好把它压在记忆的箱底深处。
或许,牛仔裤还是那条牛仔裤,只是你看过的色彩渐多渐浓,牛仔裤便被你看淡了;或许,年还是那个年,你却未必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了。
年的发明,是我们追求美好的表现,也是我们贪恋人间烟火的体征。没有我们苦难的经历,怎么会有这欢腾的仪式?年,本非善物,终被我们合力扛上肉桌,磨刀霍霍之后,众人分得一块“开心”,咀嚼下肚,满足的笑便绽放在各自的脸上。
看,我们是乐观的。乐观?自然也有人是“落单”的,落单的人像是受伤的孤雁,独自承受或者独自无法承受。依然记得多年以前老家的一位同村的老汉,他在大年初一那天结果了自己。多年以后每每过年,我总会想到他,也曾猜测他彼时彼刻的心境,唏嘘与同情便一齐涌上心头。人间失爱,再旺的火焰也如冰雪一般寒彻骨!
年,是火是冰?过去一年的人生意义何在?冷暖自知不自知?
看,我们总纠结人生的意义,我们总想得个“知”字。人生意义何在?是香车宝马吗?是飞黄腾达吗?是高官利禄吗?是健康长寿吗?是及时行乐吗?是鸿鹄之志吗?是留名青史吗……我们在贪生怕死中苟延残喘,殊不知天地不仁,万物刍狗——人生其实无所谓意义不意义,我们包饺子填饱肚子与点燃火箭飞船射向太空哪个更有意义?追根溯源,其实没有差别。
过年咯,宇宙就是过年被引爆的最大的炮仗。嘭!她于138.2亿年前被引爆,她的巨响如今还在138.2亿光年以外訇然。而回身看看,我们银河系呢?我们太阳系呢?我们地球呢?我们国家呢?我们这旮旯小村呢?我们呢……渺小的我们又要过年了!
我们左手右手提满年货,踏步前行,自以为了不得的烦恼不过是尘埃,粘附于我们的脚底。我们乐呵呵地笑,才发现——我们不是因为过年才快乐,而是因为快乐才过年。
文/若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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