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席、摆酒席与乡宴

作者: 陈水河 | 来源:发表于2023-09-24 17:52 被阅读0次

    土席,是北方人的说法,意思是农家红白喜事时酬宾、请客、流水席。我老家则是说“摆酒席”。那么,普通话应该怎么说?大概是乡宴。乡宴,想必范围更大,应该包括在集镇饭店里请的宴席。

    华阳土席(采自网络)

    父母在的时候,家里也摆过酒席。像节庆,像二姐、三姐出嫁,像二哥三哥讨亲,就非请客不可。我尤其记得三哥讨亲的喜庆场面。还分明记得二姐出嫁时的点点滴滴,两个长两米左右、宽与高一米左右的衣柜、米柜,两个同样油着红漆的衣箱,一帮子人,两两组合,从家里抬到陈志法和张元樟家门口的空地上,等待上绳扎杠,麻绳应该是用自家的麻篦编织的,麻篦就是苎麻的筋络。麻绳上有没有染过洋红,我记不得了,杠子上应该贴过红纸条。有小孩会问:像这些用杉木制作的箱柜有必要用粗实的麻绳来捆扎吗?我想,新娘子是新的,所有的随嫁品也应该是新的。更何况,衣柜和米柜里还装着娘家的稻谷和小麦。我忘记了父母又没有给二姐一台上海牌缝纫机,只记得三姐说:水莲有的东西,我也应该有。如果这记忆是对的,那出嫁时应有这“新三件”之一,想必二姐出嫁时也是挺风光的。

    我家每次摆酒席,请的人,除了亲戚朋友外,就是平常经常来往的卸夫、卸芳和根勇三兄弟家,以及陈道金家、张元樟家。三兄弟的父亲,个子小小的,总牵着自家养的黄牛走向田野,因为牛时而会在志法家门口和我家北墙外走过,一听到“哞、哞”的欢叫声,我就知道家里的晚餐准备差不多了。陈道金的父亲是村会计,能写一手好字。在部队当兵的大哥寄回家的信,母亲总让他回写,一来两去,也就不是朋友也是朋友,不是亲戚也是亲戚了。父辈的来往,也影响着我们小辈,感情总比一般小伙伴来得亲近些,尽管道金哥少言寡语,也让我十分想知道他心里究竟藏着什么?

    通常,在摆酒席过程中,我像个小游民,拿着一个小木碗,在这桌蹿蹿,在那桌走走,监视着那些摸着肚子还喊“拿酒来”的红脸客。也许是受这些红脸客的影响,工作后遇到酒席,也是黄酒一碗一碗地喝、啤酒一杯一杯地干,连白酒也如此,看似熊壮,实是倒霉蛋一个。直到如今,一听到文友打来电话说“有贵客莅临,快来陪酒”,我总以工作忙推脱。妻子为此感到诧异,说:“连你都知道推了,这饭店恐怕就得关门了。”我没有去理睬她,因为她就喜欢用口虐这种方式来戏谑我,我不会给她机会。

    乡宴上的压轴戏,就是划拳,名之曰:热闹几。有的是主人有意提醒,但更多是红脸客的自觉行为。他们专挑软柿子捏,一次、逢双、来几它、再逢双,两三个回合下来,不胜酒力的人趴在桌面上昏睡。那些关心、爱护丈夫的“矮客”(汉客,汗客,兰溪下角一带对妇女的称呼)、“聚人家”(老家人对妇女的称呼)就会带小孩来把他搀走,而通常这些“柿子”们会向家人大臂一甩说:俺没醉,不用搀。矮客也就“火”了起来:“要想吃就回家吃,侬不要面子,我要面子。”聪明的聚人家则叫小辈拿浓茶水来,心疼地说:酒重要,还是命重要,你都分个勿清楚?

    陈水河原创于2023年9月25日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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