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友都上床睡觉了,我开着小台灯坐在桌前。把相册往前几个月滑,然后不出意料得总结出我这一年过得就像屎一样糟糕。
我看到一张照片,我戴着口罩坐在出租车后。那个时候刚从医院出来,口罩遮不住的额头上,红色的伤口密密麻麻。
我曾经,满怀希望的,觉得自己能够被治愈。
所以我走遍了这个城市的医院,在无数个昏昏欲睡的早晨。
从初夏到深冬。
眼里的光就那样一点点,一点点熄灭。
最后一次躺在床上,护士姐姐拿针在我脸上扎来扎去。
很疼,真的特别疼。
我问自己,每次都这样疼,可是一点都没有变好。就像每次都恨努力做一些事,结果都烂得又在意料之内。
然后眼泪就顺着被扎肿的脸颊流下来。
护士姐姐有点慌,她温柔得帮我擦掉眼泪,“别哭了,我轻一点。”
但是我知道她不可能轻一点,生活也不可能变好。
于是那次坐在出租车后,我给满脸都是伤口,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自己说,我不再相信自己能被治愈了。
不治了,我不治了,早点死了,最好。
从那次回来就停药了。
从前我很喜欢照镜子。
现在我只要一照镜子愤怒和难过就一股脑涌上来。
镜子里的自己就像一颗腐烂得果子。
毫无生气,散发着恶臭,丑陋又可怜。
所以说那些被抑郁症折磨的人,大多生理上都伴随着各种各样难以治愈的疾病。
这是对的。
生理上疼痛着,心理也残缺了快乐的能力。
2018年的第一天,我为了等我喜欢的男生看日出,一晚上没睡。
但是他忘记了。
所以我第一天就难过了,一年也就格外艰难。
没有开个好头。
今天是2019年的第一天,我也不觉得今年能有多好。
抑郁不是以年为单位的,病痛也不是,痛苦也不是。
所以今年我没有看日出,没有许愿。
只是在零点得时候对着窗户干了一杯红酒。
“命能悬着,尚能延着,
不过永远都是,病床一张。”
药效起了,困意让人很有安全感。
睡觉啦,明天也是垃圾的一天 。
晚安。
2019.1.2
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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