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里窗外的约会

窗里窗外的约会

外面雪还在飘，扑簌簌的悄无声息。

天气预报说傍晚有中雪，芸安静的坐在窗前，在耐着性子，等候一位友人。

远远望去，马路边那昏黄的路灯下，那个穿黑呢大衣的男孩儿，他还站在那里，一会儿他用手掸落一下头上不断落满的雪花，摇晃一下脑袋。

一会儿又在那里来回不停的走动，看上去好像有些焦灼，不知道他站在那里有多久了。

吧嗒……一声门帘轻响，走进来一位看不清面容身型魁梧的男人，浑身粘满雪花。

“老板，来两碗面！”他一边冲里面大声的说着话，一边回转身打开门，摘下手套，扑打着身上落满的雪花。

他关好门，神情安静的来到芸左边的那张桌坐下。

芸看清了来人，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鬓发花白，身上葱黄色的的马夹泛着莹光。

只是他那安详的神态里却看不出一丝的疲惫。

屋子里暖洋洋的，一只橘色的大猫安静的卧在靠暖气脚落里的一把椅子上，微闭着眼睛，屋子里静静的无一丝声息。

啪嗒……又一声门响，一位身材矮小的老妇人走了进来，她四下看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手里还在收缩着一把淡蓝色格子的雨伞。

她左手腕挎着一个湖蓝色的双带皮包，一件宝蓝色的羊毛披肩上有零星的雪花落下，一件深灰色的羊毛长大衣裹着她瘦小的身材，一双鞋子落满雪花。

弯弯的淡眉下，眼睛有些浮肿，细细白白的肤色，眼角下可见密集的皱纹。让人咋眼看去，老妇人细心的保养下，是富足的生活。

收好雨伞跺跺脚，她缓缓的来到老者桌前，很自然的坐下。

抻面馆不大，只能摆放下四张桌椅，除去老者坐的座位，另两张桌还空着……

两位老人的对话，不时飘进芸的耳朵。

“你不在家养老，咋跑出来做清扫工？家里孩子知道吗？”

“我退休了，一个人呆在家里无聊，一天天游走闲逛，还不如出来找点事做安心。”

“可是，你这样孩子知道了会担心你的，一个教授退休了做保洁员，面子上会过不去的。”

“让他们说去吧！”

“我自己开心就好。”

“也是，可我相信，过不了几天，你就会干不动回家。”

那老者眼皮子都不抬的说道：”没那事，咱俩走着瞧！我这也全当锻炼身体了。”

“好！你什么时候累了，就下来。”

“嗯！我又不是个孩子，你吃什么菜？自己点，我主要是待在家里郁闷，想出来锻炼身体。”

“也没想那么多，昨晚去家门前的环卫所，说缺人手，我今早天不亮就开始扫，是有些辛苦，可感觉上还是挺充实的。”

“总比你一个人在家听那些无聊的推销产品要好的多。”

听着两位老人的对话，芸大致明白了这两位老人都是孤身一人。

芸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窗外，路灯下，那个年轻的男孩他还站在那里，不同的是，身边多了一个穿白色羽绒服的女孩儿，长长的黑发，背对着窗子，这会儿正用心的替男孩拍打着他身上落满的雪花。

芸看见了那男孩正用手捋着女孩儿的头发，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

一会儿那个男孩儿抓过女孩子的手，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芸收回目光，这才发现，邻桌的两位老人，不知何时早已离开。

芸抬眼望向路边的那盏路灯 空荡荡的光晕里，只有泛着莹光的雪花，还在那里无声无息的飘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