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镜

图 网络 文 南岭丘木

        其实，我何止这会子懒于思考。只装作似懂非懂的一些幻梦之言，诉说我的一番奇遇。

        清晨的小屋外格外宁静，可以听得到春天最初的声音，鸟鸣啁啾，可以不知不觉中，便啼破黑夜的歌唱。顶着一股子寒冽的气息，冲向云霄的第一缕朝霞，紧紧环抱在青灰的群山绿水中。山水那温柔的眉目，此刻正贪婪地“鸟瞰”天地之间，最令人震慑心灵的惊鸿一瞥。

        我在传说中古老的村落里，再次感知到了她们的存在。我很幸运，能够重新拥有这次机会，让我把心中所知所想明明白白地告知于她。但是一切总是来得很慢，让我在不知不觉的行动里，有些迷失方向。那种若即若离的莫名感，同时也正悄悄地埋伏在我的身旁，来得毫无防备。

        Z和我是在去年的工作中结识的。那时候的她，善良而美好。我们分开的时候，曾经有很多次只是在电话里聊天，双方多日不曾见面，以至于分开后的很久一段时日，她的容颜令我有些异于熟人的陌生。大概半年后的一日，她从家里打电话给我，说要到我家来看望我，也许是从未和异性如此近距离接触，以至于那时恐在Z面前失了方寸。毕竟这也是第一次如此郑重地接待异性朋友到家做客，基于礼节上的繁琐，是必不能少的。

        那日已过年下，家家还要依照当地旧俗，全天挂起红灯笼，长明不断，预示着来年的好运。爆竹除岁，辞旧迎新。春节过后的小年前两天，通常每户人家还要大清早在门前燃烧炮仗。就像这十里烟花，一时看住了，也便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谁知竟如此短暂，令人惋叹。我们的这次见面，从此，也止于恍惚，只留住了匆匆步履的年华。

        我没想到过下次将以如何的方式与Z再见面。

        然而，老天似乎更加垂怜我，让我在一个偶然的清晨，遇见并似乎预料到了与她的将来。那时，我们牵手在街上行走，我带她来到了我母亲从前工作的工厂，那地方离我家并不远，只有十分钟的路程。绕过街角的那棵开着一串串紫色风铃的桐花树，便来到了工厂，进入车间，满眼堆放着废弃的杂物，缠绕的白色丝线，仿佛自己便是小时那个一贯任性贪玩的孩童，踱着脚步，一边乱扯丝线，一边还要不断惹自己的妈妈生气。真是令人忍不住又哭又笑。就在我们来到了另一间房间的时候，我却遇到了母亲独自一人在那边理线，许多事总是来得那么意外。母亲看到我们在一起，就没好坏地朝我们乱说一气话。正当我困惑不解的时候，Z却主动提出了离开，以后不再见面，原因是自己不愿再看到被我的母亲当面说这样说话。

        我们再一次像断线的风筝一般，失去了联络，而且是长时间没有联系。对于这些，我想，我们彼此都是无关紧要的想法。失去多次的东西，也许注定是不能长久的。

        不同于Z的相识，当我和另一位我的同学L的初次认识时，是在三年前的一次体育课中，虽说是体育课，但却是因为彼此对于传统文化的一些了解而熟悉的。那时的我们都很腼腆，不大能说清为什么我们总是有那么多对于事物的一些相同看法。也许古人说的，“声气相求者，谓之知音”即是如此吧。难得的是我实在庆幸自己能够这么早得到我所欣赏和喜欢的朋友。

        关于L，我是不愿多说什么的。即便如故友一样，也终究离不开一个散。有人天性喜聚不喜散，而我刚好不太能适应阔别重逢后的喜悦，也许是我自己本身性格如此，竟被朋友指责是一种对于人事的冷漠。我并不完全反对，我也知道这样的形成可并非一两日所成。应该也是我性格中的这样一部分，注定了我们自参加工作后，便不似从前那般往来。言语越来越少，我甚至深怕我们的情感会被这个社会的残酷所吞噬，被无情地压低到极限。

        无人能够预知未来，也无人能够解释我为什么总是在关键时刻，再一次和L相遇了。这次相遇是在校门外的溪水河畔，阳光，金柳，晴波交相辉映。树下一盘棋局，密集地摆开。L正和她的一个朋友在树荫下布棋。我不忍打扰。当我欲要前往与她说话时，她竟说自己不认识我，顿时我脸色大变，只是一语不言，悄悄抽身而离。

        我想，我所担心的终究是被我遇见了。

        当日回家的路上，刚好碰到我小时的一位玩伴。她叫S，如今的她，已然成为了一所即将毕业的高材生，艳羡之余，更多的是不住地想到了儿时的自己。

        这时母亲也从外面回家了，见到我昔日的玩伴，便与S热情地打招呼，因为和她母亲都是同乡邻里的关系，便不停地问起S，关于她母亲的近来情况。现在的S是单亲离异家庭，自己时常回家也是和奶奶住在一起，与父亲甚少见面。因为母亲总认为，是父亲负了她，一气之下，竟不顾孩子的感受，草草办理了离婚手续，搬离了原先的住所。父亲在不久后，也和另一个外地来的女人好上了，而且很快便风风光光地办了婚宴，并邀请众多亲朋有好友前来相聚。祝福之余，更多的莫不是喟叹。

        这样的单亲离异家庭和二婚家庭，在中国应该还有很多。我们能够彼此理解，谁都不愿看到如此破败的场面。因为大多情况下这种场面终将以悲剧收场。

        我心里不觉竟有了怨憎，没好气的糊涂蒙了心，却对着母亲的面前大声吵嚷起来，我并不是针对母亲，只是当时“有怨无处申”罢了。不曾想母亲误会了我，也朝我开口叫嚷，令我心中着实烦躁。我的同伴S一直在旁边看着，早有愤怒之色，她对我此时的言行颇为失望，狠狠地指责我的失误。我一般也更恼了，随即转身离去，渐渐地越走越远......

        当我回到家时，光景已不复之前所见，好多事物都已模糊，或已消失，难觅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