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来,学《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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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的本义,大概只是对邦国的统治者的称呼,比如国君,暴君。古代的“君”字,从尹,从口。“尹”,表示治事;“口”,表示发布命令;合起来的意思是发号施令、治理邦国。后来也指古代大夫以上据有土地的各级统治者的通称。
承袭以上概念,“君子”一词在先秦典籍中多指“君王之子”,是指那些有权有势地位崇高的人(有位者)。但是,很早的时候,“君子”一词也是有道德的含义的(有德者),比如《周易》说:“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诗经·周南·关雎》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尚书·虞书·大禹谟》说:“君子在野,小人在位。”
孔子所处的是一个礼崩乐坏的时代,社会秩序处于混乱状态。孔子认为,要维护社会秩序,必须恢复周王朝所建立的一整套礼仪规范,亦即“复礼”。但是,诸侯割据,周天子威仪丧尽,僭越之事层出不穷,孔子一介书生,是无力去强制诸侯们按礼的要求去做的,诸侯们也是不可能再回到受约束的时代的,孔子屡屡碰壁就证明了这一点。孔子要想实现他心中的理想,只能通过教化。孔子认为,“礼”根源于人的仁爱之心,是人的仁爱之心的外在表现,没有“仁”,就难以守“礼”,“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论语·八佾》)。要复兴“礼”,当从“仁”字入手,而实现“仁”,孔子认为要靠君子来实现。
《论语》中的君子,有时指有位者,有时指有德者。在孔子理想中,不管是有位者,还是无位者,都应当具有高尚人格,即应当有德。关于君子应当是什么样的人,孔子及其弟子作了一系列论述,比如“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论语·学而》1·1),“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论语·学而》1·2),“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论语·学而》1·8),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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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学生们也直接向孔子请教怎么做君子,孔子也都给予了解答。如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 (《论语·为政》2·13)司马牛问君子。子曰:“君子不忧不惧。” (《论语·颜渊》12·4),等等。
在《论语·为政》里,孔子提出了自己关于君子的另一个观点:
子曰:“君子不器。”(《论语·为政》2·12)
器,就是器具。这应当没有什么疑义。但是“不器”又是什么意思呢?一般的解释,大概是说,君子不要像一件器具那样,比如瑚琏,比如斗、筲,只有某一方面的用途,或者只提供某一种特定的使用,而应当做一个通才,上下古今无所不通,要“文质彬彬”,要文武全才,干哪一行就是那一行云云。
子贡就曾经问过夫子:“老师您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孔子说:“你呀,好比一个器具。”子贡又问:“是什么器具呢?”孔子说:“瑚琏。” (《论语·公冶长》5·4 ) 瑚琏,是古代祭祀时盛黍稷的大概比较尊贵器具,夏朝叫“瑚”,殷朝叫“琏”。
另外,子贡还曾问过他的老师:“现在的执政者,您觉得他们怎么样?”孔子说:“唉!斗筲之人,何足算也?”(《论语·子路》13·20)在孔子眼里,现在有那些从政者,不仅称不上君子、士,甚至连老百姓(小人)都不如,仅是一些斗筲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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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把子贡比作瑚琏,是肯定子贡有一定的才能,比那些斗筲强多了,而子贡也确实是个人才,但总觉得孔子这话里还隐藏着别的意思。总不会是你既要做瑚琏,也要做斗筲的通才吧?
孔子回到鲁国后,致力学易,大概也写了不少批语、笔记或者专论。《史记·孔子世家》记载说:“孔子晚而喜《易》,序《彖》《系》《象》《说卦》《文言》。读《易》,韦编三绝。曰:‘假我数年,若是,我于《易》则彬彬矣’。”《周易·系辞上》说:“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唐孔颖达《周易正义》言:“道是无体之名,形是有质之称。凡有从无而生,形由道而立,是先道而后形,是道在形之上,形在道之下。故自形外已上者谓之道也,自形内而下者谓之器也。”
孔子说“君子不器”和子贡是瑚琏的时间不可考;“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是不是孔子说的,也不可考,但如果是孔子说的,那么都应当是在孔子晚年学易后。晚年的孔子,耳顺,随心所欲不逾矩,对性与天道的认识已经达到了顶峰。但好像孔子没有把这些教给他的学生们,以致子贡曾经或许报怨说:“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论语·公冶长》5·13)
而这个时候,孔子对他的弟子们已经有了全面的认识。子贡童鞋是富二代,但能够坚定不移地跟随孔子学道,这让孔子很欣慰。而且,在孔子周游列国的十几年里,子贡一直跟随着孔子,不仅提供了大量的物质支持,而且化解了很多危险。孔子死时,子贡当在身边。子贡来见孔子时,孔子已经快不行了,于门前见子贡至,叹曰:“赐,汝来何其晚也?”内心的悲凉至此。此后七日而夫子卒。众弟子皆服丧三年,唯子贡庐墓六年乃去。
子贡很有才能,是孔子学院外交系(言语)的高材生。《史记·仲尼弟子列传》记载,“齐欲伐鲁,子贡一出,存鲁,乱齐,破吴,强晋而霸越;子贡一使,使势相破,十年之中,五国各有变。”但是,“子贡好废举,与时转货赀。喜扬人之美,不能匿人之过。”这也让孔子有点不爽,曾经批评说:“颜回的学问道德接近于完善了吧,可是他常常贫困。端本赐不听命运的安排,去做买卖,猜测行情,往往猜中了。”(《论语·先进》11·19)还说,“赐啊,你真的就那么贤良吗?我可没有闲工夫去评论别人。”(《论语·宪问》14·29)因此,孔子认为,子贡远没有达到“仁“的标准,但还算不错的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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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孔子的学生中,颜回求仁得仁,子路杀身成仁,而子贡虽然优秀,却只是瑚琏。由此,也验证了孔子心目中的真正的君子是什么样的,那就是“知仁行仁”,或者是具有“道”和“器”两种品性,也即孔子一以贯之之“道”。在孔子看来,子贡虽然有才能,但都是实际操作技能,只能做个器,而不知“仁”不知“道”,而颜回、子路则是具有了孔子之“道”的君子。
实际上,在孔子的“道”(哲学)里,并不反对君子成为器。孔子就是一个最大的器。如果不成“器”,则“道”如何实现呢?而孔子的本意,是君子首先应当知“道”,然后再去实现道,实现自己的理想。从人格角度来说,君子是具有道、器两种属性的,“道”是思想,“器”是肉体。
在庄子的思想里,一个人也是应当具有“吾”“我”两种属性的,“吾”是肉身,“我”是精神。不管是庄子自己梦蝶,还是南郭子綦的“今者吾丧我”,都是这个意思。佛教思想也是这样的观点。总之,不管是中国的儒家、道家,还是外来的佛家,其思想的最终归属是一致的,即“道统为一”。
一个具有形而上之“道”同时又兼具形而下之“器”精神的人,才是具有完美人格的人。
夜晚降临,不防站上云端,去看一下人间世的那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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