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们的笑像清晨的露珠一样新鲜。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飘渺,冷冷的温暖,就像你和我。
夕阳飞循时分,一刹那极其绚烂的美好,你的微笑从芦苇吹过, 如今,只要一想到你在祝福着我的每一个日子,只要一想到这是世间唯一只会为我祈祷的虔诚,我就不会再觉得面前的路途艰辛。
从此,我不愿使你再和我一样不安,一切沉重的东西都该由我独自担负了。现在,我也可以像说别人的故事一样来谈说我们。
我们,是彼此最陌生的熟悉,你不知道我梦里的渴望,我无法完成你心中的期愿,尽管我依旧在努力,尽管你仍然在期望。
我们是彼此最埋怨的深爱,我抱怨你给予狭小的空间却希望我展翅飞翔。你伤心你付出一切代价得到的却是最不懂事的孩子。
我们是彼此最无能为力的支柱,我哭着你的疲惫,劳累与奉献,却无力感激报答。你忧着我的心情,思绪与未来,却无力左右帮助。
我们是彼此最心酸的甜蜜,我默默看你精心为我准备点心,衣物,用品送我离家。你静静听我背诗朗诵,讲笑话猜谜语,笑着掉眼泪。
就这样,在你哭的笑的眼睛里,我寻找着童年的梦。
我曾梦想拥有一个廉价的芭比娃娃,她有长长的金色头发,圆圆的带着笑的眼睛。
我用旧彩布,毛线头,蕾丝边给她缝制了很多小礼服,小裙子,小装饰,等待着她的到来。我甚至知道,她一定能穿得,因为我总在橱窗外看她。
可,终我没有得到她,我曾一心以为你一定能知道我喜欢她,并把她带给我。但你没有,你不知道。你带给我很多书籍,很多衣物,很多玩偶,很多零食······却没有我最心爱的她。
我曾梦想拥有直直的长发,黑是它唯一的色,它柔软,它顺滑,它是夏天最飘逸的微风,它是冬天最温暖的披肩。我幻想把它辫成喜欢的样子去上学,我幻想将它扎成马尾与爸爸赛跑。
可,你说长发难梳又难洗,这个过程太耽搁时间,短发爽朗又精神。
所以,每次你拉我去剪发都说越短越好,而每一个剪发之前之后的夜里,我都哭肿了眼。直到如今,你说,长大了,留留发吧。可发丝它似乎习惯了被抑制的生长,长的那么慢,那么慢。
我曾梦想拥有长长的白纱裙,它是纯的白,没有碎花,没有彩珠,简单的蕾丝边,简单的点缀花,在阳光下,在微风中,轻绕着,拂脚面…它让一个女孩更恬淡,更自然。
可,你说穿裤子好,穿裤子庄重,穿裤子大方,穿裤子走路快,于是我穿了多年长裤。而现在,我若穿上长裙,走路都会勒勒绊绊。
我曾梦想与最好的姐妹去西安。那曾是我和她共同的梦。因为一本我们心爱的书《一个人跳舞》,我已忆不起书中两个女孩的名字,只记得像极了我们,只记得两个女孩赴往西安的种种。
那时我十八岁,我和朋友小心翼翼的争求你的同意,朋友的父母已经默许,你终究不肯点头。
我知道你所有的担忧与不安,我理解你所有的不放心和不同意。可那也成为了我的不能重来的遗憾。
再后来,二十一岁我梦想可以和一个男孩在一起,也是我第一次对你讲起一个男孩。我不再重复他的样子,他的一切。我轻声在电话里说了太多,你沉默良久,只说一句话:“我想你回来。”
你向来对我的否定都带着商量的语气,试探的口吻。我却没有丝毫的勇气去坚持,去反驳,但并非是我不想。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戛然而止,只说:“我三天后到家。”
是你太爱我,因我是你女儿。是我太爱你,因你是我母亲。
所以,我是最懦弱的英勇,我是最善变的执著,我是最爱说谎的诚实,我是最不守信的誓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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