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7日,我乘火车从库尔勒到吐鲁番,然后转车直达深圳,先是硬座,后是硬卧,对面的乘友换了,故事的内容则仍如电影画面般神奇地延续伸展开来。
前段路程,坐我对面的是一家6口人:一对维吾尔夫妇和他们的4个孩子。这4个孩子颇为引人注目,老大是男孩,7岁或8岁的样子;老二也是男孩,小两岁许;剩下的两位则是一对双胞胎女孩,三四岁的年纪。他们中男孩和男孩纠缠打斗,女孩和女孩亲近耍闹。他们的父母或笑对或抚慰或佯做视而不见。
对话得知,这一家子来自和田,夫妇俩在乌鲁木齐打馕挣钱,一年可收入五六万块钱。按政策规定,他俩可生育3个孩子,双胞胎的缘故吧,没对他们罚款。罚的话,会罚2万。我玩笑说,你们怪会生的,两个男孩两个女孩,他俩笑;我说你们挣的钱一家6个人分,刚好1个人1万块钱,旁边的人听我这样说也跟着笑起来。
后来夫妇俩和两个儿子玩一种拼比智力与反应力的扑克游戏,赢的人可用手指甩抽输的人的手腕内侧,气氛热闹激烈而温馨。
这一对父母,意外地多出一个孩子,仿佛多出的不是压力与烦恼,而是多出了许多的满足与快活,多少让我有些不解。
往深圳走的车上,对面3个铺位挤着的又是一家子。他们来自铁门关市,种植棉花和黑枸杞,到深圳走亲戚过大年。这对四川籍汉族夫妇姓陈姓孙,孩子也不少,有3个,大的是女孩,上四年级;老二9岁,二年级;老三8岁,一年级。我问罚款没有,说罚了1000,因为是在老家生的。我问,老大老二刚好是一男一女,怎么还会要第三个呢?小陈说,就是个意外。我正纳闷他话里的意思,小孙说,生下老二不久,她感觉身体不适,她的医生朋友说累或吃了什么也会有这样的反应。过了段时间她还是感觉可能怀上了,医生朋友给检查了说没有。确诊怀上的时候,已经4个月大了,成形了,不要的话,要做人流,感觉有点可怕,就留下了。
我知道这世上,成千上万的夫妇做梦想有自己的孩子,却就是怀不上,想领养一个健康的小孩也绝非易事,而将一个孩子带大带好也极其艰难,就问,想没想过将孩子送人,那样还可以得到相当大的一笔酬谢。小孙说,医生也说过类似的话,但她想,那和卖孩子有什么区别?再困难,还是自己带好!
这个意外出生的老三,颇为好动,少有闲着的时候,和老二在上铺打闹,忽然嗵地一声脚朝下直戳戳掉砸地面,吓人一大跳;他想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就引诱父母上套,说不贵啊,还可以找我们多少多少钱啊,不亏啊;这孩子上学不是太用心,还经常让别人给他写作业。我问他长大想做什么,他比划着飞行的动作说,要到月球上,看看上面到底有什么好东西。父母评这老三,常用个“奸”字。我却感觉话里贬损的成分并不多。一路上,年轻的父母一会儿给孩找这个好吃的,一会儿给买那个可口的,铺上铺下车里车外(停车时),忙得真是不亦乐乎!
每一个生命的形成,都是概率极低的意外事件;我连续见到的这两例,就更是意外中的意外了。而不意外的,是父母对儿女的一份无差别的无边际的呵护与深爱吧!
网友评论
这就好比是“有理不在言高”,弄诗文更忌喊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