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故事218
齐国大夫高虿驱逐了高止，诬陷并杀害了闾丘婴，满朝都为此愤愤不平。高虿之子高强自从接替了大夫一职，喜欢上了喝酒，与同样嗜酒的栾施相处甚欢，与陈无宇、鲍国交情疏远，四大家族随之分为两派。栾、高二人每次聚在一起饮酒，喝醉后便议论陈、鲍两家的是非。久而久之，风言风语传到陈、鲍的耳中，让他们心生猜忌。
一天，高强喝醉了酒，用鞭子抽打小仆，栾施也在旁边相助。小仆疼痛难忍，恨得咬牙切齿，连夜跑去告诉陈无宇，说：“栾、高要聚集家兵，袭击陈、鲍两家，日期就在明天。”又跑去告诉鲍国，鲍国信以为真，急忙命人去约陈无宇，准备共同攻打栾、高。
陈无宇给家兵分发盔甲武器，立刻登上马车，要赶往鲍国的府邸与他会合。途中，迎面遇见高强乘车而来。高强已经半醉，在车中对着陈无宇拱手行礼，问：“你率领兵甲去哪里？”
陈无宇骗他说：“去讨伐一个反叛的奴仆！”又反问高强：“你去哪里？”
高强答道：“我要去栾施家喝酒。”
两人作别后，陈无宇命令车夫飞速疾驰。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鲍氏家门口，只见战车和士兵整装待发，人头攒动，戈甲森森，鲍国已披挂盔甲，手持弓箭，正要登车。两人凑到一块商量。
陈无宇说：“我在来的路上遇见了高强，他要去栾施家喝酒，不知是真是假，可派人去一探究竟。”
鲍国派人去栾家打听，那人回来报告说：“栾、高两位大夫，都脱了外衣和帽子，面对面蹲坐着，正在比赛喝酒。”
鲍国说：“看来那个小仆说的是假话。”
陈无宇说：“小仆的话虽然不实，但高强在路上看见我率领兵甲，问我去哪里，我骗他说要去征讨反叛的奴仆。如果我没做这件事，他一定会怀疑。倘若他对我下手，那后悔就来不及了。不如趁他喝酒没做防备时，先去袭击他。”
鲍国马上接口说：“好。”
两家兵甲一同进发，陈无宇一马当先，鲍国殿后，气势汹汹杀向栾家，将前后大门团团围住。
栾施手持酒杯，正要一饮而尽，听到陈、鲍两家的兵甲到了家门口，吓得杯子都掉到地上。高强虽然半醉，但还有几分主意，急中生智，对栾施说：“赶快聚集家丁，全副武装进入宫中，以主公之命讨伐陈、鲍，那就能够克敌制胜了。”
栾施将家丁全部聚集起来。高强在前，栾施在后，从后门突围而出，杀开一条血路，直闯入公宫。陈无宇、鲍国怕他们挟持齐侯，紧追不舍。高氏族人得知发生变乱，也聚众过来营救。
齐景公在宫中，听说四大家族率领兵甲互相攻击，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急忙命令守门人紧闭虎门，派卫兵牢牢把守，又让内侍召晏婴入宫。
栾施、高强攻打虎门，一时攻不进去，就驻扎在门的右边，陈、鲍的兵甲，驻扎在门的左边，两边相持不下。
不一会儿，晏婴穿戴整齐，驾车而来。四家都派人叫他过去，想拉拢他。
晏婴头也不回，对使者们说：“我只听从国君的命令，不敢徇私。”守门人见到晏婴，这才警惕地开门让他进去。
齐景公问晏婴：“四家的族兵相互攻击，都打到我的寝宫来了，这该怎么办？”
晏婴说：“栾、高世代受到宠信，在齐国横行霸道，已不是一天两天了。高止被逐，闾丘婴之死，国人对他们怨声载道，现在又攻打国君的寝宫，真是罪不可赦。但陈、鲍不听候国君的命令，擅自起兵，也有罪过。请您裁决！”
景公说：“栾、高的罪责，重于陈、鲍，应当把他们除去。谁能担当此任？”
晏婴答道：“可派大夫王黑执行。”景公传令，由王黑率领公室兵甲，协助陈、鲍攻打栾、高。
栾、高兵败后，退到大街上。齐国人厌恶他们，都振臂助战。栾施先逃到东门，高强紧随其后。王黑和陈、鲍追到他们，双方又在东门大战一场。栾、高手下的兵甲渐渐逃散。他们拼命闯出城门，逃到了鲁国。
陈、鲍于是将栾、高两家人全部驱逐出境，瓜分了他们的财产。
晏婴对陈无宇说：“你擅自驱逐齐国的世代权臣，又从中牟利，别人将会对你有非议。为什么不把分到的财产全部交给国君呢？你不为自己谋私利，民众就会夸奖你的德行。你的所得会很多。”
陈无宇说：“多谢指教！我一定遵命。”于是将所分到的食邑和财产，全部登记在册，献给了景公，私下又送了厚礼给景公的母亲孟姬。
景公喜出望外。孟姬对景公说：“陈无宇剪除齐国的强权家族，振兴公室，获利也都归于公室，具有谦让之德，功不可没。为什么不将高唐这个地方赐给他呢？”景公听从了母亲的话，陈氏开始富足强大起来。
陈无宇一心要做好人，上奏说：“齐国的众公子过去被高虿所驱逐，他们并没有过错，应当将他们召回国来，恢复身份和财产。”景公点头同意。
陈无宇就以景公之命召回了子山、子商、子周等人，拿出自己的私人财产，为他们购置了家用器具、衣服鞋帽和车马仆从，准备得妥帖齐全，派人分头去各国迎接回来。公子们能够回归祖国，已经十分欢喜，又见家用器物完备，知道是陈无宇所赐，个个感激涕零。
陈无宇又对公室大施恩惠，凡是公子、公孙中没有俸禄的，便将自己的封地分给这些人。他还派人访求齐国的贫困孤寡者，私下周济粮食。凡是向他借贷的，都用大斗借出去，用小斗收回来。对于穷困而无力偿还者，就烧掉借贷的字据，将债务一笔勾销。齐国人得到了好处，无人不称颂陈氏的恩德，愿为他出生入死。陈无宇说：“周文王将得到的赏赐拿出来分给人，于是创建了周朝。这就是能施舍的缘故。齐桓公也因为这样而成为霸主。”
晏婴作为相国，眼见民心都归于陈氏，就提醒景公，劝他宽刑薄敛，体恤百姓，施恩于民，以挽留人心，但景公没能听从。
本故事基于《东周列国志》《左传》《国语》进行编写，原创作品，持续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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