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龙应台《目送》
和同事去看电影的途中聊起来回家休探亲假的事,还有十天,我就可以回家住一个月了,同事说: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啊。我和我爸说我还有十天就可以回家休假了,我爸说的是:还有这么久啊。
同事说十天很短,那她可能是没看到我已经半年没有回家了;爸爸觉得十天很长,他应该是从我离开家那一刻起就开始盼着我回家。
同样一件事,两个人,两个态度。我和同事说,我爸现在已经在盼着我回家了,我尽管早就买好了票,但是我没有告诉他,就是怕他左盼右盼,然后我中间还出意外不能回去,所以我都是在确定了我可以回去的时候才告诉他,这个时候通常已经距离我买好票很久了。
同事说爸妈都这样。她说她工作以后,回家和同学约出来吃饭,晚上回去的晚一点,她爸爸都会出门接她回去。
她说她爸爸一般也不会发短信什么的,也不会用智能手机,用的还是九宫格按键手机,从她上大学开始每年她过生日,她爸爸都会给他扣出一条短信,说:儿子,生日快乐。(东北这边叫女儿是儿子)。
我说我上大学以后我爸妈也学会煽情了,我妈在我生日的时候总会给我发一条短信祝我生日快乐,还会说宝贝,妈妈爱你。这在以前是我完全想象不到的事情,因为从小在家里就是妈妈比较严格,小时候因为不听话还挨过妈妈不少的打。没有想到从我离开家那一刻开始,就变成了妈妈无尽的牵挂。
越长大越发现,我们的世界越来越大,大到不想回家,只想多看一眼外面的世界;但是爸妈的世界却越来越小,小到只有一个家,只有我们。
02
说起这件事我还想起来,我妈每次给我发的短信祝我生日快乐我都没有保存下来,同事说保存下来干嘛,留着以后哭啊,我说也是吧,但是我每次跟家里开视频的时候都会截屏几张,留作纪念。
想起一个我大学舍友,由于爸妈离异,她每次放假回家都会在爸爸那里住一段时间,再去妈妈那里住一段时间。她是独生女,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所以她跟爸爸的关系要好一些。
但是意外发生了,大四的一天早上,我们早起收拾准备去上自习的时候,她接到了她妈妈的电话,说她爸爸去世了,让她赶紧回去,当时真是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找不到。
她说她回家发现爸爸的冰箱里全是她爱吃的。当时由于升大四,她准备考研,所以暑假也没有回家,留在学校学习,后来她也很后悔,说当时暑假回家就好了,就能发现爸爸的不对劲,虽然平常也打电话,但她爸爸也总是报喜不报忧,从来不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她每次跟她爸爸打电话她都会录音,在她爸爸去世以后,她说她连打开录音听一听他的声音的勇气都没有。
虎扑上有位网友的母亲去世了,丧葬期间他没流过几次泪,心里头也没有太悲伤的情绪。他很困惑,是不是自己骨子里头是个冷血的人。于是他上论坛发了帖子说这个事。
帖子里,有人安慰道:
“至亲离去的那一瞬间通常不会使人感到悲伤,而真正会让你感到悲痛的是打开冰箱的那半盒牛奶、那窗台上随风微曳的绿箩、那安静折叠在床上的绒被,还有那深夜里洗衣机传来的阵阵喧哗。”
这句话扑面而来的画面感,一瞬间让我孤独到想哭。
在外独自拼搏的我们,时常会在孤独一个人吃泡面看剧的时候跟爸妈说和朋友们出来吃大餐;在家相依为命的爸妈,也会在自己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告诉在外的孩子,一切都好,你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不用担心我们。
七月底就正式转正了,工资比之前多了三四百,工资发下来的时候跟爸爸说转正涨工资了,爸爸说:听到你说你涨工资了,心里感到格外高兴。
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事情就是,子女永远不能以同等的爱来回报父母。
03
过春节的时候和朋友聊天,他说他不到正月十五就要回学校了,说他从上大学以来就没有在家里过过元宵节,当时还开玩笑说,我可以替你在家吃汤圆哎。
他姐姐去年的时候也出嫁了,他再一走,家里就剩下他爸妈两个人。我说家里就剩你爸妈两个人一起过元宵节了,他说:你怎么不可怜我一下呢,我要一个人独自在外过元宵节了。
我说:你有舍友,有朋友,有同学,但是爸妈只有你和你姐。但是这样一个团圆的节日里,最重要的人却都不在他们身边。
他说:对哦。怎么感觉你现在说话这么有道理。
其实我以前也没有这么高的觉悟,是成长,让我一步步更加体会到爸妈的不容易。
以前的时候没感觉到,自从离开家工作,爸妈学会了用微信,经常每隔一天就会开一次视频,有时候也会觉得有点烦,因为每天其实也没啥可说的,就是说吃了什么,今天做了些什么,这些无滋无味的话。
但是渐渐地,我发现,我离开爸妈也可以过得很好,因为我身边会不断的出现新朋友,但是爸妈不行,他们的世界只有我。
“今天吃什么饭了?见什么人了?做什么事了?家里房子又租出去了?今天又去哪里了?”这些看起来平平淡淡的小事,老爸却在微信上跟我说的很带劲。
有时候会发一张老妈在厨房做饭的照片,有时候会发一张他们一起吃饭的照片,让我觉得我越长大,他们却开始像一个孩子一样依赖我。身边发生了什么新鲜事,也会第一时间告诉我,在我看来,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小事,虽然他们也可能会以为是很普通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但是为了找机会跟我说说话,还是会再跟我说一遍,我也很开心,在这个世界上,能有人这么记挂我。
所以即使工作再忙,也应该找出时间来关心一下这个世界上唯一和我们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是他们的爱,使我们在这个世界上难过伤心的时候感受到无尽的温暖。
04
希望所有在外拼搏的人都能收获自己的梦想。
希望全天下所有的父母都健康平安。
最后以一首歌来结束今天的文章:
找点空闲 找点时间
领着孩子常回家看看
带上笑容 带上祝福
陪同爱人常回家看看
妈妈准备了一些唠叨
爸爸张罗了一桌好饭
生活的烦恼跟妈妈说说
工作的事情向爸爸谈谈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哪怕给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
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
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哪怕给爸爸捶捶后背揉揉肩
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
一辈子总操心只图个平平安安
——2018.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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