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教学,但是,中学和小学是不一样的。我在中学干了整整二十年。从来不知晓小学是个什么节奏。
夏季的天,不到五点就大亮了。我们学校是七点半开饭,八点上课的。我不在学校吃早饭,自己在家里做饭吃,所以,我七点多进校门,孩子们还正在用餐。我从家里走,七点十分都绰绰有余。我是每天天亮就起床的,节假日也不例外。
像今天早上,我不到五点就醒了。如厕。时间还早,回到床上开了台灯,看昨晚没看完的一本杂志,六点多一点起床洗漱。
搭锅做饭,收拾屋子。吃过饭,才六点四十。又坐在茶台旁看了一会儿《红楼梦》才出门。
从容我以前在初中,是个什么节奏呢?——无论冬夏,都是天不亮就到班上自习了。尤其是冬天,天还黑洞洞时,我们就开始上课了,往往是我们都上了一晌课了,天才亮。
有一阵子,教委查“规范化管理”,不准提前上课,我们就把学生带到夏天的操场,教室里是没人,师生都在操场上用功呢。下了晚自习,我们把学生集中在餐厅,继续辅导,到十点四十。
——我们打游击,只为多上会儿课!
也许是孩子们的体质好,他们倒没有什么,只是老师接二连三地生病。——现在想想,学生是坐着听课,他如果不想认真听讲,大可以偷懒,不认真就不会耗费太多精神;老师不同,老师是站着讲课,而且,每个知识点都要讲透彻,课前备课课后改作业出试卷改卷子,样样都不能马虎,所以,最是耗费气血。长期劳累,得不到休息——我们不仅天天朝五晚九,而且是一周六天候。——不得病才怪。
有一年的元宵节,校长借了镇上表演完的锣鼓队,来学校里敲打,据说是为了驱赶引起老师频频生病的气场。如今想来,哪里是什么气场,不过是积劳成疾!
我们老师为之拼了命的所谓“事业”,究竟是什么?
我一三年暑假后接了一个班,任班主任,带语文课。全班三十七个孩子,男生多女生少,男生里调皮捣蛋的多乖的少。为了这个班,我是一周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得休息。早上一睁开眼,就要琢磨怎么教育班里的一个一个,晚上的梦里都是他们一张一张的脸!寒假里,一个一个挨着家访,从放假一直到腊月二十四,我没有停一天。
最后怎么样?我累到了呗!
第二年的四月,病来如山倒!
请假,四处求医问药,每天要给学校上交“请假费”,学生换了班主任换了语文老师。这场病,一直到他们这一届上了八年级上了九年级,初中毕业了,还是没有好彻底。
没有一个学生过问过我一句。
今年,这一届学生高中毕业,我来到小学也是第三年了。——我最终被学校厌弃,落聘出来。
我干了二十年初中,在儿子升初一的那一年,我来到小学。
小学,八点上课,六点放学。没有晚自习。我吃了大亏,知道最终可靠的只有自己。我每天放学回到家就上床休息,我不看电视不看手机不开电脑,只是睡前醒后翻看几页书。
我和自己和谈:都退一步吧,谁也别逼谁——身体尽量支持灵魂,灵魂也别那么高高在上,逼着身体干干不了的活。
所以,你知道了吧:为什么晚上八点后就联系不着我了,手机关机,微信不回,因为我已经睡觉了;为什么早上也打不通电话,因为我的手机是七点七分才开机,如果是周末,我得跑步回来才输密码开机;为什么有时候发的微信一直都得不到回信,因为我出门不带大手机……
为什么我不再热衷于联络友情——因为我发现友情也是要讲礼尚往来的,不能剃头担子一头热。我不再傻傻地做那个一直翘首等待的那个人了。我要学会取悦自己,而不是一味地讨好别人。
我也是很贵的,不是吗?——我生一场病,花了好几万。我起早贪黑挣的工资,都送给医院了,我何苦?!
从容地做自己,自己给自己爱和温暖。别人的,怎么能强求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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